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昏暗潮溼，充斥着一股泡麪菸頭混雜在一起的餿味。
“你們誰啊！誰允許你進我家的，出去！”這時候，臥室裏走出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嘴裏還叼着菸頭。
蘇淵一言不發的打量客廳。
“裝聾是吧？再不滾出去，我就報警了！”男人大罵。
“別生氣啊。”顧紹忠走了上來，嘿嘿笑道：“兄弟，我們是社區送溫暖的，專門給一些退伍兵送的福利。”
“你們進錯門了，我不是退伍兵。”男人道。
“不應該啊，你看你這手，一看就是經常開槍的，你不是退伍兵是什麼？”
“是，我是退伍兵。”男人眼神閃動，旋即不耐煩道：“把東西放下，趕緊滾出去！”
砰！
男人話音剛落，臉上就捱了顧紹忠一拳，直接打飛撞在牆上。
“啊！”男人胸口及後背遭受重擊，強忍着撕心裂肺的劇痛，掏出槍，剛對準顧紹忠，就被顧紹忠一把奪走，三下五除二將槍械零件拆碎。
男人驚恐的瞪圓眼珠子。
他玩槍這麼多年，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臭不要臉的，跟你開個玩笑，你還順杆子往上爬，就你還是退伍兵？隊伍裏有你這樣的雜碎，老子第一個清理門戶！”
說着，顧紹忠又一腳將男人胸口肋骨盡數踢斷，使男人瞬間喪失了逃跑及反抗的能力。
此時，蘇淵已經進了臥室。
臥室裏更亂，一地的菸頭和外賣垃圾。
“霍，這地方也能住人？俘虜見了都要上告國際法庭。”顧紹忠跟上來咋舌道。
蘇淵掃一眼屋子，見到滿是油漬、菸頭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筆記本，大致翻看一眼。
“我靠！”
突然，顧紹忠傳來一聲驚叫。
“老蘇，你快過來看，咱們好像搞到大魚了！”
蘇淵聞聲走過去，一眼看見牆角暗處貼着一堆照片。
顧紹忠打開房燈，其中有一些熟臉。
林海東、林老太，甚至任普也在其中。
蘇淵一眼掃過，居然看到鄧老的照片。
這些照片分不同時間、地點、角度拍攝，蘇淵還看到了另一個熟人，李清韻！
蘇淵瞳孔驟縮，眼裏迸發出殺意！
清韻姐一家的亡故，與這個人也有關聯？
“我滴個乖乖，外面那小子也是個人才啊，居然在我們眼皮底下暗中收集這麼多資料，他是怎麼做到的？居然還有鄧老的！”顧紹忠掃視這些照片，滿臉震驚。
就算是世界頂尖殺手，在帝都這個地方，恐怕都未必能做到這一點吧。
關鍵在此之前，他們連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筆記上有什麼參考信息嗎？”顧紹忠收回目光問。
“都是一些記事，以及兇殺計劃安排，沒什麼特別價值。”
頓了頓，蘇淵問：“有這個人的詳細資料嗎？”
“丁健，外地人氏。”顧紹忠在抽屜裏翻到了男人的身份證。
“除此之外，我也是剛知道這個人，不過，一開始我本以爲他只是個普通的亡命徒，沒想到……”
顧紹忠暗暗感慨。
居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這麼多敏感之事。
這難不成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既然不清楚，那就撬開他的嘴。”蘇淵合上筆記本道。
二人回到客廳，就見丁健喫力的往外面爬。
“這小子毅力挺強的，可惜，走了歪路。”顧紹忠咧咧嘴，搬着椅子跺在丁健面前，嚇得丁健剛伸出去的手，立馬收回去。
顧紹忠一跨大步，坐在了椅子上，低頭咧嘴道：“想活着？”
丁健拼命點頭，嚎啕大哭道：“大爺，我，我是良民，你千萬別動手，別打了自己人啊。”
“良民還帶槍？再說，就你這長相，哪點像良民？”顧紹忠打趣道。
丁健語塞，乾笑道：“大爺，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你們了，求給一條生路啊！”
“得，剛誇你有毅力，結果是個孬種。”顧紹忠撇撇嘴。
丁健嘴角抽了抽，擡頭看了看顧紹忠，又看着蘇淵，嚥了咽吐沫問：“你們是誰……”
“你的情報網這個豐富，連鄧老都被你盯上了，還用得着問我們的身份？”顧紹忠冷笑道。
丁健哭道：“大爺，我，我可以解釋，我就是個慫包，就是個軟蛋，我沒那麼大的本事啊。”
顧紹忠咧咧嘴，身子前傾道：“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什麼？”丁健渾身發抖。
“我學過認知學、心裏學、人格學，剛剛你說謊了。”
待到顧紹忠最後一個字落下，丁健瞬間瞪圓眼睛，發出‘嗬’的聲音，拼命捂着自己的脖子，如同被鉗子死死卡主，滿臉青筋暴起，眼睛充滿血絲，在地上掙扎打滾，如同溺水窒息一般，僅僅十來秒過去，便癱在地上渾身肌肉抽搐。
又過了十多秒，徹底不動了。
蘇淵屈指一彈，凝針紮下去，丁健猛地揚起身子，劇烈吸了口氣，然後又倒在地上，如同缺氧的金魚般，不停張着嘴巴喘氣。
好一會兒，丁健才緩過勁兒，眼裏充滿後怕與恐懼！
剛剛他不是差點死了，而是已經死了！
這兩個人根本不在乎人命！
丁健徹底害怕了，不等顧紹忠詢問，便忙不迭道：“大爺，我，我，我沒騙你們，我真是個小垃圾，我，我爺爺以前是獵人，跟他一起上山打獵，玩過槍，這才當了殺手。而，而且我也是剛來帝都不久，不到三五個月啊……”
“剛剛他拿把槍的確是自制的，而且做工很粗糙，有效殺傷射程只有50米。”顧紹忠傳音道。
蘇淵緩緩點頭，平靜問：“你剛來帝都？具體什麼時候？”
“10月23號。”丁健哆哆嗦嗦道。
聞言，顧紹忠表情發生微妙變化。
這個時間段，差不多也是蘇淵剛來帝都的時候。
莫非……是衝着蘇淵來的？
蘇淵神色依舊漠然，完全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麼。
“你臥室裏貼着的照片是你自己拍的？”顧紹忠問。
“是……但，但也不是，有人指示我去拍，我只是去照做……”
“誰？”顧紹忠呵斥問。
“不，不知道。”丁健唯恐顧紹忠在對自己下死手，情緒激動，驚恐道：“我沒說謊，大爺，我發誓，我真沒說謊，每次我睡着的時候，那個人就會出現在我的夢裏，告訴我一些事情，要我去照做。一開始我還沒在意，後來他說的幾件事都應驗了，我就開始信了，先後賺了許多錢，後來他就讓我來帝都了，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