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吧,陸染染要求這次的材料,無論是衣服還是線材,在收拾起來之前,都要在一盆無色透明的液體裏泡一下,不過也是,你在隊伍裏,幾乎就是個不事生產的透明人,除了拖後腿在行,其他時候都在偷懶,也難怪不知道了!”
無色透明液體……
陸芸芸心驚。
這又是什麼東西?
“陸染染!當初採購的時候,這東西應該不是用主辦方給的資金買的這東西吧?你這樣做,算不算違反這輪比賽要求?”
陸芸芸沒辦法回答,只能轉移話題,試圖攻擊陸染染這輪比賽不合規則。
陸染染眼也不眨,“你確定?那種物質既不會改變衣物的顏色,也不會改變衣物的材質,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任何物質表面留下短時間不可祛除的印記而已,並不影響衣物的最終效果。”
這種液體,是她自己獨自購買回來的化學物質,按比例調配後,再讓其他同學每天離開工作間時,浸泡一下再收起來的。
其目的……
自然就是揪出隊伍裏的害羣之馬。
她沒想到,陸芸芸還真就是那個人。
陸芸芸聽到這個回答,愣住了。
任何物質的表面……都能留下不可祛除的印記麼?
她想起那天溼乎乎的觸感……
陸芸芸下意識將手藏到了身後。
陸染染身邊的女生眼尖,見她這個動作,就立刻把她的手拽了過來,直接把光線罩在了她手上。
和地毯上的印記一樣,清清楚楚的印子,在紫色燈光下尤爲明顯!
“陸芸芸!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旁的老師也終於生氣地出聲。
她以爲學生們都是擰成一條心,一起和其他國家的隊伍爭奪榮譽的。
誰知道,隊伍里居然真的有陸芸芸這樣的害羣之馬,躲在隊伍中搞這些小動作,恨不得大家的努力都付諸東流,敗給其他國家!
陸芸芸拼命縮回手,“就算這樣……也不能說明什麼啊!你們不也碰過那個液體麼!你們難道手上就沒有麼!”
那麼溼乎乎的東西,其他人肯定也留下痕跡了啊!
陸染染舉起一雙塑料手套。
“別人不會直接去碰這麼蠢,這種液體也只會在溼的狀態下留下印記,以及……”
她拿回電筒,從工作間的方向照了照,光源一路移動到陸芸芸的門口。
“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爲什麼嗎?”
陸芸芸順着光源望去,只見路上一滴一滴的印子,從工作間出來,怎麼蜿蜒,都最終來到了她房門口。
也就是說,不管她怎麼刻意躲開監控,那種液體都從線材上滴落,落在地上,形成了鐵證!
陸芸芸啞口無言了。
有同學繞過她,拿着紫色光的電筒進去,循着地上痕跡一直到了馬桶邊。
“看到是從這裏沖掉了。”
證據確鑿,塵埃落定。
之前一直在對內作亂,試圖讓隊伍被淘汰出局的人,就是陸芸芸。
老師快氣炸了,拿起手機就要撥號。
“陸芸芸,這件事,我必須報告給學校領導知道!”
陸芸芸一顫,連忙上去懇求:“老師您別告訴學校……求您!”
這事不能被國內的學校知道!
阻撓自己學校在這種國際賽事上獲勝的消息,不能傳回學校!
否則……她可以想象,自己會遭到多嚴厲的處分!
老師氣在頭上,不可能理會她的懇求,執意撥通了電話。
“喂,校長,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這邊……”
同學們憤而指責,老師和學校那邊溝通讓陸芸芸提前回去的事,陸芸芸在崩潰地阻止、給自己求情……
場面亂作一團。
陸染染卻已經無心再看了。
她從一開始,就沒懷疑過自己的判斷,也一直覺得就是隊伍裏的人。
所以,纔會自己買了那種化學成分調配,以此來揪出這個人。
陸芸芸這次的事,恐怕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由陸耀光輕易解決了。
尤其是這次的事情,傳回國後,根本不會受陸耀光控制。
國際設計大賽,多少人盯着呢!
陸芸芸原本在陸氏內做的事,陸氏的人顧及顏面,還不會讓這些事傳出去,讓陸氏丟臉。
但現在,陸芸芸作爲陸家二小姐,僅剩的體面,也徹底敗乾淨了!
是她自己絕了自己的路!
陸染染沒有去管老師打算把陸芸芸提前送回國什麼的,她轉身回了房間,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有一個未接電話。
她剛剛拿手電出去的時候,把手機忘在房間裏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南司瑾打來的。
陸染染遲疑了下,還是打了回去。
總不好裝作沒看到這個未接電話。
“你們比賽忙完了?”
南司瑾那邊背景音有點嘈雜,似乎在室外有人的地方。
“嗯,我手機落在酒店房間裏了,你打來是……”
“這邊的產業巡查得差不多了,我現在正在機場,很快就要登機離開了。”
陸染染愣了愣。
雖然之前也覺得自己下意識以爲他來,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太過自戀。
但她乍聽到這個消息,才發現,自己潛意識裏,可能還是大概也許有點……自戀的想法,只是被她自己刻意忽略了。
看來國外的相遇,真的只是南司瑾因爲工作的巧合而已。
否則南司瑾不會在她這邊的比賽還沒結束,就因爲工作告一段落,提前離開。
“哦……這樣啊。”陸染染調整心情,開口道:“路上注意安全。”
“好,對了……”南司瑾那邊頓了頓,輕描淡寫地問:“如果你特別想得到這個比賽的勝利,我應該可以幫上忙。”
只要她想做的,他都可以幫她實現。
不用她辛辛苦苦拼殺出來。
陸染染被他話裏的輕鬆意味弄得怔了下。
“啊?”她回過神:“這個……不用,我想靠我自己。”
“……你嫁給我之後,就沒有讓我幫過任何的忙。”
南司瑾突然這麼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話,似乎是因爲她沒有主動跟他提過要求,所以南司瑾有些許不滿似的。
陸染染呆住。
她見過女人跟男人提要求,讓男人厭煩的。
主動想被人提要求的,南司瑾是她見過的第一個。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嫁”。
娶她的時候,南家不是已經給陸家一大筆豐厚的報酬了麼?
“你、你陪我過了生日了啊,我已經很高興了。”陸染染想起這個。
“但是你還可以要更多。”
“……”
男人磁性的聲線隔着電話傳來,陸染染的臉還是有點發熱了。
這男人怎麼回事?
她還應該跟他要什麼嗎?
這讓她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