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芸芸把正要說話的嘴，閉上了。
她居然聽了剛纔設計總監說什麼了？
不是感覺她一直在走神麼？
設計總監也覺得意外。
但既然人家說出來了，她也不好繼續爲難陸染染。
設計總監只好雞蛋裏面挑骨頭：“……還有就是，這件事非常重要，最終結果，是要遞交給董事會的股東們的，最終決策權，在董事會。”
她剛纔並沒有說這一段，顯然是爲了讓自己下的來臺，後來才說的。
陸染染沒有戳破她，只微笑點點頭。
設計總監心裏不爽，但陸染染的反應讓她沒有發揮挑刺的空間，她也只能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下去。
“等今天的會議結束後，我會給你和陸芸芸都發一份設計需求，其中包括對布料材質等的要求，這次設計，是不可以天馬行空隨便設計的。”
陸染染又表示瞭解地點點頭。
陸芸芸卻和設計總監互看了一眼，兩人之間都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陸染染把兩人的互動收入眼底，表面上笑得傻乎乎的，貌似天真，實則一抹精芒從眼底劃過。
這兩在盤算什麼，她當然知道。#@$&
上輩子設計總監表面說着會議結束後，就把設計需求文檔發給她，可卻遲遲沒有發。
她那時天真地以爲是對方忙，於是去問了三遍，每次都被對方以忙得忘了發、馬上就發給搪塞回去。
她最後一次去設計總監，結果被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當着設計部所有人的面，說“你以爲我跟你一樣閒嗎！”之類的話。
那時的陸染染不明白，爲什麼設計部的人會對自己和陸芸芸兩種待遇。
是因爲她妹妹更優秀更討人喜歡麼？%&(&
可她現在已經明白了。
是陸芸芸更會籠絡收買這些人，讓他們認爲，陸氏總經理的位置，遲早落到陸芸芸手裏，所以拼了命地向陸芸芸諂媚，幫陸芸芸排擠她！
會議結束後，陸染染就回到自己位置上，一直到快要下班，也沒有去催過設計總監一次。
陸芸芸觀察了她好久，覺得她非常奇怪。
陸染染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非常的老實，從不偷奸耍滑，不可能公司安排下來的設計要求，陸染染都不問問怎麼還不發吧？
陸芸芸給設計總監打了個眼色，設計總監也納悶着，覺得陸染染這完全不慌的反應，有點詭異。
“陸染染。”
設計總監藉着起身倒咖啡的機會，敲了陸染染桌子兩下。
“文檔我待會兒就發給你啊，你別慌。”
陸染染擡起頭，依舊非常乖巧地點頭：“好呀。”
一天實習快要結束時，設計總監都沒有把文檔發給陸染染。
陸染染也一次都沒有主動找設計總監要過。
“她會不會是想不看文檔，屆時，亂設計一氣，也能以此爲藉口矇混過去？”
幾個人躲在茶水間，疑惑地閒聊。
“說不定哦，不過……這麼想的話，這個陸染染也太蠢了吧？先不說不按要求設計出來能不能用，就是上頭也肯定會問，她沒收到文件，難道不會問嗎？”
“切，陸家的大女兒一直聽說是個廢物，果然是！”
“我看這陸氏啊，絕對會由二小姐繼承，就陸染染那個樣子，總經理是瘋了纔會讓陸染染進公司吧？”
陸芸芸也端着杯子，站在茶水間門口，聽到衆人這麼討論她和陸染染，心頭愉快之餘，還是假模假樣地咳了咳。
其他人立刻打住討論的話題，朝她諂媚地打招呼。
“二小姐呀，要喝咖啡嗎？我幫你倒吧！”
“要加方糖嗎芸芸？這個方糖是我自己帶的，比公司的好喝喲！”
陸芸芸嘴上謙虛兩句，實際上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其他人的奉承和諂媚。
陸染染本來就沒資格和她比。
陸氏也好，家產也好，陸染染一個多年來被她耍得團團轉的蠢貨，憑什麼分走只應該屬於她的東西？！
一天實習結束。
陸芸芸暗自打量了陸染染好幾眼，也沒發現她有什麼異樣。
奇怪了。
由於作品創作時間爲三天，三天後，兩人各自的創作作品就要上交，但這三天裏，陸染染依舊沒有再詢問過文檔的事。
直到第三天。
設計總監盯着陸染染，早就在心裏演練過無數遍跟她發難的場景了。
畢竟只要陸染染手裏沒有設計需求，那麼，不管陸染染交什麼上來，她都能說她不符合要求。
陸芸芸和陸染染都把設計稿通過郵箱發送到了設計總監的郵箱裏。
設計總監先是把陸芸芸叫過去，大誇特誇了一頓，並且說陸芸芸真不愧是陸老爺子的親孫女，完美遺傳了陸老爺子的設計天賦。
然後看也沒看陸染染的作品，從郵箱裏下載下來之後，就直接板着臉把陸染染叫了過去。
“陸染染。”她陰着臉拍桌子：“你說你這設計的是什麼！！！”
陸染染探頭過去看了一眼，說：“是冬裝啊。”
設計總監冷笑一聲：“冬裝？！你跟我裝什麼傻？你到底清不清楚設計需求上門寫了什麼？”
陸染染非但不心虛，反而一臉真誠地道：“清楚啊。”
設計總監見她不見棺材不掉淚，索性打開自己的那份需求文檔，打算對比着文檔給她挑刺。
反正如果陸染染說沒收到文檔，就可以直接問她不會主動要嗎？
這個鍋，怎麼看，都能完美地甩到陸染染身上！
“你清楚？哼，你看看文檔第一條，就是要求不能用毛領子，儘量用更簡潔的衣領衣帽設計，你卻——嗯？”
陸染染那張設計圖，確實沒有用毛領子，而是簡單的可拆卸大帽子。
材料厚實，天冷的時候，可以裝上保暖，只是比較冷的天氣，則可以拆下來，簡約方便。
設計總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陸染染沒收到文檔，也能設計出符合要求的衣服。
這……只是巧合吧？
設計總監又趕緊對比着設計圖和文檔，試圖找出陸染染的設計圖，和文檔中的要求不符合的地方。
好不容易，終於被她找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