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
陸芸芸覺得，陸染染要不就是不在乎，要不就是反正平時也丟臉慣了，這次說了大話，反正也收不回去，乾脆直接躺平了。
但如果……陸染染是真的有什麼辦法，保證自己在期末考的時候，能取得測驗時差不多的成績呢？
陸芸芸心頭挺慌的。
雖然最差的情況，是陸染染真說到做到，不管她怎麼做的，只要沒被老師抓到作弊，那麼賭約，就該黃嘉玉那邊履行了。
黃嘉玉自然不會怪她，只要她以退爲進，說可能陸染染真的努力了，但話裏卻暗示陸染染運氣好沒被老師抓到，黃嘉玉自然還是會認定了陸染染作弊。
可賭約這麼多人都知道了，黃嘉玉自然不能不履行。
到時候黃嘉玉丟臉，對黃嘉玉今後幫她出頭的積極性，肯定是會有影響的。
陸芸芸從小就擅長用手段，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將陸染染則描述成一個加害者，讓所有人同情她，喜歡她。
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利用的人。
陸芸芸，肯定是希望陸染染分數跟以前所有考試一樣，爛得一塌糊塗的。
眼下，爺爺的身體也快要休養好了，回國的時間，一天天在臨近。
要是爺爺這次回來，發現一向是陸家廢物的陸染染，居然成績不爛了，雖然不足以完全扭轉爺爺對陸染染的看法，但也足夠讓爺爺有所改觀。
陸芸芸捏緊了手。
她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整個陸氏，都要是她的，陸染染不可能來分一杯羹！
她得想個辦法，確保陸染染一定會考砸！
陸染染似乎對陸芸芸的一切想法都無所知，在領了准考證後，她甚至看着時間還早，去見了顧時光。
與其說是見，其實，是爲顧時光送行。
顧時光最終決定不留在國內。
他還沒有經受過上輩子那樣的社會毒打，念及顧晨明以往種種兄弟情分，他還是無法兄弟反目。
而且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他也怕因此讓母親情緒過於激動，讓母親的健康情況雪上加霜。
顧時光最後選擇出國深造，並且再也不踏足自家企業。
他直接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開玩笑一般跟大哥要了不多的分紅股份，然後滾回國外去花天酒地。
顧晨明當然很意外，但也覺得這樣也符合顧時光花花公子二世祖的德行。
顧晨明爽快地給了顧時光股份，還請了踐行酒。
陸染染聽着顧時光說這些，也注意到他眼眶紅了。
“我這樣的決定，你可能會覺得不夠男人，古人不是說無毒不丈夫嗎？可是我忘不了小時候我跟我哥的點點滴滴。”
顧時光苦笑了下，眼皮腫腫的，一點沒了紈絝子弟的那味兒。
“利益改變了他，但我不想被改變，如果我離開，能讓他保持現在這樣，不發展到手足相殘的地步，那我可以走。”
顧時光是真的不貪圖家裏的榮華富貴，也不在乎財富權勢。
他當初選商科，就是爲了幫母親分擔，但如今，大哥覺得他一個人可以承擔，更排斥他的幫忙，他可以不管。
陸染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也沒想着，一定要讓顧時光和顧晨明去死磕。
顧時光和她不一樣，顧時光不知道他上輩子的命運，也不知道他和顧晨明的關係惡化到了什麼地步。
現在離開，確實算得上是一種提前止損。
顧晨明做到這份上，兄弟情分肯定會單薄，可好在顧時光也暫時沒有被折騰得瘋掉。
但她和陸芸芸不一樣。
她記得陸芸芸後來對她坦白的一切，也記得陸芸芸最後紮在她心口的刀有多深、有多痛。
那些記憶猶新，讓她只能不死不休！
“行吧，到了國外，好好玩。”陸染染拍拍他：“你回來都瘦一圈了。”
她裝成顧時光女朋友，把顧時光從那個趴體中解救出來時，顧時光還臉頰有肉，滿滿的膠原蛋白。
現在一看，顧時光彷彿這短短時間，就歷經風霜，變得成熟了不少。
顧時光扯了扯嘴角，望着她，問出來一個陸染染想吐血的問題。
“誒，你真的不是暗戀我嗎？”
陸染染一個爆慄扣過去：“你想得美！”
無論上輩子這輩子，顧時光都不是她的茶好嗎！
還暗戀……
陸染染真想說自戀是種病，趕緊吃藥！
顧時光捂着腦門，卻以一種懷疑的目光掃視着陸染染，“你不是圖我的人，那就是……別有所圖是不是？”
陸染染笑得甜美可愛，“顧二公子真聰明！”
顧時光愣了愣。
陸染染笑容依舊。
顧時光放下手，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鬆了口氣，以爲自己國內要辜負一個女孩子了……”
陸染染對他的態度絲毫不奇怪。
顧時光這個人，其實比別人以爲的，活得更通透。
他可以爲了家庭着想，主動放棄讓哥哥恐懼的競爭，也不會把她的幫忙，當做理所當然的事。
陸染染真喜歡他，以顧時光浪慣了的性格，才感覺難辦。
如果是其他，那還挺好接受。
“你要我幹什麼？”顧時光坦蕩蕩地問。
陸染染也正經起來，“我要你幫我……”
一轉眼，期末考試的時間就到了。
陸染染早早收拾了包包下樓喫東西。
考試期間，陸耀光破天荒讓家裏的司機接送了陸染染，這也是因爲陸染染最近表現不錯，沒給家裏惹禍，還有給家裏長臉的時候。
另外，就是陸染染嫁入南家的犧牲。
整個上午，陸染染考得很輕鬆。
以前她幾乎沒有聽過課，考試卷子對她來說，就像是天書。
自從她認真學習後，就覺得，那些學習內容也太簡單了吧！
她都難以想象，自己以前但凡是花一點心思，也不可能不及格！
陸染染都想穿回以前的時光，爆錘自己一頓！
讓你不學習！
讓你不看書！
她現在糟糕的處境，和自己早先的自我放棄，也不是沒有關係的。
中午在家喫飯時，陸芸芸藉口上廁所，離開了飯桌。
離開後，她很快輕手輕腳上了樓，進了陸染染的臥室。
陸染染奔赴考場的包，就那麼大喇喇丟在書桌上。
陸芸芸快步走過去，憑着對陸染染的瞭解，很快從外側的拉鍊夾層裏，翻出了陸染染的准考證和答題用筆。
她早就提前打聽過陸染染的考試安排。
下午考的是專業方面的科目，只在這學期考一次，所以很嚴格，必須要用到准考證。
陸芸芸冷冷看着那張准考證，直接揣進了自己的兜裏。
那根筆她做了點手腳，又給陸染染放了回去。
快步離開陸染染的房間，陸芸芸進了廁所，把陸染染的准考證直接丟進馬桶，放水沖走了。
盯着被旋渦捲入出水口的紙張，陸芸芸脣畔浮起一抹森森的笑意。
她倒要看見，沒了這張准考證，陸染染連專業考試的考場都進不了，還怎麼賭贏黃嘉玉！
沖走准考證，陸芸芸打開廁所門，卻被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啊！姐姐？！”
陸芸芸有點心虛，聲音不由得尖了些。
陸染染完全沒注意她的語調，“羅阿姨給你舀了湯，你趕緊過去，別放涼了。”
陸芸芸確認她應該不是發現端倪，所以守在廁所門口的，才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往飯廳走去。
等期末成績出來，陸染染就等着出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