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滕存海的話,其它人都說像。
嚴青大方地站起來,端着杯子說道:“既然大家都說我像你們的班花,那真是我的榮幸。爲這榮幸,我敬各位一杯。”
“好,爽快!”龔超第一個喝了,接着嚴青又敬了其它兩位。到張東峯時,張東峯說:“我們就不喝了吧?都是自家人。”
“這可不行。雖然是自家人,酒還得喝。”趙世倫站起來道。
嚴青端着杯子,走到張東峯邊上,輕聲說道:“這酒還是得喝,我一定要敬。能像張書記暗戀的人,哪怕僅有一分,我也感到幸福。來,喝了。”
張東峯只好喝了,喝完後望着嚴青,嚴青也望着他。
龔超提議:“還得喝,我看嚴主任不僅僅長得像,還覺得氣質上都有些像。大家說是吧?”
趙世倫假模假樣地朝嚴青看了一會,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像、像!太像了。”
張東峯知道這是同學們在開他的玩笑,他也不好說穿,就跟嚴青又喝了一杯。
嚴青又敬了其它人的酒,龔超和趙世倫也有些架不住了,說話有些舌頭打彎。
範學明開始提議:“張書記,我看大家喝得差不多了,先結束了,接下來去喝茶。”
“好、好,不喝了,咱們撤。”龔超一揮手,趙世倫說道:“就是,明晚方勝海回來,再喝、再喝!”
幾個人搖搖晃晃地來到賓館外的茶樓。
這個茶樓古式風格,清潔、雅緻。
龔超喊了個茶藝師過來,爲大家表演茶道。
張東峯趁空對趙世倫說了在京城設立招商辦的事情,說以後少不得要經常打擾。這位嚴青主任,就是駐京辦的常務副主任,她以後長住在這裏,還請老同學多多照顧。
“這個沒有問題,只要你放心。”趙世倫爽快地應了。ъiqugetv
嚴青走過來,挨着張東峯坐下,張東峯的大腿貼着她的大腿,雖然隔着衣褲,卻能感到溫熱。
張東峯動了動,嚴青的大腿卻又貼了上來。
張東峯朝嚴青看了看,嚴青正在看着小姐表演茶道。張東峯只好轉過臉去,陪着趙世倫說話。
茶道表演的氛圍是安靜而有意味的。
等到茶送上來時,輕泯上一口,竟是微微的苦;再回味,竟又是小小的甘了。
苦後有甘,這纔是茶的至真之味。
龔超說道:“一個人心煩的時候,我就來喝杯茶,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心態。喝茶其實就是心態,也是心境。”
張東峯點點頭:“古人說茶是君子,正是這個意思。茶須品,設若大碗喝茶,那不叫品了,那叫牛飲。喝茶能見一個人的性情,所以茶能修身養性,便是這個道理。”
“都是品茶的高手啊!”趙世倫接話道:“其實,剛纔兩位講的是中國的士大夫茶。現如今,中國的茶就像仕途上的一把椅子,擺在那裏,是看身份的。看客上茶,不同的客用不同的茶。就比如基層的人到了京城,聽說過一個玩笑沒?”
龔超說別賣關子了。
趙世倫就說起來:“說一個市委書記來到京城,找一個在部裏的老鄉辦事。去了後,老鄉很客氣,搬了張椅子,讓他坐了。”
“就在他辦完事要走時,突然外面來了個人,和這個老鄉說話,竟然一直站着,老鄉連椅子也沒給人家拿。”
“這個市委書記呆住了,等到出來,他對老鄉說‘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我們省的廳長。’老鄉說:‘不就是廳長嗎?副省長來了也不一定有座。這是京城,京城,知道嗎?’”
“哈哈,就是這樣。官場如茶、人生如椅啊!”張東峯笑着感嘆道。
嚴青聽了張東峯接電話,就朝張東峯看了看,張東峯沒有理她。
大家繼續喝了會茶,茶味也盡了,龔超說就到這裏吧,今天你們也累了,早點休息。
回到賓館,張東峯和範學明坐着說了會兒話,確實感到累了。
他翻看了一下手機,剛纔喝茶時,柳雨晴給他發了個信息,他沒注意。
現在一看,柳雨晴說道:“在哪呢?”
張東峯看着笑了笑,回了個信息:“我正在京城。”
放下手機,洗好澡時,嚴青打過來電話,詢問張東峯明天怎麼安排,早晨什麼時候起牀?
張東峯說明天早晨再說吧。嚴青說怎麼?要睡了?張東峯笑了笑,打了個哈欠。
嚴青說那你睡吧,我也睡了。張書記,晚安!
