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個啊……嗨,別說了,笑死我了,還以爲他們能臨時空降競標名單,能有多厲害呢!就這?就這?!”
“衆所周知,弗朗西斯這個ip屬於老少咸宜閤家歡,大人一般會帶着孩子一起看,所以,周邊作品基本都是面向兒童的,咱們這些老牌的服裝品牌,誰沒這點經驗啊,都知道該怎麼做!”
“L。U啊,果然還是太嫩了,小公司沒經驗,居然是面向小年輕的設計!”
“精緻倒是精緻,也新穎,非常奪人眼球,不過嘛……他們連市場定位都搞錯了,這還能選上?嘖嘖,也是有點怪可惜的,這設計,好看倒是真好看。”
“說實話,要不是L。U市場定位錯誤,就憑這個設計,我倒覺得,真的是咱中間,唯一可以靠設計,和陸氏競爭的公司,但這下……沒戲咯!”
“全年齡的ip,童裝、親子裝都是熱門,走什麼年輕人市場啊,年輕人都喜歡潮牌、或者剛工作,更傾向於價廉物美的服裝,專門針對某個ip設計的聯名款,對應的就是原本的ip受衆,市場本來就小,還不定位好,我之前就說過什麼來着,這競標,陸氏贏定了!”
一羣人聊起L。U,有可惜設計的,有嘲諷市場定位的,還有從頭到尾都覺得競標跟自家品牌沒關係、但公司必須派人來的。
不多一會兒,熟悉的高跟鞋聲音在門外走廊響起,所有的人都互看一眼,很有默契地彼此噤了聲。
果然,門一推開,陸芸芸走了進來。
還是非常商務的套裝,細高跟的高跟鞋,整個人看着就盛氣凌人,也似乎非常幹練的樣子。
其他人也跟上次一樣,很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哎呀,我們剛還說到陸氏呢,看看,這不就說曹操曹操到嘛!”
陸芸芸還是毫不客氣地在助理拉開座椅後,坐在了離主座最近的位置。
“哦?各位長輩、前輩們,在說陸氏的什麼呢?”
雖然一口一個前輩長輩,但絲毫聽不出,陸芸芸對其他人有多尊重的感覺。
可就算這樣,其他人就算不喜歡她這種態度,也拿她沒辦法。
陸氏在老爺子的帶領下,做到全國第一,現在可以說是國內樹大根深,行業TOP。
如果不是這樣,其他人也不會在得知陸氏也參與此次競標後,就自動把自己排除在競標成功之外了。
不過老爺子做生意行,教育子孫後代啊……真是不太行。
“哎,就說這次一定是陸氏拿下了呀!”有人硬着頭皮捧着陸芸芸:“有陸氏在,其他公司哪有機會呀!”
陸芸芸嘴裏謙虛着,神態卻一點也不謙虛:“哪裏哪裏,您過獎了,能坐在這裏的,誰都是咱國內服裝品牌的佼佼者,否則,也不會入弗朗西斯公司的法眼了!”
可入了法眼,能不能和陸氏競爭,又是另一回事了。
陸芸芸這樣想着,心裏本身確實瞧不上在場的其他規模不如陸氏的公司,面子上,也就不太願意多裝一裝。
她已經裝了太久了。
在家裏的時候,要裝懂事、裝弱者,才能讓父親討厭陸染染,偏向她。
在學校裏的時候,要裝大方、裝純潔,才能讓其他同學、老師,相信她雖然優秀,但卻一直被自己姐姐打壓欺負。
她裝夠了。
現在大權在握,能算得上在她位置之上的,也就她爸陸耀光。
所以她如今幾乎可以目空一切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聽得出,她這話,也並沒有否認,這個競標贏家,幾乎就已經是陸氏的事實了。
也就是說,陸芸芸自己心底,也是這麼想的。
謙虛一句,不過人際交往上最最基本的自謙罷了。
實際上深究這句話,其實一點也不謙虛。
現場氣氛僵了一瞬。
一時間,其他人也不知道該開口接什麼話,好活絡活絡氣氛。
尷尬的靜謐持續了許久,終於有人想出來一句打破沉默的話頭。
“誒,之前沒來,突然空降名單的那個L。U,今天也會到吧?”
這個話題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迴應。
“我想應該是,今天出結果,再怎麼樣,也該有人到場了吧!”
“做做樣子也該有人到場的,咱不都是嗎?”
“哈哈哈哈哈,說的是,說的是!”
陸芸芸嘴角一挑,隨便在帶來的筆記本上亂畫,“這種小公司,搞不好知道自己會落選,就懶得派人來了也說不定,車馬費也是錢啊!”
