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用沒用，也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陸染染依舊是老高的模樣，催促着：“就一晚的機會，要是收錢的人不靠譜呢？我們起碼應該有兩套方案備選才行！”
顧時光終於在後座折騰完畢，從後座出來，再拉開車門坐回駕駛座。
“我說……你還真行，就看了一次他們的員工服，這麼短的時間，就做了一模一樣的一套出來！”
他們試圖拜訪馬克普爾曼失敗後，陸染染就留下顧時光在酒店門口守着，以防那個馬克普爾曼有什麼事情離開酒店的話，他們還不知道。
而陸染染她自己，則去採購了一堆布料和線，按着腦海裏的記憶，一比一還原了整套適合顧時光穿的酒店制服。
陸染染打量了一番顧時光如今的造型，滿意地點點頭：“如果那個員工收了錢不辦事，那就你裝作員工，把我帶進拍賣會。”
這是她臨時準備的方案二。
之前那個員工即使收了錢，但陸染染也覺得不見得完全保險。
所以她得想辦法增加能進拍賣會的機率。
“如果有人攔住你，質疑我的身份的話，我就製造混亂，故意吵架挑事什麼的，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小意思！”
顧時光十分有信心地拍拍胸膛。
“不管怎樣，今晚過後，多半那位馬克普爾曼先生，就要離開這兒了，等他回國後，我們要見他，就更難了，就算追到國外去，國內這邊等着料子開工，製衣出貨，也要時間的，所以我們今晚——口罩！”
陸染染幾乎是暼到後視鏡上，今天收他們錢的服務生過來一瞬間，就提醒顧時光戴上口罩。
顧時光也反應快，立刻摸過口罩，把臉給擋上了。
原本待會兒進去的時候，陸染染會給他畫一畫妝，改變下原本的模樣，可現在不是還沒上妝麼，有人來，自然是要遮起來。
但在遮起來之後，他立刻又想到了更糟糕的一個問題。
他身上這身服務生的衣服還沒有脫下，人家這一看，不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兩位好！”
沒想到那名員工過來，確實視線在顧時光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制服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就跟沒看到似的移開了。
“你好。”陸染染眼尖，將對方臉上細微的微表情收入眼底，心中頓時有底多了，“你是來找我們談今天辦VIP會員的那件事嗎？”
其實陸染染也清楚，他們的車一直停在酒店門口沒有離開，按這家酒店在門口的安保和監控，肯定是知道他們一直在這兒的。
所以這名員工直接找了過來，而不需要經過電話通知，倒也很正常。
不過……對方直接忽視了顧時光穿着的行徑，說明了對方沒想揭露他們想混進去的意圖，很可能，顧時光之前給的那張銀行卡，還真起到了作用。
“是的。”
員工微笑着，從車窗外，雙手擡起，恭敬地遞給陸染染一張鉑金色的會員卡。
“這是給兩位辦好的五年會員卡，而且晚上的內部拍賣會，兩位也可以參加，提前祝兩位玩得愉快！”
等員工一走，顧時光就取下口罩，一臉的得意。
“怎麼樣~有錢能使鬼推磨吧！”
陸染染看了眼員工進入酒店門口的背影，心底還是閃過一抹疑惑。
畢竟之前這名員工一直很堅持不能這麼操作，即便是在收了顧時光給的銀行卡之後，也是說想辦法，並不是很肯定告訴他們沒問題。
這其中……真的僅僅只是錢的原因嗎？
而且這麼做，拍賣會進入的審批資格，也不只他一個員工能說了算吧？
陸染染把自己的疑惑跟顧時光說了。
顧時光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我那張卡上錢不少的，他隨便拿點出來打通一下人脈關節，咱們的資格不就有了嗎？”
這麼一說，倒也有可能。
只是陸染染還是覺得，這麼大的全球連鎖五星級酒店，真的這麼容易打通關節麼？
顧時光看了眼表，就迫不及待重新跑到車後座，把衣服給換回去了。
時間一到，兩人就進了酒店，出示了五年的會員卡，立刻就有人殷勤地引着他們進入內部拍賣的會場內。
那是一個非常小的室內場所，人也還不多，大家稀稀落落地坐下，顯然這確實是一個只針對酒店五年以上的VIP會員的內部拍賣會。
而且現場不允許帶手機等可以拍攝的電子設備，極大程度地避免了內部拍攝，導致客戶隱私被曝光的問題。
陸染染和顧時光在現場坐着，並不知道有人正通過監控看着他們。
光線昏暗的酒店辦公室內，南司瑾一邊處理着其他事物，一邊時不時關注着拍賣會這邊的動靜。
“老高”和顧時光，一開始都是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只是時不時朝門口張望，似乎在等什麼人。
等了會兒，他們在看到一名外國男子進來後，纔有了動作。
“我先去試試！”
對方落座後，顧時光就自告奮勇地先坐了過去，陸染染原本想叫住他都沒來得及。
“馬克普爾曼先生，您好您好！”
他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跟對方搭訕。
“是這樣的，我代表L。U服裝品牌公司，想跟您訂購一批布料……”
馬克普爾曼皺起眉，將名片遞迴：“不不，先生，我想您應該明白，我們公司的布料，是定向供給一家紡織公司的，並不對外銷售！”
這個人幾乎沒有給顧時光巧舌如簧的機會，就直接拒絕了。
顧時光沒想到對方這麼堅持，直接一下就拒絕他了。
“不是，普爾曼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公司的採購，一定會給您一個不錯的價格——”
“這位先生，我想，我已經說得非常明確了，我的工廠不需要對外銷售，也不需要其他訂單，或者說，我不缺錢，所以，請不要打擾我拍賣！”
馬克普爾曼有些生氣，就差要叫服務生過來趕走顧時光了。
這還是顧時光第一次搭訕這麼失敗。
他沮喪地坐了回去。
“這人說，不缺錢……所以不接其他訂單。”顧時光想不明白：“可是他不是生意人嗎？生意人不缺錢就不接訂單？”
他之前是聽說這家工廠十分奇葩，不接定向供貨的那家企業之外的訂單，可他沒想到連爭取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陸染染嘆口氣：“你之前沒認真看他的個人資料吧？馬克普爾曼，供貨的那家紡織業的公司，也是他們家族的家族企業，可以這麼說，這位馬克普爾曼，就是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富二代，開工廠，也不過是爲了給家裏的另一個家族企業供貨罷了。”
這個顧時光，查東西的時候沒少查，可偏偏沒注意到這個重要細節。
顧時光一聽，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說……”
“簡單來說，就是這人確實沒有什麼事業心，家裏夠有錢了，這個廠子與其說是爲了賺錢開的，不如說是爲了掌握一些製造技術，保證家裏那家真正的下金蛋的紡織公司的材料充足！”
“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沒戲了？”顧時光脫下鴨舌帽，抓了抓頭髮：“人家又不缺錢，又沒有事業心的……”
這根本就是無懈可擊嘛！
陸染染翻了翻拍賣物品的冊子，目光落在那串古董項鍊上。
“倒也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