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關了門跟在顧漾身後走，見她不說話也乖巧地沒說話。
顧漾走到書架前，似乎在找書。
找了好一會，她踮起腳隨手拿了本盧梭的《懺悔錄》，這時忽然回頭，聲音溫柔輕緩似水：“阿玦。”
封玦比她高一個頭，忽然聽到她叫他名字，低着頭對上了她的雙眸，眼神逐漸變得呆滯。
顧漾把書扔桌上，稍仰着頭，定定注視着他的雙眼，一步步湊近，眼看着就要捱到一起時，才停下腳步。
“別裝了。”
顧漾輕聲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伸手將封玦背在身後的手抓到面前，一根根掰開他修長勻稱的手指，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掌心指甲掐出的傷口。
少年白皙的手掌，有鮮血滲出。
她擡眸看向他的時候，封玦呆滯的雙眼已經恢復了神采，許是因爲她靠近擋了光，眼底有些晦暗。
“你根本沒有被催眠。”
顧漾說這話時是有些遺憾的。
她沒想到，穿書後第一次對人使用催眠術，就被破解了。
催眠術一向在人毫無戒備時使用，這樣更容易讓人暴露潛意識。如果有所防範戒備，可以通過自殘讓自己感受到疼痛的方式清醒，擺脫催眠。
所以她兩次催眠封玦都出其不意。
但是，兩次都失敗了。
封玦對她的催眠術早有戒備。
“被姐姐發現了呢。”封玦垂眸低笑，脣角抿着乖巧弧度。
顧漾看着面前少年乖巧幹淨的笑，心底有些慌，這傢伙絕對黑化了，面上卻淡定得一批。
她想着，她又不是原身，沒做過那些對不起封玦的事情。封玦應該也看出來她不是原身了，不然不會對她的催眠術有戒備，所以他們之間沒有恩怨。
封玦晦暗的雙眸注視着她，朝着她逼近，聲音溫軟讓人聽着耳朵發癢：“姐姐怎麼發現的？”
顧漾眨巴了下眼睛，後退了小半步拉開距離，“詐你的。”
沒想到還真詐出來了。
如果不是最近封玦的行爲讓她產生了懷疑，她都沒想過，封玦竟然早就黑化了，並且還掙開了她的催眠。
就算是在有所戒備的情況下，也很少有人能掙脫她的催眠。
封玦似乎腳步頓了頓，但卻依舊朝着她緩慢靠近，低笑了聲，問：“姐姐是在哪裏發現了疑點？”
夏夜清涼，窗外蟬鳴隱隱，有微風透過紗窗吹來。
顧漾聞到了封玦身上清清淡淡的香水味，是那種叫“無恙”的香味。
聞着清香，顧漾心情也莫名地寧靜。
她後退至書架前，停住了腳步，眉梢微挑，“不是你自己要暴露的嗎？我可沒那個能耐讓你成績突飛猛進四百多名。你平時那麼穩定在五百名左右，是控分的吧？之前你讓我教你做題，其實是在幫我押題吧？”
雖然是問，但語氣卻帶着篤定。
封玦聽着她的話，每聽到一個問題，就輕輕點頭回應，眼底始終帶着點兒笑。
顧漾定定看着他問：“黑客榜三Quest，也是你吧？”
封玦也毫不猶豫地點頭，溫軟的眉目間似乎帶着些許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