她毫不掩飾地嘲諷L。U這個她聽都沒聽過的小公司摳門。
在明知道競標會失敗的結果下,可能連送人過來的車費都嫌多,索性就不送人來了。
其他人也是跟着她的話鬨笑。
在不看好L。U這件事上,其他公司難得和陸芸芸達成了同一立場。
“那也不能摳門成這樣,聽說這公司,才創立不久,不過敗了就連人都不來了,這也太不懂事了!”
他們這些人誰不知道最後一定花落陸氏啊,不也還是都乖乖到場了嗎?
這是一個要做大做強的服裝品牌應有的態度嘛!
陸芸芸看了一眼手錶:“還有一會兒,弗朗西斯的高層就要來了吧?”
要是真不來,人家高層也不可能專門等L。U一個小公司來,才宣佈最終結果。
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
贏家不是在這兒嗎?
她代表陸氏出席了,弗朗西斯當着她的面直接宣佈了,也就行了。
一個落敗的小公司,弗朗西斯公司爲什麼要在乎?
樓下。
顧時光把車停好,看了一眼身邊的“老爺爺”。
“陸姐,真的不用我上去啊?”
陸染染推開車門,“不用,但如果你考慮穿兔女郎裝的話?”
顧時光一臉驚恐:“不是說好不扮道格拉斯嗎?”
陸染染噗嗤一笑:“你還真是……一嚇一個準,那要不我給你定製個日常的女裝形象,今後陪我出席?”
顧時光還沒拍兩下胸膛,聞言又是一驚:“陸姐!”
他這一米八以上的大個頭,女裝?
雖然不是什麼健身達人,但男人該有的大塊肌肉,他還是有的,穿女裝那叫什麼話?!
顧時光只是想想自己女裝的樣子,都快吐出來了。
他的審美……接受不了……
陸染染不欺負他了,擺擺手:“你在這兒等我好消息吧!”
顧時光從車窗裏探出頭:“陸姐……你真的有把握?”
陸染染以老頭的樣子衝他擠擠眼睛:“不然呢?”
顧時光噎了噎,欲言又止。
猶豫了下,他還是忍不住吐槽:“陸姐……你打扮成這樣衝我擠眼睛的樣子,真的好像傳說中那個癖好怪噁心的bt老頭子啊……”
以陸染染本來面目做這個動作,絕對是俏皮可愛且迷人的。
但……
陸染染聞言,變本加厲又朝他擠了一下眼,看到他一臉的不忍直視,才笑哈哈地進了大樓。
顧時光趴在車窗邊緩了緩,才擡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
希望,這個競標真的能如她所言。
可陸氏和L。U的差距說是天與地也不爲過,L。U真的能贏過陸氏嗎?
就在會議室因爲聊到L。U終於氣氛好轉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老人的咳嗽聲和腳步聲傳來。
有人皺了皺眉:“上次弗朗西斯接待咱們的高管,應該歲數不大吧?”
“年紀是不小,但沒這樣老啊。”很快別人就接話了。
“那這次來宣佈結果的,大概是別的高管吧,不過弗朗西斯也怪心狠的啊,聽聲音這麼大歲數了,還讓人跑來國外處理這種勞心勞力的事……”
聽到腳步聲一進門,會議室所有人都表示禮貌地站了起來,跟弗朗西斯的高管打招呼。
“您好您好,今天的會議勞煩了!”
進門的果然是個老頭,但老頭只是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後找了個會議桌邊犄角旮旯的位置坐下。
包括陸芸芸在內,所有在場的人都愣了愣。
啥情況?
他們剛纔起立打招呼的,不是弗朗西斯的高管,是個來競標的公司代表?
陸染染心底也很無語。
她一進門這些人就突然很熱情招呼她,嚇了她一跳。
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爲自己道格拉斯的馬甲掉了呢,差點直接轉身出門,給查爾斯打電話。
“是L。U的人啊……”
“L。U怎麼派個老頭來?”
衆人不由得議論起來。
陸芸芸除了最初的詫異之後,掃了兩眼陸染染,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一個破爛小公司,連派來聽最終結果的人都找不到,派個老頭子,怕不是退休後再就業,在L。U公司打掃清潔的清潔工大爺吧!
就這,她助理之前居然還建議查查L。U的底?!
這不是白費功夫是什麼?
她的時間這麼寶貴,怎麼能浪費在這種事上?
現在不也證明了,不過是一個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混進競標名單的小蝦米罷了,連個像樣的人都派不出來,還想當她陸氏的對手?
開什麼玩笑!
陸芸芸低頭,繼續在筆記本上亂畫時,弗朗西斯的高管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