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夜裏八點多鐘。
一輛商務車行駛在一區燈紅酒綠的街道上。
呂寒坐在車裏,伸手掏出一顆香菸,遞給坐在旁邊的袁彪:“彪哥,抽菸。”
“我不抽菸,對肺不好。”袁彪擺手拒絕道。
這兩天,呂寒別的事情沒做,就負責跟袁彪私下接觸。而且爲了保密,他身邊也沒帶多少人,就帶了個司機。
一開始呂寒還以爲袁彪是個生活很簡單的人,後來才知道自己錯了,這人很喜歡精神物質方面的享受。
才兩天,袁彪就已經喫膩了高檔會所裏的飯菜,呂寒特意拉着他到外面吃了點東西,又找了個地方玩了一趟,這才把車開回會所。
在這種接觸中,二人的關係也熟絡了不少。
呂寒坐在車內,輕笑着問道:“彪哥,你有人嗎?”
袁彪掃了他一眼:“有啊。”
呂寒輕聲追問:“有多少人?”
袁彪淡淡地回了一句:“看你做什麼事了。”
呂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哥的意思是,讓你這邊準備十五個人。活有點危險,你最好做好提前準備。如果要用的話,你可能要直接出發。”
袁彪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回道:“沒問題。”
“那就行。”呂寒露出笑容。
二人在車上聊了一會兒,大概十多分鐘後,商務車緩緩開進了高檔會所的地下停車場。
因爲這幾天呂寒總來,所以小顏特意給他弄了個專用的車位,方便他們進出。
很快,商務車停在了專用的車位上,對面不遠處就是貴賓通道,裏面有一臺可以直達客房區的VIP電梯。
袁彪沒急着下車,而是扭頭問車裏的呂寒:“上去啊,一塊玩兩把?”
呂寒聽到這話,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笑着說道:“我對賭沒什麼興趣,不過你等一下哈。”
說着,呂寒掏出了手機,當着袁斌的面,給小顏打了個電話:“喂,顏姐,麻煩你點事唄。”
小顏回:“說。”
呂寒笑了笑:“顏姐,你給我開三十萬的籌碼,一會兒我讓人把錢給你送過來。”
小顏毫不猶豫,直接回了句:“好。”
二人掛斷了電話,呂寒把手機揣回兜裏,對身旁的袁彪笑道:“行了,我給你開了三十萬的籌碼,你去玩吧,去放鬆放鬆。”
袁彪拍了拍他的肩膀:“講究啊,兄弟。”
袁彪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但這人有兩個很大的毛病,既好色,又好賭,這些年,他把賺到的錢幾乎都搭了進去。
“那我上去了。”
“玩的開心點哈!”
二人道別,袁彪這才拉開車門,邁步往貴賓通道的方向走去。很快,他推開通道的消防門,走向了裏面的電梯。
呂寒坐在車上,活動着自己的脖子,關節發出了咔咔的響聲。陪袁彪這兩天,讓他感覺到了一股疲憊感。
但他也明白,這是自己的工作,所以沒有過抱怨,只想做到盡善盡美,完成堂兄的交代。
身爲呂振的弟弟,他壓力是很大的。在外人看來,他一路平步青雲,似乎沒費什麼力氣就進入了青衣局,還能拿到提幹的名額。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爲了這些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呂寒並不想一直活在堂兄的關照下,他每一件工作都非常的用心,想讓自己的能力配得上這一切。
想到這裏,呂寒伸出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蛋子,同時吩咐司機:“走吧,我們回……”
“嘩啦!”
話還沒說完,隔壁車位停着的一輛SUV,車門突然彈開,兩個人影直接衝過來。
“咣噹,咣噹!”
兩聲sp;兩聲開車門的聲音炸響,其中一人,掏出手槍,指着呂寒車的副駕司機說道:“別動!”
與此同時,另一個人掏出手雷,拔掉保險栓,已經上了商務車的中排座椅。
二人動作極其迅速,彷彿是排演過千百遍一樣!
不等呂寒他們反應過來,那個拿着手雷的人,嘩啦一聲拉上車門,聲音陰沉地威脅道:“開車!”
說話的功夫,這人露出了鴨舌帽下面藏着的面孔。
呂寒瞧見他的模樣,不由得一怔,下意識地問道:“蔣建鈞??”
“少踏馬廢話,快開車!”蔣建鈞右手捏着手雷,左手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指着他罵道。
看見對方動真格的,呂寒眼神略有些惶恐,但還是盡力平穩着蔣建鈞的情緒:“OK!你別激動!開車!”
司機被另一名青年用槍指着腦袋,額頭上也都是冷汗,急忙發動車子,往裏面開去。
整個停車場是一個巨大的環形,想要離開就必須要開到最裏面,調個頭纔行。
“很意外吧?”車子啓動之後,蔣建鈞坐在呂寒身邊,用刀抵着他的腰,陰沉着臉說道:“M的,我給你玩命搞這個事,你卻想殺我?在索瓦拉整死我們三光會那麼多兄弟,你也不江湖啊?”
呂寒覺得有些奇怪,感覺蔣建鈞應該不是來找自己復仇的。否則他上來就該直接一刀,也不會跟自己這麼多廢話。
想了一下之後,他保持着冷靜,開口問道:“你想幹什麼?”
蔣建鈞咬着牙說道:“尼瑪的,你說我要幹什麼?”
呂寒眉頭緊鎖:“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好,我讓你明白明白!”蔣建鈞握着匕首,照着呂寒的大腿,噗嗤一下就紮了進去,接着用力一擰!
“啊!!!”
刀尖鑽動骨頭的劇痛感,讓呂寒疼的低吼了一聲,鮮血順着大腿往外涌,淌到了身下的真皮座椅上。
蔣建鈞擰着刀,面色猙獰地問道:“M的,這裏都沒有外人,你還跟我聊鬼話是嗎?不是你收買我,讓我出賣三光會,搶駐軍的貨,挑起駐軍跟行政派內鬥嗎?怎麼,現在不認了?”
說着,他又用力一擰,呂寒痛得嗷嗷直叫,頭上的冷汗嘩嘩直流!
“我問你,是不是不認了?”
“別激動,別激動!”呂寒忍着劇痛,急忙喊道:“我們有話好好說!”
蔣建鈞不耐煩地罵道:“M!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就說你認不認這個事!你要是不認,我就弄死你!你要是認了,就給我拿五百萬,我留你一條命!”
呂寒喘了兩口氣,答應道:“好,好,我認!我認!但我沒那麼多現金,你跟我上樓取……”
蔣建鈞眼珠子一瞪:“你當我傻啊,這地方是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上去之後,我還能下來嗎?就現在,馬上想辦法給我湊錢!”
代權等人選擇在這動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爲呂寒平時居住的部隊大院,距離這邊就只有兩條街。如果商務車離開會所,那在路上攔截,對方必然會提前知曉,到時候槍一響,事情就變得更麻煩。
呂寒點點頭:“好,好……我湊……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和鄭光他們聯繫過嗎?”
二人正說着話,車子已經圍着停車場繞了一圈,正向出口的方向開去。
“砰!”
“嘩啦!”
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副駕駛的車窗被打碎!那個用槍脅迫司機的青年,腦袋直接被打碎,身體咕咚一下栽倒在座位上!
鮮血崩到蔣建鈞身上,他頓時一怔。
“砰!”
“嘩啦!”
又是一聲槍響,蔣建鈞右肩爆起一團血霧,他痛得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右手的手雷一鬆,一直精神緊繃的呂寒立刻撲了過去,伸手搶奪那顆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