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馬上有人應聲,音樂停了下來。
許澤遠拿着一條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練舞出的汗,十分不羈地直接坐在了練舞室的木地板上。
“怎麼?忙完了?”
那張酷帥的臉似乎還有沉浸在音樂中的幾分邪魅氣息,勾了勾脣,他盯着屏幕邊的陸染染。
“你剛纔說,對我的演唱會有什麼想法來着?”
夜。
潮溼陰暗的屋子裏,雷納德早已經不住連日來的折騰,不知道昏厥了多久了。
“嘩啦啦!”
一桶鹽水倒到了他身上。
渾身上下劇烈的疼痛,讓雷納德一個激靈就驚醒了過來。
“啊啊啊……”他慘叫着,反應過來,連忙各種哀求:“你們放我走吧!要多少錢都可以,我有錢!我求求你們了,放我走吧!”
這些天他在這裏受盡了非人的折騰和羞辱,一向在圈子裏被捧得找不着北的大導,完全放下了自尊和高傲,只知道哀求,希望自己能少受點折騰。
來人卻不管那麼多,見他行了,就拽着鎖着他的鎖鏈,把他拖過來進行又一輪的道具凌虐。
房間裏,傳來慘叫連連。
房間外,守衛森嚴。
雷納德再一次被折騰得暈了過去,幾乎覺得自己快要死在這裏了。
但等他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被丟在哪個路邊。
突然,他聽到由遠及近的快速聲響。
他慌忙擡頭,看到一輛朝他疾馳而來的車,那車的遠光燈大亮着,幾乎晃瞎他的眼睛……
沒幾天,柳悅兒要出演雷納德新片女主的新聞,已經宣傳得幾乎人盡皆知了。
陸染染自然也早就看到了消息推送。
柳悅兒,還是用羞辱,置換了所謂的國際大片的資源。
晚餐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用餐的男人,忍不住問:“雷納德還在你的人那兒嗎?”
一部全球矚目的大片女主演宣佈了,可導演卻失蹤了,這部電影,還能往下拍嗎?
南司瑾擡眸,倒也沒有瞞着她:“昨晚,他就已經連夜逃回國了。”
“逃回國?”陸染染有點意外。
她以爲雷納德一重獲自由,一定會想辦法報復呢,結果居然跑了?
不過,這件事的重點在於,與其說雷納德是逃回國的,不如說,是南司瑾故意讓人放他回國的吧?
南司瑾都肯放人了,說明,雷納德在南司瑾的人那裏的這段時間,一定沒少喫苦頭。
“他……身體方面……”陸染染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問。
一方面,她不想南司瑾因爲她,對雷納德做過分了,從而惹上什麼麻煩。
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的擔心很可笑,盛名在外的南少能惹上什麼麻煩?只能是那些讓他不愉快的人,該小心不要惹上什麼麻煩纔好。
“你確定要聽嗎?”南司瑾放下餐具,坐直了身體望着她。
上次揍雷納德那次,也算是考慮到她的接受能力上限,只讓揍人的部分轉播了,後續把雷納德帶走的那些折騰,都沒有讓她看,也沒有讓她知道。
他不確定她是否可以接受這樣的內容。
陸染染點點頭:“你說吧。”
南司瑾盯着她的臉,視線還是微微飄忽了下,才道:“斷了幾根肋骨,情況不嚴重,他年紀大不耐打,我的人輕輕碰了幾下就斷了,然後用鞭子抽了幾頓,給放走的。”
他還是沒辦法對着她的臉,據實以告。
雷納德實際上……可以說是渾身皮開肉綻,上上下下找不出一塊好肉來。
畢竟,敢對他的女孩出手……只打一頓?
怎麼可能。
他沒讓人用那些讓雷納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已經看在她那天那句話的份上了。
讓法律制裁雷納德。
這是她希望的,那他就會讓她的希望得到實現。
陸染染沒有懷疑。
畢竟雷納德確實年紀挺大了,南司瑾確實可能就讓手下揍他一頓,但卻因爲年紀到了,斷肋骨什麼的,倒也很正常。
“對了,你的新電影準備得怎麼樣了?”
南司瑾不想她再多想,主動提及她定下來的新片。
提起新電影,陸染染心情就很好。
“劇本我看了好多遍,太喜歡了!”
她用叉子攪着意麪,談起劇本,眼睛亮亮的。
“比我上——咳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察覺到自己差點說出上輩子,陸染染咳了咳,勉強把沒說出口的吞下去,換了個說法。
原劇本,確實比她上輩子看到的小短片的內容,好太多太多了。
她說的,是比她上輩子想象中的劇本還要好,倒也不算說謊。
“那其他角色呢?定了嗎?”
南司瑾緩和了神色,隨口詢問般的語氣,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她充滿着喜悅的小臉上。
還好他之前說了要參投這部影片,他大可以放心地聊這部戲相關的話題,而不用擔心顯得太過刻意。
“這個嘛……”陸染染有點爲難地低下頭,戳了戳麪條,“目前唐導剛開始找其他演員,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唐喻良的名頭,在這個圈子裏,就是不叫座也不叫好的名頭。
拍他的片,能拿獎,但只是導演自己拿。
演員花費了時間和精力,最後可能沒有票房,更沒有獎。
賠本生意,這圈子裏的成熟藝人,幾乎不願意參與。
上輩子唐喻良的戲找演員就很難,還是後來拿的獎越來越多後,才稍微有所好轉。
這輩子麼……
“不過你放心,這部戲等最後成片出來,你的投資,絕不會虧,我有這個信心!”
陸染染怕他作爲投資人,喪失對主創的信心,連忙安慰着。
L。U的聯名款是賣到爆,給L。U短時間裏,積累起了大量的資金。
但L。U並不是只做這一筆買賣,撈了就跑。
她以高洪雲的身份,直接和陸芸芸結下樑子了。
陸氏跟L。U,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陸氏恐怕要對L。U動真格的,她必須要有所準備。
南司瑾爲這部影片投資了不少,雖然是以表面上看不出和他以及South關係的公司投資的,但還真是這部影片的大投資方。
她還是有義務不讓南司瑾虧本的。
看着她圓圓的眼眸,男人低低嗯了一聲,道:“我知道。”
那聲音沉沉的,極富磁性,聲音又輕輕的。
莫名地,像一片羽毛,在陸染染心頭輕巧地拂過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