關於那個新人,阮南燭似乎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對她十分牴觸。
林秋石問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什麼,誰知道阮南燭的回答卻是:“沒發現,我只是單純討厭一進來就開始哭的人,這樣的人一般問題都會特別多。”他說完這句話,還十分滿意的看了林秋石一眼,笑了笑,“你這樣不喜歡問爲什麼的,我就很喜歡。”
林秋石:“……”他該感謝自己並不充沛的好奇心麼。
楊美樹,是這次新人的名字。她最大的錯誤,或許就是爲了假裝萌新,一進到門裏就開始不停的哭,從而引起阮南燭的厭惡。如果換種裝萌新的方法,她可能還有接近阮南燭的機會——就像上個世界的徐瑾一樣。
“不是說每個門只有一條線索麼?”譚棗棗看完林秋石手上的紙條後,有點疑惑,“那這個紙條是什麼情況。”
“不一定,只是這樣的情況很少見。”阮南燭解釋,“我就曾經遇到過幾次,具體到底爲什麼會出現兩個紙條,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觸發了一些特別的條件?”他捏着紙條,思索着,“亦或者……是帶着紙條的人比較特別。”當然,這些都是他的猜測,目前這些猜測全都無法證實。
“楊美樹現在怎麼樣了?”林秋石道,“她知道你發現她的身份了?”
阮南燭笑了笑:“暫時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他語調輕鬆,淡淡道,“希望她發現的時候,還活着吧。”
林秋石:“……”他從阮南燭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種明顯的惡意。
……
夜色如水,楊美樹躺在牀上。
今天白天那個漂亮的男人沒有來食堂和衆人一起喫飯,看來是她的計劃起了作用,誰叫他不願意帶上自己呢,楊美樹遺憾的想,自己對他頗有好感,而他本來可以活着出去的。
現在已經死掉了兩個人,但離楊美樹的最終目標依舊很遠,但她並不急,因爲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要將門內的人一個一個的殺掉,依據門的規則,那她在門裏就將處於無敵的狀態,那時候無論是想找門,還是想找鑰匙,事情都可以輕鬆的解決。
至於門裏不能殺人的要求——那些死去的人想要報仇,至少得知道仇人是誰,只可惜他們死的冤枉,變成了鬼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死的,更不用說報仇了。
想到這裏,楊美樹滿意的笑了起來,她哼着歌,看着天花板,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深眠。
滴答,滴答。
有冰冷的水滴在楊美樹的臉上,她睜開眼睛,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塊漆黑的水漬。那水漬在雪白的天花板上暈染開來,透明的水滴一點一點的砸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楊美樹瞬間清醒了,她從牀上爬起來,發現不知何時原本關的好好的窗戶大開着,寒冷的風夾雜着雨水從窗口灌進來。
楊美樹被這風吹的打了個哆嗦,她走到牀邊,企圖將窗戶關起來,卻在窗戶邊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人,穿着黑色長裙,戴着黑帽的女人,她微微擡起頭,用黑洞洞的眸子凝視着楊美樹所在的位置,臉色在黑衣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慘白,如同被雨水泡爛的屍體。
“啊!!!”被這一幕嚇的後退了幾步,楊美樹渾身冒出冷汗。滴答,滴答,天花板上的水漬越來越明顯,楊美樹的髮絲也跟着溼潤了起來,她猛地想起了什麼,一個健步衝到了牀頭櫃,拿起自己揹着的包,開始翻找起來。
沒有,沒有——本該放在裏面的東西不見了蹤影,楊美樹後背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她終於崩潰的叫了起來:“紙條呢,我的紙條呢——”
沒有紙條,什麼都沒有,最重要的線索居然不見了,楊美樹渾身抖如篩糠,她僵硬的擡起頭,看見天花板上的水漬,已經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被這一幕駭到,楊美樹起身想要衝出房間,然而她走到門口想要扭開門把手時,卻發現門把手被鎖住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楊美樹開始悽慘的尖叫,她眼睜睜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漬開始扭動起來,像是要從上面掙脫而出,她瘋了似得敲打着門,想要從屋子裏出去。
“救命啊,救救我——”嗆鼻的水腥味灌入了鼻腔,楊美樹開始嚎啕大哭,第一次品嚐到絕望的滋味。
她環顧四周,發現不知何時,她屋子裏原本的風景圖,變成了一副怪異的人物圖,人物圖裏的女人和古堡的女主人有七八分相似,幾乎就是女主人的自畫像。
“啊啊啊……”恐懼擊潰了楊美樹,她不顧一切的衝到了畫像面前,隨意拿起旁邊放着的水果刀,開始用力的扎向面前的畫像。一刀,兩刀,三刀……將面前沒有表情的雨中女郎扎的支離破碎,楊美樹重重的喘息着,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利器。
“我不怕你。”楊美樹自言自語,“我不怕你……”
然而當下一秒,她再次看向窗戶邊上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只見原本該在窗戶底下的女人,此時卻出現在了她的窗邊,高大的身軀冷漠的投下黑色的陰影,將楊美樹籠罩在裏面,女人的手裏,拿着一副黑色的畫框,那畫框的樣子楊美樹很熟悉——就是她用來殺人的黑色畫框。
“不不不!!”在這一刻,楊美樹終於明白了過來,她驚恐的環顧四周,想要找出將她框起來的畫框,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舉起手中的畫框,朝着她重重的砸了下來。
“啊啊啊!!”和直接失去意識的小素不同,楊美樹卻沒有被直接裝進畫裏,那畫框彷彿變成了利器,將肌膚破開,流出鮮紅的血液。
楊美樹轉身想要逃離,身體裏面的力氣卻開始流失,她趴在地上,目光停留在了眼前被她扎的支離破碎的繪畫上面。
終於,黑暗籠罩了一切,楊美樹閉上了眼睛。
至死,她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什麼導致了自己的死亡。
……
這一晚林秋石睡的很好,阮南燭也早早的起來了,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微笑着同林秋石問了早。
“早上好。”林秋石摸摸自己睡的亂七八糟的頭髮,“心情不錯?”
“當然。”阮南燭看了眼時間,“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喫早餐了。”
林秋石沒把阮南燭的話放心上,只當他是餓了,倒是譚棗棗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接着三人一起去了餐廳,阮南燭找了個位置坐下,便開始觀察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