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僧人手裏的佛珠差點變成算盤。
周圍人一個個傻逼了。
蘇淵白了一眼。
這廝臉皮比自己還厚！
大慈法藏似乎猜到蘇淵來意，直接帶蘇淵來到寺廟後方。
天星祖師一見蘇淵，立馬跑過來尊敬行禮。
蘇淵瞥一眼此人，望着水池淡淡道：“出來。”
這一道聲音在空氣中盪漾出一道道波紋。
水池‘咕咚咚’冒出氣泡，但沒有現身。
蘇淵微微皺眉。
大慈法藏笑道：“可能帝江自覺做錯了事，無顏面對你。”
蘇淵瞳孔深邃，眼神變得冰冷異常！
水池裏氣泡變大，水面翻滾不定。
吼！
隨着一聲不安的低吼，一道龐大的肉球身影從水池底鑽出，閃動着小翅膀，懸浮在半空，豆大的眼睛盯着蘇淵，身子瑟瑟發抖。
“閻羅，我絕不知此事，你，你別遷怒於我。”帝江吐出人言，聲音發顫。
蘇淵瞥一眼王向東。
王向東面無表情走上前，他知道自己現在別無選擇，只能配合蘇淵行事。
“你！”帝江一眼認出王向東，暴怒道：“你還敢來見我？！混賬！”
王向東淡淡道：“你我是公平交易，我賜予你部分吞噬之力，你給予我帝江精血。”
“不不！閻羅，你聽我解釋！”帝江慌忙解釋道：“是這個傢伙，他趁我不備，強取我體內精血，被我發現後，他便用吞噬之力蠱惑我，我……”
“你覺得我是來聽解釋的嗎？”
蘇淵冷笑道：“不管是何緣由，最後你們二人達成共識，你獻出了精血，同時也獲得了部分吞噬之力，此事，你能否認？”
帝江沉默。
既然蘇淵找上門來，說明他已經有懷疑，事到如今再想否認，實屬有些掩耳盜鈴，太過愚蠢了。
帝江扇動着翅膀，緩緩落在蘇淵面前，俯首道：“小，小獸認罪。”
不論蘇淵掌控因果的能力，亦或體內的祖龍血脈，對帝江，乃至任何一隻蠻獸異獸而言，皆屬於最直接的壓迫！
畢竟異獸存在於天地間，難以被法則允許，倘若再遭到因果加持，未來必然隕落於雷劫之間！
“曾經我對你予以告誡，倘若再助紂爲虐……”蘇淵眼眸透着一抹冷意，緩緩探出手。
“不不！閻羅，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一時貪念犯下大錯，我，我可以彌補，您讓我做什麼，小獸都必定服從！”帝江不斷用肚皮撞着地面，模樣看起來極爲滑稽，這也是它磕頭的一種方式。
“哼！你可知你究竟犯什麼大錯？！”蘇淵雙目暴睜，一手虛按下去，陡然間盪漾出四道黑圈，透散着無上輪迴與死氣。
天星祖師等僧人嚇得連忙後退。
王向東不禁後退半步，盯着蘇淵，眼神閃爍不斷。
曾經他無比渴求這般能力，但在現如今，哪怕他心裏不平衡，但也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也未必能達到蘇淵如今的境界。
帝江怕的要死，整個身軀如同肥球一般發抖。
“爸爸，它太可憐了。”這時，囡囡走上前，撫摸着帝江肉嘟嘟的肚皮，回頭對蘇淵道：“放過它好不好？”
帝江猛地微微擡起肚皮，雖然它沒有五官，但能感覺到它無比激動的感激情緒！
這時候有人能站出來爲它說清，於它而言無異於救命恩人啊！
蘇淵眼神柔和許多道：“囡囡，是它害了鄧爺爺，難道你不恨它嗎？”
囡囡眨巴眨巴大眼睛道：“爸爸曾經告訴囡囡，毀人者非物，載舟者覆舟，罪禍皆由人心起，囡囡相信它並不知道別人利用它做什麼，如果它知道傷害的是鄧爺爺，囡囡相信，它一定不會容許的。”
聞言，大慈法藏眼裏浮現詫異，不禁讚許看着蘇淵。
囡囡纔多大？
卻已明白這些道理。
能有這樣父親去引導，是囡囡的福氣。
有如此靈性的女兒，更是蘇淵的福氣！
帝江激動壞了。
這一刻它真想認主！
這叫什麼？
再生父母啊！
蘇淵沉默幾息，目光落在帝江身上：“既然我女兒替你說清，可暫且饒你這一次，但……”
不等帝江謝恩，蘇淵補充道：“我無法確定你以後是否再犯，至於承諾，那就算了，失信一次，不可再用。”ъ
這隻帝江是現存的唯一一隻，若是將其鏟滅，着實有些太可惜了。
何況帝江本是本利用的，留有它，更有大用。
帝江無話可說。
他自知已經食言一次，若單靠嘴巴說，肯定無法說服蘇淵。
索性，他心一橫道：“閻羅，我可奉以獸魂，與您簽訂契約，終身供您差遣。”
雖然這麼做會失去自由，但也總比丟掉小命要強得多。
“你覺得我會需要你嗎？”蘇淵冷笑問。
帝江語塞。
的確。
若是他人與帝江簽訂契約，必然會非常高興。
畢竟帝江可吸納人運、氣運，對往後實力、境界提升極有幫助。
可蘇淵自爲閻羅，已然掌控因果，這些提升對他來說如同雞肋，談不上任何吸引力。
反而對帝江很有好處。
想到臣服也不行，帝江緊張的發抖。
他不知當下該如何平息閻羅的怒火。
“爸爸，他真的好可憐。”
囡囡昂起小腦袋，看着蘇淵道：“他活了好久好久，但是一直沒有朋友，囡囡可以跟他成爲朋友嗎？因爲囡囡不想讓它這麼孤單。”
囡囡觸碰帝江的身體，能感知到帝江的情緒，甚至能隱隱看到帝江所經歷的過往，幼小、單純的心靈，不禁生出難過和同情。
一聽這話，帝江渾身一抖，發出嗚嗚的聲音。
雖然帝江已經存活千年，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休眠、沉睡，當初它爲了躲避天道滅族清算，故而藉着龍氣掩飾，隱藏在帝都。
族人被滅。
更別提什麼親人、朋友。
如今，囡囡的出現，赫然打動了他。
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迴應。
蘇淵沉吟幾息問：“帝江，你願意與我女兒簽訂契約，終身成爲她的夥伴？”
“小獸願意！”帝江幾乎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