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在哪個能級中，能夠捕捉到那顆粒子！”
鈴木厚人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隱隱透露出了一絲狠厲。
彷彿......
某個埋藏在血脈中的基因被開啓了。
如果此時有人對比戰犯鈴木啓久的照片，便會發現二人兇狠的神情宛若一人。
只是與鈴木啓久不同的是，如今的鈴木厚人再也不能像自己的先祖一樣，在這片土地上肆意殺人了。
“......”
在鈴木厚人提出這個想法後。
他身邊圓滾滾的尼瑪臉色變幻了片刻，果斷一咬牙，第一個舉起了手：
“我贊同鈴木先生的想法。”
不同於現場的其他大佬，如今才42歲的尼瑪，正處於科研地位的飛速上升期。
並且他的研究領域不像威騰那樣屬於純理論領域，他在粒子領域的還原論方面也頗有建樹。
許多人認爲他可能成爲第二位利奧·詹姆斯·雷恩沃特，對理論物理帶來巨大的變革。
也就是說他的研究方向，比威騰更有可能取得實際成果獲得諾獎。
但由於尼瑪出身比較特殊的緣故——這點從他的姓氏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想要獲得諾獎除了成果之外，還需要大量光鮮的履歷。
這種隱性的種族歧視，這些年在科研圈中愈發有些常見，尤其是建國同志上位後，逼回來了不少人才......
這也是爲什麼這些年尼瑪經常出沒於各大講座和發佈會的原因。
可如果今天‘冥王星’粒子的計算過程出了問題，那麼尼瑪的履歷上就會多出了一個巨大的污點。
這種污點對於希格斯、特胡夫特等人而言雖然有些尷尬，但卻不會太過影響到他們的地位，畢竟他們獲得諾獎在前。
但對尼瑪這個後輩來說，負面影響就會很大很大了。
假設哪年尼瑪得出了和其他人差不多價值的成果，諾獎給誰都五五開，那麼這個污點恐怕將會直接導致天平的傾斜。
因爲......
這裏是科院的主場。
你可以在歐洲失敗，也可以在澳洲失敗，甚至可以在非洲失敗。
但唯獨不能在亞洲.....或者準確來說，在華夏失敗。
所以在鈴木厚人提出了確定能級檢索粒子的想法後，尼瑪第一個選擇了贊同。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如果能級數據和物理現象能夠支撐他和其他幾人的計算結果，那麼頂多就是數學參數上存在一些未優化漏洞的鍋。
也就是由於某種未知原因，導致了物理結果和數學計算不相符。
如此一來。
所有人都可以比較從容的收場——除了科院。
這應該是最理想的結果，各方皆大歡喜。
但如果物理結果支撐科院組的計算結果......
那麼這一次發佈會，將會成爲科院真正的登神長階。
而尼瑪和其餘人，都將成爲長階之下的枯骨。
想到這裏。
尼瑪圓滾滾的身軀，下意識便顫抖了幾下。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而在尼瑪出神思索的間隙，其他幾位大佬也紛紛同意了鈴木厚人的想法。
當然了。
他們做出選擇的原因就相對沒有尼瑪這麼現實了，更多還是出於對真相的探究——這不是說他們有多豁達，而是因爲他們的地位在那兒，不需要考慮尼瑪擔心的那些問題。
在達成一致的意見後。
威騰便走到數據中心邊上，開始計算起了那顆微粒的能級。
能級這個概念描述的一般是粒子碰撞時產生的能量，而這種數值在屬性上的反饋，便是它的質量。
這點從描述粒子的單位上就不難看出一二。
微粒的質量一般是以MeV爲單位，量級上是百萬電子伏特，讀作兆電子伏特。
它是能量單位，又是一個質量單位。
比如我們描述某個粒子對撞的能級是用MeV，而描述這顆粒子質量的時候，使用的還是MeV。
就像描述各位讀者老爺，可以說老爺們高180釐米，也可以說各位長18釐米。
至於MeV往上是GeV，也就是十億電子伏特。
1GeV等於1000MeV。
衆所周知。
一般來說，第一性原理無法用來計算粒子質量，想要靠理論預測粒子質量，其實非常困難。
但另一方面。
既然是困難，就代表着這件事的概率雖然很低，但不爲零。
事實上。
截止到目前。
在基本粒子當中，確實是有兩種粒子的質量是理論預測出來的。
它們就是W和Z玻色子。
整個計算過程由溫伯格推導，他將粒子的真空期望值和兩種弱作用耦合強度轉化成了費米常數GF、和、以及弱混合角兩個實驗可測參數，最終求出的兩種粒子質量。
目前比較前段的研究還突破到了強子質量的計算，不過內稟質量這塊一直沒有一個比較權威的公論，爭議還是相對比較大的。
考慮到接下來的內容涉及到了能級概念，這裏簡單再做個科普。
在目前的微粒模型中，電子的質量是0.551MeV，算是比較輕的微粒了。
帶正電的質子是938.3MeV，不帶電的中子是939.6MeV。
質子和中子也不是基本粒子，而是由夸克和膠子通過強相互作用構成的。
在低能下，質子和中子可以看做是三個組份夸克構成的複合粒子。
質子是兩個上夸克和一個下夸克，中子是一個上夸克和兩個下夸克。
上夸克和下夸克的質量也相近，分別是3MeV和5MeV，有的模型中至多會提高到10MeV。
看到這裏，可能有同學就會感覺奇怪了：
不對啊。
按照比例來看，夸克只佔有質子質量的2%，膠子又沒有質量。
那爲什麼教科書上會說質子是由夸克構成的呢？
原因很簡單。
這裏的夸克質量叫做流夸克質量，即在電弱對稱破缺後夸克獲得的質量。
在強互作用中。
夸克會通過獲得一個相比流質量來說很大的有效質量，也叫作組份質量。
上下夸克的有效質量大約爲300MeV，三個上下夸克加起來就是接近900MeV，也就是中子和質子的重量。
如果感覺這個概念有些費腦力的話.....沒關係，物理學界大佬接受這個概念也用了好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