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龍城全統局大院。
顧佰順躺在休息室裏，正在短暫地補覺。
“咚咚咚！”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輕輕敲響。顧佰順恍然間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發現是郭正刀站在玻璃門外。
顧佰順搓了搓臉，掀開身上的小被，用睡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進。”
“吱嘎！”
玻璃門被推開，郭正刀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對顧佰順彙報道：“有人吐了，提供的消息還是很關鍵的。”
聽到這話，顧佰順先是搓了搓臉頰，這才披上外套，站起身來說道：“走，過去看看。”
“好！”
郭正刀應了一聲，兩個人立刻往外走。
來到走廊，顧佰順突然扭頭問道：“這事，你和安系那邊打招呼了嗎？”
郭正刀搖了搖頭：“還沒呢，我剛得到消息，就趕忙過來先通知你了。”
“這樣。”顧佰順擺手說道：“你馬上去通知安系那邊，讓他們派人過來聽審。”
“好，我這就去辦。”郭正刀點點頭，掏出手機，給安系那邊打了個電話。
都交代完了之後，又等了對方一會兒，二人這才往審訊的辦公區走去。
整個全統局燈火通明，辦公區裏全都是人，都在爲刺殺案奔波忙碌。
當顧佰順走進來的時候，辦公區裏這些審訊人員急忙站了起來，紛紛衝顧佰順敬禮：“顧局！”
“嗯。”顧佰順衝他們點點頭，開口問道：“人在哪裏？”
“12號審訊室，我帶您過去。”一名審訊員趕忙走過來，領着顧佰順走進一間單獨劃分出來的審訊室。
審訊室中，一名中年警員坐在椅子上，正拿着水杯喝水。
他叫楊曄，是警務署一名老警員，也是這次的舉報人。在他的目光中，透着那麼一絲油滑。
劉洪旭帶着幾名安系的人，已經到了，正坐在審訊用的桌子後面。
審訊員急忙幫着顧佰順清理乾淨面前的桌子，又拉出椅子來：“顧局，您坐。”
顧佰順直接坐在了主審的位置上，同時對劉洪旭打了個招呼：“劉局，辛苦。”
“你也辛苦。”劉洪旭正看着手中關於這位楊曄的資料：“這人的話，可靠嗎？”
“先聽聽他怎麼說。”顧佰順蹺着二郎腿，吩咐了一聲：“開始吧。”
郭正刀坐在顧佰順身邊，負責旁審，聽到這話，立刻衝楊曄說道：“楊警官，把你剛纔交代的話，再說一遍。”
“好的好的。”楊曄連連點頭，放下水杯輕聲說道：“就是白外長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何巖、李君、陳洪強四個人值班，負責整個第七層的安保工作。說起來也是慚愧，我們當時的確是違紀了。那會兒差不多是晚上12點左右了嘛，我們幾個在休息室裏偷偷喝了點酒。唉，這個活的確是太無聊了，值大夜也沒什麼事幹……”
顧佰順皺了皺眉，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主要的。”
“抱歉抱歉！”楊曄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人嘴碎，一說起來就愛嘮叨。幾位長官，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四個不是喝了點酒嘛，當時喝得多了點，有些迷糊了，加上要換班，我們就準備回去休息了。但我隱約記得哈，在喝酒的過程當中，這個老何……啊，就是何巖，他出去過兩次。當時他說他去廁所，我們也沒在意，但後來一琢磨，的確是有點奇怪。他出去的時間挺長的，而且去的那個衛生間，就是匪徒拿槍的那個……”
楊曄停頓了一下，又趕忙補充道：“對了對了，還有一件事！當天值班前，我們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忘了帶煙，想去他櫃裏拿包煙，結果老何給我攔下了。當時態度就有點怪，反應有點大，我還挺奇怪的。”
“這麼重要的事，出事當天，怎麼不向我們反映？”劉洪旭追問了一句。
“嗨！”楊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不是當時喝多了麼，好多細節都忘了，也沒在意。但現在仔細想想，的確是不對勁兒啊。”
劉洪旭聽到這裏，轉頭問顧佰順：“這個何巖，現在人在哪呢？”
“關於何巖，是這樣的。”
顧佰順沒說話，一旁的郭正刀開口解釋道：“由於時間太短，從事發到現在，還不到一天，而且還涉及到大量的警務人員。當時很多人已經下班，並不在酒店，或者警務署裏面。所以我們特意溝通了王署長那邊，讓他派人協助我們的工作，給這些人挨個打電話進行了通知。我有印象，當時這個何巖，是接了電話的，並且表示願意配合，承諾會在限定時間內到全統局進行報到。”
劉洪旭沉默了一下，對郭正刀說道：“那你馬上給王署打個電話，讓他立刻帶人去找一下這個何巖，但是不要驚動他。”
他剛說完，顧佰順卻擺擺手，攔了一下：“我覺得是這樣，這個問題本身就出在警務署那邊，我們還是儘量祕密調查，不要通知他們，以免打草驚蛇。”
劉洪旭皺了皺眉頭，忍不住說道：“祕密調查的話，我們沒有方向啊。畢竟，我們不是很瞭解警務署那邊的人，這事繞開王署長不好辦。”
顧佰順插手說道：“沒關係，用我們自己的渠道去打聽一下，這樣才能儘快查明真相。”
劉洪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
與此同時，青衣局的車悄悄停在一處偏僻的公寓旁邊。
康鼎煌走下車，獨自走進公寓，乘坐電梯上樓，來到一處屋門前。
“咚咚，咚咚咚……”
他有規律地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房門吱嘎一聲拉開，裏面站着一個腦袋剃得乾乾淨淨的男子。
二人默默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康鼎煌邁步走了進去，關上房門。
房間裏非常簡潔，幾乎沒什麼傢俱，只有一張行軍牀，一張摺疊桌子，一個簡易衣櫃，就像個臨時的宿舍。
嘎吱一聲，光頭一屁股坐在牀上，掏出香菸點燃，打量着康鼎煌。
想了一會兒，康鼎煌對他說道：“我現在不得不用你了，你收拾下東西，先去趟巴拿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