第二天晚上,方勝海把在京的同學全都請齊了,整整兩桌。
畢竟是司長嘛,號召力大。大家的酒也喝得十分盡興。
嚴青的表現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她的酒量十分了得,連張東峯也不曾想到。方勝海把張東峯拉過來,私下裏說道:“東峯,我看那個嚴青了得!你可要……”
“啊,這個,這個……我知道。”張東峯說着,看了看嚴青,她正在和龔超他們喝着。
張東峯讓範學明悄悄地暗示一下嚴青,不要太喝多了。畢竟喝多了容易出洋相,那就太不好了,何況還是個年輕的女人……
範學明找了一個機會,喊嚴青出來,說是有事,其實就是勸她少喝點。
嚴青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想讓張書記高興,一時忘了自己的酒量。好了,不喝了。放心。”
張東峯對方勝海說:“勝海,今天晚上可不能只顧着喝酒。我可是到京城來招商的。兄弟們也得給我出出點子、指指路子,總不能讓我只帶着酒,回平江吧?”
“哈哈,東峯就是東峯,我就知道你的意思。這一點,我已經給其它同學說了。大家都會幫忙的。不就是招商嘛,說穿了就是把錢拉到平江去。是吧?張書記。”方勝海笑着。
張東峯笑道:“就是這樣。這叫資本的合理再分配。”
大家都笑了,有的人開始給張東峯出點子,也有的人當場就提了一些信息。
這些人在京城混了多年,當然有些關係和人脈。
張東峯拱手說道:“真是謝謝了。來京城前,我心裏還在打碼子,一點底也沒有。現在好了,看來是前途一片光明。大家可都是平江招商的功臣!我代表平江人民謝謝大家了。”
方勝海說謝就不必了,將來到了平江區,多讓我們喫些土菜、喝些米酒,就夠了。
一大班人混到晚上十二點,才各自散了。
龔超用車把張東峯他們送回賓館。
範學明先回了房,嚴青發出邀請:“張書記,過來坐坐吧。”
張東峯稍微遲疑了下,就進了門。
嚴青把房門掩着,問張東峯:“張書記要批評我吧。今天晚上,喝多了。”
“確實需要批評,以後可要注意了。那些人中,有的能喝上一瓶,你怎麼行?何況你只是一個人,他們都把目標對着你,不喝多喝醉纔怪,以後要注意了。”張東峯看着嚴青。
嚴青的臉因爲喝多了酒,變成了酡紅,彷彿一枚果子一樣。兩個酒窩,非常別緻。
嚴青被張東峯看得低了頭,笑道:“張書記,可別……”
“今天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房了。”張東峯站起身要走,嚴青卻在牀邊晃了一下,張東峯連忙扶住,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我的頭有些暈。”嚴青的頭已經靠在張東峯的肩膀上。
張東峯聞到了嚴青頭髮上的淡淡清香。
他正有些沉醉,手機卻響了。
他順手摸過去,接了,卻是柳雨晴打來。
這個電話,倒是讓張東峯清醒多了,他連忙從嚴青的房間裏出來。
酒多誤事,或許……張東峯感到,也許自己選擇嚴青跟着一道到京城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他選擇嚴青,除了第一印象外,可能有深層次的原因,還是在她同自己的大學同學有着共同的兩個酒窩。
嚴青讓他回到了大學時代,而這樣的迴歸,在這一刻清醒時,他覺出了隨意,也覺出了潛在的危險……
不過,從工作上看,張東峯看得出來,嚴青是能勝任的。
他的那些大學同學,雖然和嚴青都是第一次見面,印象都還是不錯。
當然,這裏面也有因爲張東峯的因素。
然而,嚴青的潑辣、嚴青的大方、嚴青的精幹,還是顯示了一個女性少有的才能。招商是個涉及方方面面的事,沒有這樣的才能怕難以承擔。
即使承擔了,也難以辦好。把嚴青放到京城來,張東峯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招商引資是他在務虛會上提出來的,有關獎勵政策也是他帶着人搞的,招商辦是他一手定的。
他自己親自擔任主任的駐京招商辦,如果開展得不好,沒有成果,怕是難以向全區人民進行交待,更難以向其它四個招商辦進行交待。
來京城前,宋德勝書記就對張東峯說道:“你的擔子重!”
張東峯理解這話的意思,他對宋德勝書記說道:“一定要開個好頭,有書記的支持,不愁幹不好事。”
方勝海和這些同學,在京城已經紮下根,有着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應該說,張東峯這次來,把這些同學們聚在一塊,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成果。
下一步,張東峯迴到平江後,這裏的工作就得靠嚴青了。
好在有了一些信息,她只要勤跑,關鍵的時候,張東峯再出馬,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項目來到平江區。
洗着臉,張東峯更加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