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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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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不用青青再動手,云溪已經轉身離開。再不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一直留在她身邊,看着她,保護她。洛雪聽到云溪得腳步遠去,青青也十分有眼色地關上門出去了,方纔一個踉蹌,跌坐到地上。脣色有些發紫,洛雪忍住心裏密密麻麻的疼痛,嗚咽出聲。淚水鹹澀的味道劃過舌尖,卻掩蓋不了心底深處的苦澀痠痛。

    而云溪此時也步伐緩緩,踏過被月光收去了夕陽之輝的四合院,安靜而晶亮,透出死亡一般的安詳。天空中的繁星彷彿蒙上一層隔世的紗,明明是那麼透明,卻恍若隔世。

    想到這一日的光景,云溪面色越發清冷。月影驀然黯淡,似萬千冽風襲捲而來,呼嘯淒涼,令他將近窒息。身後星辰粲華,一輪圓月清寂而冷豔地低懸夜幕最深處,神祕而放縱地渲泄沉澱過後的空華流影。

    洛雪的冷漠和拒絕帶來的是最悽絕的夜,如墨的暮空似深邃暗涌的逆流,荒蕪殆盡。月影蒼涼,破碎的月光流影沉澱,寒冽而悲涼,寂然地打撈起風的嘆息,以及夜的囈語,隨後,消融入無際蒼茫。云溪黑得如墨的眼睛看不出情緒,身影越發清冷。

    月夜下的慈安寺莊嚴肅穆,在繁星般的黃的交錯裏,天地蒼穹彷彿籠上了一團光霧。光芒與霧氣騰騰的暈着,什麼都只剩了輪廓了。

    云溪孤獨蒼白的身影,漸行漸遠。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晨光,迎來了新的一天。慈安寺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樹低垂着頭,柔順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挺拔的竹林像健壯的青年舒展的手臂;草叢從溼潤中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窗外是那茂密的枝葉,濃濃的,綠綠的,好不愜意,一米陽光照進窗內,照亮了洛雪的臉頰。早起的雲雀在那半明半暗的雲空高囀着歌喉,而在遙遠的遙遠的天際,則有着一朵潔白的雲正凝視着,有如一隻孤寂的眼睛。

    興許真如青青所說的,她昨天受到了驚嚇,今天,洛雪難得睡了個懶覺。直到天色大亮,洛雪才讓青青和白白她們梳妝準備今天的好戲。

    今天的慈安寺香客格外的多,其中,有數風華正茂的年輕公子居多。

    慈安寺後山的桃花林中,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如詩如畫。春風助粉色,吹落白衣裳。醉人的桃花在春的微風裏搖曳着,她依舊那樣含笑迷人。白色的桃花潔白如玉恰似小姑娘穿了婚紗似的,粉色的桃花粉如少女塗了胭脂水粉似的,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遍地的芬芳沁人心脾,誰都忍不住想要多待會兒,鳥兒在桃花枝頭舒展着翅膀,花兒們開始爭先恐後的開放,此刻變得如童話般的美麗。人聲鼎沸,流鶯見落,舞蝶知空。年輕的俊俏公子們,或三兩成羣,侃侃而談,或獨坐幽亭自斟自酌,看起來愜意的很。

    洛雪給自己做了簡單的妝容修飾,容貌瞬間變得平凡無奇,扔到人堆裏,不仔細看都找不到的那種類型。她帶着白白在桃花源中找了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也頗有興致的看看桃花。不多時,只聽身邊的人爆出一聲驚呼:“沈小姐來了。快看,她今日真是好生漂亮。”只聽另一人諷刺道:“你這人說的是什麼話沈小姐哪一日又不漂亮她可是名動京城的才女,姐姐又是皇貴妃。姨媽如今是後宮中大權在握的李太妃,誰不知道,誰能娶了沈小姐,那就是一腳踏上了權力的高峯。”

    洛雪聞言,不禁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一襲青衫,質地貌似不錯,看起來應該是富貴之家的孩子。他旁邊有一書生打扮的儒雅公子,不屑的冷哼:男子漢大丈夫,若想要功名利祿,自可憑自己的本事去爭取,只想走這旁門左道的法子,真是有辱男兒尊嚴。

    剛剛開口的青衫公子一聽,瞬間怒氣橫生,就要動手跟這書生講講道理,卻被第一人拉住,勸說道“這樣不妥,沈小姐就要過來桃園賞花了,咱們還是做正事要緊。李兄,你文采風流,生得又相貌堂堂,必定能夠贏得沈小姐的青睞,說不定還能抱得佳人歸。”

    那男子一聽,方纔咧嘴笑了,得意地說,“那是當然,咱們這就過去看看,可別叫其他的登徒子佔了便宜去。”

    白白和洛雪全程目睹這一鬧劇,白白在他們兩人走之後,輕聲嘀咕道:“洛娘娘,這人也真可笑,他自己分明就是個利慾薰心的不軌之徒,居然還說別人是登徒子,也不怕人笑掉自己的大牙,剛纔那迂腐書生說的倒是由幾分正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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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雪諱莫如深的啓脣:“若真是正氣凜然,他又何必挑今天這樣的時機來此,若是說賞桃花,這春天什麼時候看不行,偏偏要湊這樣的熱鬧。今天來這裏的人看的哪是桃花,分明是桃花美人。”

