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柳悅兒就不好解釋了。
總不能說這個表演弄了一部分假唱，一部分真唱吧？
這種出社會久的成年人，可沒有陸染染好糊弄。
在人家聽過陸染染唱歌后說瞎話，怕不是要被一眼看出。
柳悅兒咬咬脣：“也不是……都是真唱。”
那人豁然開懷：“那就對了嘛！”
既然是真唱，那陸染染的唱功，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有多差啊。
畢竟非要說起來，流行的基本功，比起歌劇這種講究難度的唱法，後者更需要專業，也更復雜一些。
能掌握好後者，前者還會跑調？
他不信。
“可是，染染她真的唱流行跑調。”柳悅兒還是不甘心，想阻止這個人籤陸染染，“你可以找認識她的人問問，誰都是這麼說的。”
班上也辦過幾次歌詞接龍什麼的，就是班會娛樂。
陸染染確實跑調啊，全班都知道。
後來這種活動直接就把陸染染給排除在外了。
爲了全班的耳朵着想。
那人盯着柳悅兒，臉上的和善的笑容，漸漸變成了似笑非笑。
“既然她就在這兒，我也聽過她唱別的歌，爲什麼非要從別人口中知道她唱的怎麼樣呢？”
柳悅兒有些心驚。
社會人士，尤其是娛樂圈經紀人這種老油條，果然很難糊弄。
“另外，這位同學，我是想跟陸染染同學聊事情，爲什麼她還沒有開口，你卻一直在搶話說？你是她的發言人嗎？”
顯而易見，這人多少看出柳悅兒的不正常。
柳悅兒滯了滯，眼珠子一滾，連忙晃了晃和陸染染牽着的手。
“我、我是她的好閨蜜嘛，平時比較擔心她，所以和陌生人說話的時候，我都會替她多注意些！”
好閨蜜身份，對於柳悅兒來說，是個什麼時候用都很好用的擋箭牌。
那人看了兩人牽着的手，也不知道信了沒信。
“如果不介意的話，陸染染同學，你能現在唱一兩句流行歌曲聽聽嗎？”他對着陸染染又恢復了極好的態度。
陸染染把剛纔柳悅兒的行爲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
收拾柳悅兒有的是機會，她不急現在。
“現在嗎？”陸染染沒有推辭的意思：“可以啊，唱首什麼呢？”
柳悅兒一聽，來了勁。
她小聲跟陸染染提示道：“就那首啊，上次我們在KTV唱的那首！”
那首歌陸染染一唱出來，這人保準掉頭就走，說什麼也不會再看陸染染一眼了。
陸染染裝作爲難：“啊？可是我忘了怎麼唱來着了……要不換首吧？”
柳悅兒當然不肯。
萬一換了陸染染唱得不那麼跑調的，這人真看上了怎麼辦！
不能換！
“我記得我記得，我給你起個調吧！”柳悅兒趕緊提供“幫助”。
那人看了柳悅兒好幾眼，眼神複雜，但也沒說什麼。
陸染染乖乖點頭：“好，那你起吧~”
柳悅兒張口就開始唱。
她對自己的流行歌曲唱功很自信。
尤其是想到待會兒，陸染染就會重演在KTV跑調跑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那一幕……
在陸染染的襯托下，那人說不準看上她、要籤她也說不定！
柳悅兒唱得確實還行，和她唱歌劇的水準不相上下，甚至還要稍微好一些。
那人安靜地聽。
柳悅兒見那人認真聽着，以爲對方終於發現她唱流行的優點了，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朝陸染染使了個眼色，示意陸染染跟上。
等陸染染和她一對比……
柳悅兒心底想着，雖然她沒有在謝傳書的劇裏出道，但能從培養出天王巨星許澤遠的公司，以歌手身份出道，也不錯。
陸染染彷彿躊躇了一下，纔開口。
一開口，柳悅兒就差點控制不住笑出聲。
陸染染果然沒在調上。
但也不全不在調上。
就是在了，也不全在。
其實陸染染唱得比上次在KTV好多了，但耐不住還是荒腔走板。
她越跑調，柳悅兒就越穩住，一板一眼按原唱演唱。
那個經紀人越聽越皺眉，越聽視線越落在陸染染身上。
柳悅兒以爲他在疑惑，爲什麼在臺上時歌劇唱得不錯，但現在爲什麼跑調這麼厲害。
她心底漾開一抹得意。
一曲唱完，柳悅兒擡頭挺胸，等着那人誇獎。
臺上雖然陸染染的唱功把她碾成了泥，但剛纔唱流行，應該是她把陸染染比下去了。
柳悅兒甚至已經開始想象，出道大火後，她該練什麼樣的簽名。
“唱的非常棒！”那人鼓掌。
陸染染禮貌又靦腆地笑笑。
柳悅兒瞥她一眼，想着這是誇她呢，陸染染笑什麼笑。
她聲音清楚地道：“謝謝~”
接下來，那人是不是該讓她加入星耀傳媒了？
那人果然開口了。
“陸染染同學，你有沒有想過當歌手？”
柳悅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睜大了眼睛看向那人。
WTF？！
爲什麼會是這樣？
“你剛纔的改編非常棒，把這首歌完全變了個風格，而且你音色特別好，要不要加入星耀？”
那人對陸染染的態度，比剛纔攔住她們兩時，還殷切。
柳悅兒覺得這個人是不是耳朵和腦子都壞掉了！
陸染染那是改編？
這人能不能清醒一點，陸染染那是跑調！！！
“啊，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柳悅兒難以置信地開口道：“我剛剛唱得……還可以嗎？”
她剋制着內心吶喊。
她不相信，自己宛如喫CD一樣的唱功，會比不上陸染染的跑調！
陸染染在一旁冷眼看着柳悅兒快要壓制不住的妒忌。
她並不是真的不會唱歌。
重生後，她擺脫上輩子對唱歌的陰影，聽歌練歌，自然少不了流行歌曲。
剛纔她也不是真的不記得這首歌該怎麼唱。
她只是在腦海裏快速思考着怎麼改變這首歌的調子。
沒想到，柳悅兒沒聽出來，還當她是跑調。
那個人對柳悅兒再三的搶話已經挺不滿了。
皺了皺眉，他道：“你唱的很像原唱。”
柳悅兒瞬間心滿意足。
她就說嘛，可以媲美原唱的唱功，怎麼可能有人聽不出！
但那人的下一句話，讓她臉上的笑容剎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