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芸臉色都白了。
背後有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打溼她貼身的衣物。
李園這是看自己前途盡毀，不甘心要拉她下水啊！
陸染染看着她眼底的驚慌，心中暗自冷笑，臉上依舊一派天真和震驚。
“李園……你不要胡說啊！”她儼然是站自己親妹妹的樣子：“你跟芸芸有什麼不愉快嗎？她是我親妹妹，不可能這麼害我的！”
她擔心的樣子，演得可比陸芸芸之前假惺惺的陷害好多了。
畢竟陸芸芸在謝導劇組演戲，演技爛到被謝導全部剪掉。
她卻能安安穩穩演完整部電視劇，還收穫好評無數。
現場的其他人真認爲她是全心全意相信陸芸芸沒做這種事的。
可人心這種事……但凡有點社會經驗的人都會覺得，太微妙了。
對陸染染被李園的陷害深表同情的幾個同事，此時看陸芸芸的神色複雜。
雖然大家平時捧着未來最有可能接任總經理職務的二小姐，可如果真是二小姐陷害的，只能說是人心叵測。
“哼！親妹妹又怎樣？”
李園可以說是“瘋了”，什麼話都直接往外說。#@$&
反正他沒有前途，就是陸芸芸害的！
這事本來就是陸芸芸起頭，可憑什麼只有他前途被毀？！
他就是要陸芸芸也嚐嚐這滋味！
“陸染染，你不知道吧？”
李園獰笑着指着陸芸芸，狠狠開口。%&(&
“她找我密謀的時候，親口跟我說的，污衊你抄襲，她的作品就能留下來，等今後她接任了總經理，就能提拔我當首席設計師、甚至設計總監！”
陸芸芸睜大了眼睛，手握得死緊，咬緊脣說不出話。
該死！
她現在真想把李園的嘴給縫上了！
這些話說出來，不說爺爺會不會信，起碼絕對會影響她在陸氏高層心目中的形象！
如果沒有陸氏高層的支持，單靠父親的支持，她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在陸氏掌權的！
陸染染震驚地捂住了嘴，隨後又看向陸芸芸。
她的眼神裏有不可置信、有受傷、有痛苦。
原本就又嬌又美的一張臉，此刻看着比陸芸芸還悽慘可憐。
像是隻被驚嚇的兔子，抖動着軟乎乎毛茸茸的長耳朵，讓人不自覺想安撫她。
“李園說的要是真的，對大小姐的傷害也太大了吧……”
“可不是，親姐妹誒，爲了權利這麼下狠手！”
有人小聲嘀咕。
陸芸芸心慌之餘，一眼掃過去，卻沒看出到底是誰說的話。
陸染染冷眼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上輩子沒有準備，被陸芸芸這招賊喊抓賊污衊，比陸芸芸還要驚慌無助。
因爲那次污衊，讓家裏唯一對她還不錯的爺爺，都對她失望極了。
陸芸芸這樣，還早着呢！
“你不敢說話，是因爲你不敢反駁！”
李園冷笑着朝她走近。
“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陸芸芸，如果說我爲了利益陷害他人活該毀前途，但你爲了利益陷害自己親姐姐，你才更活該！”
“芸芸！”陸老爺子的聲音蒼老低沉，又飽含威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從個人情感來說，陸文成不想信。
可李園哪怕是隨手指認這屋子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他非要說是陸芸芸指使的說得通。
畢竟其他人和他相處久了，也許一直有積怨也說不定。
趁這個時候反正自己都毀了，拖個平時看不慣的人下水，一起完蛋，也很正常。
陸芸芸初來乍到，作爲陸家的千金小姐，跟一個普通設計師，能有什麼衝突，嚴重到他要污衊陸芸芸的程度？
倒是李園說的那些話，從邏輯上來說，頗有可信度。
陸芸芸知道自己的設計稿比不過陸染染，就找人污衊倒打一耙，好讓陸染染出局，自己漁翁得利。
但陸芸芸畢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孫女，陸老爺子還是不想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
聽到爺爺的質問，陸芸芸更慌了。
“爺爺！他說的不是真的！我沒有陷害姐姐！！！”
她喊得幾乎破音。
李園的聲音卻比她更大。
“陸芸芸！你敢不敢對天發誓！你沒做這種喪良心的事？！”
陸芸芸滯了下，突然從他的話裏發現一個關鍵點。
李園……他沒有證據！
如果有證據，李園此時不用讓她指天發誓，直接甩出證據來就行了！
陸芸芸差點被這波衝擊弄得大腦宕機的思路重新開始活絡。
她飛快回憶，努力回想，終於，她冷靜下來。
“好！發誓就發誓！”
陸芸芸真當着所有人的面，舉起手發誓。
“我陸芸芸要是做過李園說的事，我就天打五雷轟！”
發誓而已，陸芸芸不信這個。
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她每次和李園密謀的時候，都是單獨見面，面對面交流。
所以實際上來說，她沒有把柄落在李園手裏。
李園也就口頭上戳穿她。
一個才污衊過陸染染被揭穿的人，說話能有什麼信譽度？
陸染染能證明自己清白，她也能順水推舟，說李園就是看不慣她們陸家兩姐妹，死活也要陷害一個！
李園沒想到她真敢發誓。
明明就是陸芸芸慫恿他做的事，陸芸芸還敢發誓，就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真給她應驗了嗎？！
這下輪到想清楚利害關係的陸芸芸鎮定了。
“李園，你到底跟我和姐姐有什麼仇？陷害我姐姐不成，又來陷害我？誰不知道我跟姐姐是親姐妹感情好，你是想離間我和姐姐的感情，報復我剛纔替她說話嗎！”
陸染染站在人羣中，聞言輕輕地挑了挑眉。
嚯！
NB，這算是捆綁她洗白吧？
李園和陸芸芸的段位果然差太遠了。
就算她挑唆了李園反水，但可惜李園手裏沒有證據，以致於陸芸芸還能狡辯。
設計總監聽到陸芸芸這麼說，也立刻有了底氣，跟着斥責李園。
“李園！你不要挑撥離間！你都做出賊喊抓賊的事了，你覺得你再說什麼，有人會信你嗎？！”
李園也愣住了。
他沒想到陸芸芸還能這麼說。
陸染染當然是清白的，但陸芸芸把自己和陸染染以姐妹的身份聯繫在一起，就好像陸芸芸也和陸染染一樣清白了。
可悲的是，他揭穿陸芸芸的時候爽，可等陸芸芸裝傻反過來質問他的時候，他才發現，其實自己沒辦法把陸芸芸怎麼樣的……
難道……這場聯手的陷害，真的就只有他一個人喫虧麼？
不行。
李園擡眼瞪着陸芸芸，眼底充斥着戾氣。
陸芸芸被他這樣看着，有點慌，但想着李園拿她就是沒辦法，也只能裝作鎮定站在原地。
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下一秒，李園就朝着陸芸芸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