    白白聽了,瞭然的直點頭,佩服的說:“娘娘您說的真有道理。這沈小姐,我在宮裏當差是聽說過的。名動京城,才高氣傲。雖然已經過了及笄的年齡,但是,媒婆把沈府的門檻都快踏破了。她卻沒有看得上眼的夫婿,沈府的人也不着急,由她去了。”

    洛雪聞言,不置一詞。看來這沈家的女子,是意不在平民,而在高位。

    兩人說話間,青青已經悄然到了。她湊到洛雪耳邊低喃幾句,洛雪淡定的回了一句,“好,那咱們就在這裏安心的賞賞花,看看熱鬧吧”

    這邊主僕三人,邊走邊賞花。那邊,沈青鳶帶着一名貼身侍女嫋嫋婷婷,款款而來。身側瞬間圍了無數青年才俊,追捧誇讚,笑談風聲,真是好不熱鬧。突然,鹹溼佬叫叫嚷嚷的橫着闖進人羣之中,他邊擼袖子邊破口大罵:“你這個臭女人往哪跑居然敢把我打暈,看我不抓到你好好收拾收拾。就算你跑得再快,也讓我尋着你身上的香味兒,就能找過來。哈哈。”鹹溼佬得意的笑道,“因爲爺我常年混跡花叢中,聞美人識香的本領,萬里挑一。看你今天往哪裏逃”

    鹹溼佬一邊說邊從人羣中間扒拉開來,一路穿到了沈青鳶面前。沈青鳶畢竟是大家閨秀,雖然平日裏習慣了風流公子哥的追捧,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鹹溼佬,生生把她嚇了一大跳。連忙退開幾步,尖聲叫道:“你這人真是好生無禮,冒冒然闖進來,大聲叫嚷,平白擾了大家的興致。”

    周圍的公子哥,紛紛幫腔,對着鹹溼佬指指點點。那鹹溼佬今天一睜開眼,還來不及思索自己昨日到底是怎麼暈的,就看見一個酷似洛雪的身影匆匆往外走。身上穿的正是昨日他們遇見時洛雪穿的衣服。鹹溼佬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一跳而起,追着嚷着就跟了上來,發誓一定要抓住洛雪,好好嚐嚐她的滋味。

    不料,今日這丫頭卻跑得飛快,一瞬間沒了蹤影,還好,他的鼻子足夠通透,聞着她身上的香味兒,一路追了過來,卻沒成想,不見了昨天那丫頭,眼前卻出現了一個更漂亮更標緻的美人。瞬間色心大動,伸出鹹豬手,涎着臉:“哎呦,這是哪裏跑出來的美人,真是好生標緻。”說着肥厚的鼻子使勁嗅了嗅,他眯起眼睛,享受的讚歎。“真香,沒想到,我循着香味兒追過來,居然還能碰到這樣一個女人。看來是老天爺要補償我昨日的損失。”鹹溼佬下流的表情和調戲的語氣,瞬間讓沈青鳶怒紅了一張臉,大聲怒斥:“放肆,哪裏來的登徒子居然敢在這裏撒撒”剛剛說話的青衣公子在此時抓住時機英雄救美,攔在沈青鳶面前,衝鹹溼佬怒斥一聲,“哪裏來的小癟三這麼不識禮數,粗魯無禮。驚擾了沈小姐,你可擔當得起。”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鹹溼佬卻不管不顧,大手一推,用了十足的力氣,狠狠朝那青衣公子一推,把他推了一個趔趄,再一伸手,上前便抓住了沈清淵的纖纖玉手,十分色情的撫摸幾下,嘴裏還嘟嘟,下流的說:“這小手可真滑嫩,比我去那紅樓裏點的頭牌,還要摸得舒服。”鹹溼佬的表情享受的很,分明已經色慾薰心了。沈青鳶氣怒交加,臉色青白,着急的大喊:“來人,還不把他給我抓起來”周圍的公子哥一見情況不對,紛紛上前來抓住鹹溼佬往外拉扯,可此時的鹹溼佬已經是被淫蟲蒙了心,某足了勁兒,就要伸手把受了驚嚇的沈青鳶往懷裏拉,身上同時出現好幾雙男人的手向後拉扯,都沒能拉得動他,反倒是幫助他把沈青鳶順利地帶到了懷裏,好生調戲一番。沈青鳶差點氣得暈了過去,臉色青白交加,恨不得殺了這該死的登徒子。

    其實這些公子之中,不乏認出鹹溼佬的人。畢竟兵部尚書的獨子臭名在外,這裏面也有不少經常流連花叢中的人。可是沈家閨女和兵部尚書獨子出現了矛盾,並不是誰都有這樣的能力去英雄救美的。一個弄不好,美人得不到還會惹得一身騷,想要英雄救美,還得看你身後的家族有沒有這個能力讓你惹得起,兵部尚書獨子調戲沈家閨女。洛雪帶着青青和白白站在人羣中看好戲,眼見着眼看沈青鳶被鹹溼佬調戲在懷裏,沈青鳶身後的貼身丫鬟趁機從人羣中溜出來,向佛堂方向跑去。洛雪瞭然的笑笑朝青青一個眼神示意過來,青青冷靜地頷首,走近那鹹溼佬身後一個擡腿,只聽一聲尖叫,鹹溼佬嚎啕大叫:“哪個龜孫子,在背後偷襲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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