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蘇淵一手抱着囡囡，一手拿着路邊買的棉花糖。
大冬天的，蘇淵還跟囡囡搶着棉花糖喫。
逗得囡囡撅着小嘴，公交車上大爺大媽無不拋來白眼。
這是什麼爸爸啊。
公交車在老街停下來。
步行幾分鐘，來到路邊‘寶林堂’的醫館門前。
林家老祖宗創立第一家醫館名字，便是寶林堂。
林海東起這個名字，也是想延續祖宗的家業。
不管林家對他如何，他也始終不忘記林家。
畢竟，人不能忘本。
醫館門口的花籃東倒西歪，大門上還被人潑了紅油漆。
什麼‘死’字。
還有‘無良醫生，謀財害命’。
周圍也都是看熱鬧的。
“爸爸，那是大伯伯？”囡囡伸出小指頭，指着店裏不斷跟幾個公官交涉的林海東。
“嗯，囡囡想不喫糖葫蘆啊？”蘇淵見路邊還有賣糖葫蘆的，忍不住笑問。
“是爸爸想喫對不對？”囡囡嬌哼聲，小嘴裏還嘀咕道：“都這麼大人啦，還這麼喜歡喫甜的。”
蘇淵哈哈一笑，買了兩根糖葫蘆，一根給了囡囡。
抱着囡囡進了店裏。
“師父。”
王勝見蘇淵走來，快步走來道：“有人搗亂，誠心不想讓我們開業。”
“把閒雜人等轟出去，照常開門營業。”蘇淵道。
“可是，我們的手續……”
“手續是齊的，出事兒有我。”
既然蘇淵放話，王勝並無懷疑，將醫館裏的公官全部趕出去。
“你們手續不全，還敢驅趕公官，你們反了！”幾個公官氣的鼻子都歪了，立馬打電話叫支援。
蘇淵完全不在意，抱着囡囡進醫館。
林海東看到囡囡，變得有些拘束，不敢正面面對。
蘇淵掃一眼醫館環境，問：“醫館就你們兩人？若是忙起來，夠嗎？”
王勝苦笑道：“師父，我是有些徒弟，可他們的品行……我實在是拿不出手，所以，目前只有我和林海東兩個人，等忙的時候，我再從醫學院裏選幾名學生來打下手。”
“不夠。”
蘇淵搖搖頭道：“我支持開醫館，不是隻開一家醫館，你們本事再大，也只能救極小一部分人，這是杯水車薪。”
王勝一怔問：“那您的意思是？”
“從社會上選，有沒有基礎不關鍵，除了天賦外，更重要的是品行，我給你指條路子，可以去醫院找。”
“您意思是，挖人？”
“挖什麼人？”
蘇淵皺眉道：“我讓你去醫院找，不是找醫生，是找那些受過疾苦折磨的病人或家屬。雖然，不排除人性險惡，部分人心無法把控，但他們符合要求的概率會更大一些。”
只有真正經歷過折磨的人，才能懂得他人的疾苦。
“救人亦渡己……這思路好！”王勝眼睛發光，將蘇淵的話銘記在心。
“我會抽空向你傳授一些醫術祕笈，至於你再傳授給誰，自己掂量着看。不過，別怪我沒給你打預防針，不論做什麼事兒，都要有所保留，人心不足，小心自己被反噬。”
王勝經過十世夢境考驗。
蘇淵倒不擔心他的品行。
可蘇淵無法保證後續的人，是否如王勝一樣堅固醫心。
“醫術這個東西，用對了可救人，用錯了同樣可以殺人。”蘇淵說出這番話時，看一眼林海東。
“同樣，我會對你進行一些培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海東怔怔。
他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兒。
“如果近期人手不夠，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叫來一個幫手。”
蘇淵想到了餘夢瀟那丫頭。
從某種意義上說，那丫頭算得上自己第一個‘徒弟’。
“林海東呢？還不快點出來迎接我們！”
忽然，外面傳來一女人刻薄的尖銳聲音。
林海東臉色微變。
是王翠蘭和林家人來了。
“王勝，你這兒有象棋嗎？”蘇淵笑問。
“有有。”王勝一怔，連忙點頭。
“囡囡，跟這位老爺爺去後面下象棋，可以適當的讓讓他哦。”蘇淵揉着囡囡的小腦袋笑道。
他並不想讓囡囡去見王翠蘭這樣的人。
“嗯。”囡囡乖巧點頭，先前跟鄧老下了幾次，她便喜歡下象棋。
王勝一臉迷惑。
自己還下不過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嗎？
“走吧。”蘇淵看一眼林海東，徑直走出去。
來到門外，見除了王翠蘭以外，林秋燕以及林老太也來了。
三人打扮的人模人樣。
渾身上下透着兩個字‘有錢’。
“呦，你怎麼也在這兒？”王翠蘭上下打量蘇淵，滿臉譏笑道：“我聽說這家醫館也有你的份兒，沒想到是真的，蘇淵，你說你膽子還真大，就你那破醫術，三腳貓的功夫，在臨江城那種小地方瞎搞搞就算了，在帝都也敢開醫館？”
“難不成我開醫館前，還要向諸位打個報告？”蘇淵故作詫異問。
“你少在這兒小人得志。”王翠蘭臉色一沉。
蘇淵在帝都的人脈，早在大世界時，她們便已經領教過了。
現在聊這事兒，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林海東，你躲在後面還裝死了？這幾天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沒出息，居然當我們林家棄婿的一條狗？”王翠蘭知道蘇淵不好惹，自己佔不上什麼便宜，便將火力轉移到林海東身上。
“王翠蘭，我和你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籤離婚合同前，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林海東胸口憋了股怨氣道。
“哎呦，只是開個小小的醫館，就長本事了，還敢對我使臉色？”王翠蘭冷着臉嘲諷一句，轉而大罵道：“就算我跟你離婚了，你連媽都不認了？”
林老太用力砸了一下柺杖道：“孽子，跪下！”
林海東臉色一變，面露掙扎，最終還是跪下來。
不論怎麼說，林老太都是他的母親。
給自己帶來的羞辱，也只能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