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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爺在火堆旁拉了一把椅子，長嘆一口氣說道：“小譚啊，我也不知這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娶了一個這樣的婆娘，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譚大媽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陳大爺，你也別這麼說，陳嬸子一個人養大了這兩個孩子也不容易。”
陳大爺捏了捏鼻樑有些發酸，“哎，若是我兒子也能像你這些兒子一樣懂事就好了。”
譚大媽朝裏屋已經睡着的孩子看了一眼，安慰他道：“這孩子生下來本就是一張白紙，好好教教會好的，你也別太難過，這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大了，我們想管也管不着了。”
陳大爺聽到這裏十分懊悔，懊悔自己年輕的時候常常出去做工，沒有多管教管教這兩個孩子，閉着的雙眼閃着淚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小譚啊，上次我說要將山坡那塊地給你，你不肯收，這一次你一定要收。”
說罷從兜裏拿出了一張地契，“世安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們老陳家本就對不起你們，所以這次這塊地你無論如何都要收。”
譚老爹連忙將地契塞回了他的手裏說道：“陳大爺，今個若是你隨便送些什麼東西來我都會收，但是地契我是萬萬不會收。”
“收着吧，我二兒子瞧不上這個，大兒子配不上這個，只有給你了，我才最安心。”陳大爺硬塞着要給他。
譚老爹起身拒絕道：“陳大爺，我不妨就跟你直說罷，你婆娘是什麼樣的，你大兒子是什麼樣的，你心裏應該也最清楚，我若是收了這地契，他們還能讓我家好過嗎？沒錯，我家是窮，但是我們更想平平安安本本分分的過日子。”
陳大爺愣了下，垂下頭，臉上帶着羞愧，又是長嘆一口氣，“哎，小譚啊，你啊，人就是太老實了。”
譚老爹順勢將地契推了回去，“陳大爺，不取不義之財，不受無功之祿，這是老祖宗教得！”
陳大爺輕點頭道：“是啊，你說的沒錯。”
譚老爹起身從屋子裏拿了一隻退了毛的雞說道：“正逢我們今個殺了雞，你把這個給你大兒媳婦拿去補補身子吧，這孩子再怎麼不好也是自己的孩子，家和萬事興纔是最重要。”
陳大爺接着雞十分感激，隨後想到了一件事，擡頭道：“小譚，這雞我不能白收你的，上次我瞧着隔壁老於家的來你們這兒了，想着你們是要建宅子了，這建宅子一定是需要樹，我這山坡上正巧有十幾棵大沙樹，你若是不嫌棄就都給你們了，也算是給你了這隻雞的錢。”
譚老爹一下聽懵了，“陳大爺，這隻雞怎麼能值得上這十幾棵大沙樹呢？”
陳大爺臉一沉，“我說值得就值得，好了別的就不多說了，其他的你就別再多說了，雖然地契我可能做不了主，但是這十幾棵樹我一定能做主的，保證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
譚老爹自然是不會收的，“這怎麼行呢？”
陳大爺知道他會拒絕，連忙起身離開，不給譚老爹拒絕的機會。
譚老爹和譚大媽看着陳大爺匆匆離開的背影，愣了許久，也不知這陳大爺是喫錯了什麼藥。
“他爹，罷了，罷了，給我們就收着算了，想想也不算是壞事。”譚大媽搖搖頭，轉身繼續將剩下的醬菜雞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