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夢嚇了一跳，連忙拿紙捂住傷口。
小胖一點也不愧疚。
雖然他只有六七歲，但個頭已經快一米二了，加上身子胖，也是有不小力氣，他像個惡霸一樣捶打杜興邦。
“你怎麼能打爺爺，不要打爺爺！”
杜雲夢將小胖拉開，小胖卻對杜雲夢又捶又撓，劉嬸非但不阻攔，還道：“就該這樣，我們家小胖真棒，以後肯定不會被欺負，只有欺負人的份兒！”
看着小胖這幅惡毒的樣子，囡囡除了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一種漸漸明瞭。
原來，她被小胖欺負，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小胖本身就不是好孩子。
北北拉着囡囡的小手，擋在囡囡面前。
做哥哥的，不可能再讓妹妹被同一個欺負。
林初墨看着蘇淵。
蘇淵搖搖頭。
惡人自有惡人磨。
劉嬸這麼慣着孫子，以後必然自食惡果。
“杜興邦，該問的，你也都問了，沒事兒我走了。”蘇淵道。
“蘇先生，讓您看笑話了。”杜興邦捂着被孫子打的隱隱作痛的胸口，他不想讓蘇淵好好的一家人，牽扯進他這個荒唐家庭。
“不行！你不能走！你不把話說明白，今天別想離開！”劉嬸忽然攔住蘇淵叫道。
“說什麼？”蘇淵淡淡問。
“你必須承認我家老二不是叛徒，我們一家一世英名不能被你毀了！我孫子以後還要見人呢！”
蘇淵冷冷瞥其一眼。
劉嬸心裏發顫，厲色內荏大罵：“你瞪着我幹什麼！我不怕你！我看是你乾的好事，栽贓給我家雲明！”
“誰是杜雲明家屬？”
突然，一批人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這些人的肩章，劉嬸被嚇了一跳。
杜興邦已經猜到了什麼，痛苦閉上眼睛。
杜雲夢一看對方整齊正裝打扮，結合先前蘇淵與父親的對話，心不由一顫，猶豫幾秒道：“我是杜雲明的妹妹。”
“我是監督院副院長，段衡，28號樓事件基本調查清楚，其中杜雲明存在重大嫌疑，請家主配合調查。”
段衡掏出黑本證件，面無表情道。
轟！
劉嬸腦子幾乎炸裂，原先囂張跋扈的表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恐懼。
“你，你們抓我兒子幹什麼，我兒子是無辜的，人都死了啊！你們還霍霍他幹什麼，這不是欺負人嗎？！”
說着，劉嬸看着蘇淵惡毒道：“是不是你找人的？是你栽贓給我兒子的？”
蘇淵並未理會。
段衡道：“杜雲明並沒有死，根據初步推斷，事發前他已經離開28號樓，因此事屬於重大案件，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配合調查。”
“怎麼可能……”劉嬸雙耳嗡鳴。
她以爲自己二兒子是英雄，本來挺難過的，後來想到自己是英雄的母親，以後補貼、賠償肯定少不了。
而且，自己已經有了孫子，所以她也算是‘想開’了。
結果，現實一棒砸下來，將她的美夢砸的稀巴爛。
“帶走吧。”段衡見劉嬸沒回應，也不耽誤時間，揮手讓後面人將劉嬸拖走。
“別抓我，我一個當媽的，跟我沒關係啊！”劉嬸原形畢露，哭的跟殺豬一樣。
“杜興邦，你個天殺的惡夫，你就這麼看着我被抓走啊，你救我啊！”劉嬸扒着門框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無辜，就你最不無辜！”杜興邦怒吼道：“以前教育兒子的時候，我怎麼跟你說的？！不要給他灌輸佔小便宜的思想，不要給他灌輸利己思想！”
“怎麼了啊！我爲他好，難道跟你窮一輩子嗎？！”
“搞科研就搞科研，發什麼財？！當初雲明擇業的時候，他一心想要經商，你幹了什麼？你非讓他搞科研！說白了，還不是想讓你在你孃家有面子？！”
劉嬸臉色慘白，說不出話。
緊接着，她就被拉走，走廊裏都是她嚎啕大哭的聲音。
杜雲夢抹乾眼淚道：“我跟你們走，我會把我知道都告訴你們，可是我二哥的孩子……”
“我們已經聯繫杜雲明的妻子，她會去監督院接走孩子。”段衡神情緩和一些。
不管怎麼說，杜家三人，父親杜興邦和大兒子杜雲生是無辜的，是被牽連進來的，對於面前杜興邦的小女兒，他還是報以和顏悅色。
而且說實話，憑杜興邦的貢獻，若是一般事情，大可以大赦。
但這件事危害性太大，後果也太嚴重，必須要嚴懲嚴辦，否則不足以撫平犧牲者家屬人心。
小胖也被帶走。
一開始念在孩子，好言好語相勸，可是小胖盡顯頑劣，對着執法人員又打又踢，最後不得已兩人將小胖按住，跟擡豬一樣擡走。
北北和囡囡全程沒有說話。
或許，有時候他們無法理解大人的事兒，但他們知道一個最淺顯的道理，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先生，很感謝您所做的一切，最大限度挽回損失，被您所救的人，以及相關科研工作者，代替我向您表示崇高的敬意與感謝。”
段衡脫掉帽子，對蘇淵深深鞠躬。
留下的幾人也對蘇淵鞠躬。
只有真正瞭解事情經過的人，才知道蘇淵做了什麼。
那種情況下，蘇淵站出來，將科研工作者盡數拯救，對於他們而言無異於救世主。
從長遠來看，更是阻斷、拖延敵人陰謀，間接挽救更多的生命。
蘇淵搖搖頭道：“接下來還有很多需要忙的，辛苦你們了。”
段衡點點頭，目光落在杜興邦身上。
杜興邦吐出口濁氣，無力牽強笑道：“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將我一起調查吧。”
段衡遲疑幾息，點點頭。
雖然暫時沒有證據杜興邦跟此事有關，但身份太過敏感，該查的，還是不能落下。篳趣閣
“鑑於你現在不方便，在這兒審查吧。”段衡放下文件。
爲了避嫌，蘇淵一家四口離開醫院。
已經晚上八點左右了。
蘇淵一家四口回到大院。
鄧老已經瞭解一些事情，他不禁有些唏噓。
這算是家門不幸，也算是曾經舊產物留下的惡根。
囡囡很關心劉嬸和小胖接下來要面對的處境。
雖然囡囡繼承閻羅惡面，但她心底單純善良，會爲他人的不幸而難過。
可這並非是一個好信號。
物極必反。
囡囡的善良，若是引導不善，未來必然發生強大反噬。
蘇淵猶豫再三，沒有刻意隱瞞，耐心告訴她一些事前的真相及利弊，讓囡囡提前瞭解人心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