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艾欣剛進總經理辦公室，就差點被陸芸芸砸過來的東西給砸到。
她看了一眼沒砸到她卻掉在地上的東西，神色冷漠，和往常大不一樣。
陸芸芸的電腦裏，還在傳出汪明達的聲音：“而這個指使設計總監艾欣的人，就是陸氏現任的總經理——陸芸芸，也就是老陸先生的小孫女！”
陸芸芸被汪明達的指名道姓給氣得臉色煞白。
她指着艾欣：“廢物！真是個廢物！交代你這一點事都做不好，爺爺對這個汪明達有恩，明明一開始那麼順從我們，怎麼會被人給策反的？！是不是你中間有什麼做得不對？！”
艾欣只盯着自己腳尖，沒像往常那樣着急解釋。
陸芸芸沒有察覺艾欣的異樣，把她的沉默和垂頭，當作了無可辯解和不敢直視，所以她依舊和往常一樣，跟艾欣發着火。
“現在被這傢伙爆出來，你說怎麼辦吧？！這事，你必須得解決了！！！”
艾欣還是沒擡頭：“當初我勸過您的，陸總經理，讓汪明達添加更重的致癌染料，這本身就很危險——”
“我現在不想聽你的解釋！這個汪明達，你必須給我搞定！讓他趕緊住嘴！也趕緊把我們陸氏撇清！”
說到這裏，陸芸芸突然停下，盯着艾欣。
“對了，你沒有落下什麼陸氏的把柄……在他手裏吧？”
艾欣搖頭：“陸總經理放心，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很小心的！”
她連聯繫汪明達，都是儘量找沒有監控的地方約見的，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
陸芸芸這才稍微放鬆，隨後，又狠戾地盯着她：“還不快去擺平？！要是擺不平的話！我就拿你出去頂罪！！！”
艾欣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嘴上卻規矩回答道：“好的，陸、總、經、理！”
陸芸芸得到了她肯定的答覆，終於才又坐下去，盯着屏幕，沒注意到艾欣朝她看來的眼神。
那種帶着壓抑許久的痛苦和受屈的眼神，很快轉換成十成十的憤恨。
從陸芸芸上任後，她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被陸芸芸辱罵、隨意打砸，似乎已經成了她這個曾經也算風光的陸氏設計部總監的每天生活……
艾欣早受夠了這個比自己年紀小那麼多，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偏偏什麼都愛指手畫腳的上司領導！
這下……她翻身的機會，終於來臨了……
汪明達的錄像，在網上很快傳播開來。
現場直播的網紅直播間人數飛速上漲，許多不是這個網紅的粉絲的人，也都聽說了這事，從別處涌入這個直播間，也都看到了汪明達的道歉錄像。
網上再次炸鍋。
不過這次和之前一面倒抵制L。U的言論不同，大多集中在錄像是不是假的，以及那些衣服是不是真的沒有銷售。
“按我看啊，這個L。U本來之前就是在網上突然火起來的，說不定花錢找了個人演的呢？也有這種可能吧？”
“哪有人這麼蠢的？自己做了手腳，自己還跳出來說？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錯誤，如果真的按那個老頭子說的，衣服被他臨時扣下，沒有流入市場，那也算是犯罪行爲啊！亂錄視頻，可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誰知道呢？誰有關係能查投案自首的去查查，看看有沒有人是這個工廠的廠長的？如果真有這個人去投案了，都已經在負法律責任了，總不可能有假吧！”
“所以只要看有沒有人被抓，不就知道了嗎？倒是這個廠長說，是陸氏的人指使他做的，這個就……”
“陸氏也算是老品牌了，用這種手段去摧毀競爭對手，確實下作，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今後再也不想去陸氏店裏消費了！”
網上的爭議，從汪明達到底是不是確有其人、他投案自首了沒有，吵到了他是否真的是受陸氏指使上。
陸氏這邊反應也飛快，立刻公關部就出具了律師函，表明自己公司的人完全沒有跟汪明達接觸過，而且也不知道此事，希望汪明達和部分網友不要造謠傳謠，否則陸氏會走法律途徑解決。
而這個律師函起碼讓人確定了錄像裏的人，真的是汪明達。
網上更加譁然。
一個即將入獄的人，實名曝光指使自己的人是誰，這種可信度……應該可以說是相當高了吧？
畢竟他自己因爲栽贓L。U用致癌染料入獄，顯然跟L。U的感情，肯定不深，但如果是爲了陸氏做這件事，就很能說明動機了。
很快，也有網友翻到了春冬服裝工廠這些年一直在爲陸氏生產服裝，但在前幾個月，突然轉而投向L。U的，這個轉折點就很詭異，也很值得懷疑。
把前前後後的時間線和汪明達的錄像擺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得出合理的猜測——
“這個廠長說的……恐怕是真的吧？”
“噓，沒看到陸氏出了律師函？想被告吧你！”
“好吧，這話還真不能亂說，不過汪明達都進去了，我個人覺得他說的話可信度挺高的，畢竟撒這個謊，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網友們一番研究後，統一認爲，L。U這次，是真的被人搞了。
不過讓所有人意外的是，L。U的那個負責人之一的老頭子，竟然還挺精明的，對於懷疑的服裝，寧肯錯殺，不肯錯放，也讓人覺得今後買L。U的衣服，更放心了。
網上的輿論經過這一輪人爲地發酵和出人意料的反轉，讓L。U的名聲更大，負面扭轉爲正面之後，L。U當天就有了一輪銷售高峯。
而在L。U公司的那羣人，也都傻眼了。
這……看來衣服確實沒問題？
那他們手上的衣服，是怎麼來的？
不少人是被打着給消費者伸冤報仇的名號給拉來，想着又能打砸宣泄，又能主持正義，還有錢拿，自然就很樂意。
可現在看來，他們是被人給忽悠了。
這下……他們的處境，可尷尬了。
拎着衣服袋子的人，率先摳了摳腦殼，訕笑：“啊……原來是一場誤會，誤會了誤會了！”
其他人也趕緊跟着一改之前的凶神惡煞，友善地笑起來。
“對啊，原來都是誤會啊，沒事了哈！”
陸染染也微笑：“誤會在哪兒呢？各位現在都沒有告訴我你們的衣服，在哪兒買的？”
這下，沒一個人答得上來，全都你看我我看你，陷入尷尬的沉默中。
陸染染臉一沉：“既然答不上來，又在我們L。U打砸這麼久，那就去警局跟警察說！”
那幫人一聽，頓時急了。
“不就是個誤會嗎？怎麼還找警察啊！”
“就是，不就砸你幾個東西嗎？還報警？大公司的氣量呢？！”
“呸！果然是黑心奸商！”
陸染染根本不管他們怎麼說，只讓顧時光的人堵在電梯門口，不讓這些人趁機跑路。
之前還打電話的人想要偷偷從消防樓梯溜走，被陸染染眼尖注意到，大聲喊了一聲：“想跑？！”
那人嚇得連忙從偷偷摸摸，變成慌不擇路地亂跑，剛推開消防樓梯的門就要衝出去，卻被顧時光給一腳踹倒在地上。
他手機也一起掉在地上。
這聲響嚇得那人直接蜷縮起來。
“哎喲哎喲！別打我，我招我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