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齊明雪焦急趕來問道。
蘇淵胸口衣服被凍結一層冰霜，隨即化作冰末消失。
“幸虧皮厚。”蘇淵揉了揉麻木的胸口，額頭冒着冷汗，剛剛他是毫無防備，若是齊明雪力道再大一些，恐怕自己免不了受傷。
齊明雪暗暗鬆了口氣，隨即意識到了什麼，美眸深處流露掙扎。
他是自己的仇人，爲什麼要關心他？
剛剛明明有機會殺了他，爲父親和族人報仇，可爲什麼自己留手？
“你現在的實力，差不多是極境一品初級。”蘇淵暗暗感慨，別人都說自己變態，這才叫變態。
自己費了半天力氣，九死一生，才勉強達到半步極境。
結果人家倒好，一個血脈覺醒，直接突破至極境了。
“你爲什麼幫我？”齊明雪停頓在原地，複雜看着蘇淵道：“你就不怕我變強大了，殺了你嗎？”
“我說過，隨時等你來報仇。”蘇淵隨意一笑，旋即沉聲問：“不過，你爲什麼沒聽我的話，沒等傷勢好之前，就服用冰凰玄蔘？”
齊明雪一怔，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無法對蘇淵動手，又無法釋懷仇恨，所以，剛剛她是故意服用冰凰玄蔘，想以此解脫。
現在她顯然不能這麼說，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爲我想早點殺了你，爲我族人報仇！”齊明雪狠狠瞪着蘇淵，可她也只是表面裝兇，這般神態不僅沒有半點兇意，反而讓人覺得靈巧可愛。
“來，召喚靈體，我看看成啥樣了，能不能幹掉我。”蘇淵不正經笑道，不等齊明雪說什麼，又道：“乖，我看能不能繼續提升。”
“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嗎？”齊明雪橫了蘇淵一眼，面對蘇淵的玩笑話，她內心裏生不出半點抗拒，微微垂着頭，釋放出靈體，冰鳳凰衝體而出，與先前沒什麼太大變化，不過，不再是單純冰藍色，翅膀、眼睛、鳳冠渲染着淡淡的粉紅色，變得更加靈動，充滿着強大的生機。
“冰虛天凰。”齊明雪輕輕說着，看着蘇淵解釋道：“這是極冰鳳凰進化的另一種形態。”
傳說冰虛天凰出現在三十三重天界的遠古鳳凰種，級別遠高於極冰鳳凰，也正是如此，齊明雪才能一躍至極境大聖層次。
當然，僅僅依靠冰凰玄蔘，還不足以進化爲冰虛天凰。
從冰虛天凰氣息中，蘇淵捕捉到一絲祖龍氣息，想來剛剛進入齊明雪意識中，對着冰鳳凰一頓暴打，一絲祖龍氣息外泄，使之融合爲一體，纔得到如此恐怖的飛躍提升。
“冰虛天凰雖強，但還不足以殺了我，好好努力，更要好好活着，憑你的天賦和體質，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我，到時候我的命也就是你的。”蘇淵輕笑道。
齊明雪定定看着蘇淵的眼睛，忽然她輕哼道：“想讓我殺你，你想得美，你樹立這麼多敵人，自然有人替我動手。”
“那倒是。”蘇淵摸摸鼻子，笑道：“過些天我會對武派動手，到時候玄冥府、天殘宮、殷川氏一個不落，最少十來個極境大聖，說不定我就死在他們手上了。”
齊明雪心一緊，隨即意識到自己過於緊張，深吸口氣，強做鎮定道：“最好如此……”
“這兩天你暫時別走，你現在狀態還未穩定，待在我身邊有祖龍血脈壓制，有利於你和冰虛天凰的融合。”蘇淵囑咐道。
冰虛天凰可不是什麼善類，目前齊明雪與之融合，只是一個假象，等到齊明雪離開，或者受傷了，難保冰虛天凰不會趁機反撲。
“好……”齊明雪故作冷漠，卻沒發現自己迴應說出口時，變得軟綿無力。
蘇淵笑了笑，雖然他和齊明雪之間關係非常特殊，但他也是發自內心爲朋友好，讓他與朋友反目成仇，拼個你死我活，這一點他做不到。
二人站在冰橋上，月光灑下，一切變得十分安靜。
蘇淵回頭看着天上明月，腦海浮現林初墨的身影，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齊明雪望着蘇淵出神的樣子，想到他在思念的誰，內心有些酸楚，不禁輕嘆口氣。
蘇淵看了她一眼笑道：“幹啥嘆氣？”
齊明雪無語，看着天上月亮，皎潔月光照在她精緻俏臉上，輕聲道：“我沒有了家人，沒有了朋友，每次看着月亮，總會想起他們，我知道他們是罪有應得，也知道他們應該付出這樣的代價，只是……”
輕嘆口氣，她牽強一笑道：“反正現在我也想通了一些，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嘛，只是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聽起來極讓人心酸。
蘇淵沉默幾息，回頭看着明月道：“以前，我也有你這樣的處境，父母離逝，親人離散，朋友背叛，姐姐又病重臥牀……每次我看到月亮，也會有莫名傷感，只是後來我想通了。”
齊明雪沒有打斷，她發現自己很喜歡聽蘇淵說話，聽着他對自己娓娓道來的聲音。
蘇淵仰望着明月，輕笑道：“因爲我發現，圓月一直都在天上，只是片面的認知以及地理的侷限性，纔看不到永恆不變的明月。所以，不論你看到的是圓月或殘月，只是你所看到的，圓月一直都在，正如你我所牽掛的人或事，亦或公理……當烏雲出現，你看不見月亮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它一直都在天上，因果公理，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齊明雪輕聲問：“是什麼讓你明白這一切的？”
“生活。”頓了頓，蘇淵歪着頭想道：“或者說人生，再者……是那些挫敗我的人，教會了我。”
看着齊明雪陷入沉思的樣子，蘇淵就知道她一定不會全懂，畢竟她不是閻羅，接觸不到因果層次，便岔開嚴肅話題，看着明月感慨道：“有一句說一句，今天是什麼時節，月亮還真大真圓啊……”
齊明雪正沉浸在意境中，聽到蘇淵最後一句話，俏臉再次浮現羞紅，一揮玉手，強大寒氣陡然將蘇淵凍成冰雕，惡狠狠瞪了蘇淵一眼，化作一道雪風回去。
冰雕碎裂，口吐白氣兒，蘇淵連忙搓着手，凍得打哆嗦，哭笑不得道：“奇了怪了，咋還沒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