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總廠廠辦。
廠長辦公室。
「秉穹同志,你說什麼?」
只見李覺整個人「唰」的一下,勐然從辦公桌後站起,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錢秉穹。
極度震驚之下。
他甚至連手邊的墨水瓶被打翻在了桌上都沒察覺:
「那個七分熟....阿不,那個韓立說他能把U2給打下來?」
錢秉穹先是慢慢的將墨水瓶給扶正,又拿起抹布擦了擦,方纔說道:
「沒錯,另外我補充一點,韓立所謂的打下U2偵查機,可不僅僅是喊了幾句口號那麼簡單。」
「他不但給出了一些全新的技術思路,並且還把大致原理給我和葉主任解釋了一遍。」
說罷。
錢秉穹也將徐雲的想法給李覺介紹了一遍。
「.......」
李覺聞言愣神了好一會兒,整個人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製作飛艇把炮彈送上天,用氣象多普勒雷達探測軌跡,然後用超寬帶近炸引信追蹤目標......」
「這....這個韓立腦子裏裝的到底都是什麼東西?」
聽聞此言。
坐在李覺對面的錢秉穹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李覺的最後這句話,其實也代表了錢秉穹的內心想法。
韓立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這種天馬行空但似乎又具備操作可行性的點子,他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
若非這年頭還沒有【腦洞】這個概念,否則錢秉穹估計會吐槽徐雲的腦洞大到了脖子上就是個坑了。
同時令錢秉穹心緒有些微妙複雜的是......
要知道。
這次他來221基地的目的之一,便是受劉渤生所託,找機會觀察觀察徐雲的本事。
因此今天在得知葉篤正想找徐雲談話後。
他便主動提出以一個鍋爐工的身份,與葉篤正一同去拜訪拜訪這位在高層已經小有名氣的老熟人。
結果沒想到。
徐雲先是通過與葉篤正的交流,揭露了世界是非線性的數學事實,告知了他要大力發展計算機。
接着又在U2出現之後,丟出了更加震撼的U2偵察機擊落方案。
真·多看一眼就會爆炸。
誠然。
到了眼下這一步,徐雲敵特的可能性已經可以徹底排除了。
畢竟不可能有哪個敵特會用如此多重要的技術來做投名狀,更別說其中很多技術甚至要優於海對面的研發進度。
但另一方面。
徐雲身上的謎團,卻反而愈加濃厚了起來......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
徐雲身後的龐然大物,應該遠遠不止所謂的風靈月影宗那麼簡單。
過了片刻。
還是李覺先一步回過了神,對錢秉穹說道:
「好了,秉穹同志,韓立的個人情況咱們不妨先放到一邊,這方面上級部門肯定也會有動作。」
「畢竟我們都能意識到的問題,上級部門不可能想不到——他們的渠道可比咱們有效率的多了。」
「所以現在咱們還是先談談韓立的方案吧,秉穹同志,你認爲他的方案到底有幾分可行性?」
「如果可行性確實很高,那咱們就應該立刻向首都彙報。」
「不管韓立是從哪裏掌握的理論,只要能打下U2對咱們來說就不算虧!」
錢秉穹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只見他思索片刻,很快說道:
「老李,你應該也知道,炮彈的下墜涉及到了很複雜的彈道計算,不是一兩個小時就能解決的問題。」
「這個環節顯然只能等項目組正式成立後纔有可能解決,所以目前我們能驗證的主要是一些非數學領域的環節。」
李覺認同的點了點頭。
當初他曾經去國內研發導彈的某部門竄過一次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計算稿紙後瞬間就感覺眼瞎了。
這種計算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顯然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覈驗的事兒。
接着錢秉穹頓了頓,繼續說道:
「老李,我之前簡單規劃了一下,目前我們可以驗證並且比較關鍵的技術層次問題,一共有三個。」
「分別是超寬帶近炸引信的理論分析、飛艇囊體的材料問題,以及氣象多普勒雷達是否能夠在改變波頻的情況下探測到飛機軌跡。」
「其中超寬帶近炸引信的理論方面我已經請某些同志帶領團隊在驗證了,至於後兩者則需要老李你出面進行協調。」
李覺頓時一怔:
「我出面?」
不過旋即他便反應了過來。
也是。
錢秉穹目前只是個從首都來的「視察員」,基地內部的行政事務確實要由李覺本人開口才行——這是基地在建立之初就定下的規矩。
意識到這點後,李覺便也不再拖沓。
只見他立刻對屋外喊道:
「小周,進來一下!」
.........
半個小時後。
基地九分廠。
221基地化工實驗室。
化工實驗室的地理位置位於基地九分廠南面,算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帶——這是爲了防止化工品發生意外而造成太多的二次損失。
它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兩間連在一起的普通車間,甚至還沒有葉篤正他們的氣象中心顯眼。
但實際上。
這間實驗室卻承擔着基地主要化工材料的研發和生產任務,算是基地化工產品的核心研發中心。
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間實驗室和基地的職工醫院有些類似:
都是基地的非常見組成結構,但不可或缺,同時內部的設備配置也非常高級。
就像職工醫院有X光機、心電監護儀和林宇這種海歸國手坐鎮一樣。
化工實驗室同樣有不少先進的設備,負責這些設備以及人事管理的,則是同樣堪稱國手級的資深專家劉有成。
不過此時此刻。
這位後世被稱爲華夏自由基化學奠基人的大老,正一臉詫異的看着面前的助理何國鍾:
「小何,你說啥?」
「李廠長要我們把本土驢的表皮黏液和苯並奎啉混合起來,然後靜置觀察後續現象?」
何國鍾同樣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