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
徐雲頓時瞳孔一縮。
他下意識的抓了幾把空氣,心中陡然冒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他飛快的看了一圈周圍,語氣中少見的帶上了一絲慌亂,竭力高喊道:
“艾維琳!艾維琳!你在哪兒!”
然而令他心頭漸冷的是......
無論他怎麼呼喊,都沒有任何答覆傳來。
見此情形。
饒是此時的形勢危機萬分,稍不留神就可能送命,徐雲的腦海中依舊出現了極其短暫的空白。
那姑娘人呢?
剛纔不還在這兒嗎?
電光火石之間,徐雲的心中閃過了很多念頭。
首先。
此時周圍的場面已經徹底失控,一個個賓客都如同無頭肯尼迪似的到處亂竄。
卻不至於擁擠到可以把一個成年人捲走的地步。
其次。
艾維琳的性格雖然有些冷淡,但絕不會做出獨自逃跑的舉動——這姑娘其實很珍視友情來着。
再者。
這裏距離阿爾伯特親王的位置很近,前後也就三五米,保衛相當森嚴。
因此也不可能有人能在艾維琳不發聲的情況下將其迷暈或者綁架。
所以很明顯。
擺在徐雲面前的可能性只有一個——
艾維琳這姑娘必然是自己離開的現場。
可如此危機的關頭,有什麼原因能讓她主動消失呢?
小牛遺留下的寶貝?
或者利拉尼的遺物?
徐雲隱隱感覺自己抓到了某些線索,卻又始終模糊不清。
接着不等他細思,周圍便響起了第三輪槍響。
嘭——
嘭——
嘭——
又有幾位賓客倒在了地上。
或當場斃命,或渾身抽搐,或痛苦哀嚎。
四處都是哭喊聲、尖叫聲與哨聲:
“救命啊,別丟下我!”
“阿利松,阿利松,你醒醒啊!”
“我的手中彈了,誰拉我一把,求求你了......”
而這一次,襲擊者終於露出了些許面容。
靠着灰暗的燈光可以看到,此時在觀衆席左邊的一處空地上,正有一些人影在朝這裏趕來。
匆匆一看,人數最少恐怕都在五十以上。
見此情形。
負責保衛阿爾伯特親王的侍衛長一把奪過下屬手中的米涅步槍,朝那個方位來了一發射擊。
一秒鐘後。
遠處的一道人影重重栽下,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嚎哭。
侍衛長將步槍丟還給下屬裝彈,口中則傳出了和徐雲一樣的命令:
“快撤!保護陛下撤到禮堂!到禮堂我們就安全了!”
“所有人一起,趕快!!”
徐雲也被這道聲音喊回了現實,一邊護着高斯跑向禮堂,一邊深深的看了眼這個瘦小精悍的侍衛長。
這人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關鍵時刻真是個厲害人物.......
侍衛長的這番話真正想要傳達的目標並非是他的下屬或者阿爾伯特親王,而是現場這數百位的賓客。
這是一種心理暗示。
其實今晚這輪襲擊從第一槍射失開始,所謂‘刺殺’的意義就最少失敗了一半——畢竟那個死去的肯尼迪可不是啥同名的大人物。
槍聲一響沒中目標,近衛隊便開始對阿爾伯特進行了貼身護衛。
這些刺客也只能從伏地魔來到了明面,開始正面攻擊。
不過攻擊方式由暗到明,阿爾伯特親王的危機卻絲毫沒有被解除:
對方安排這麼多人襲擊,必然做好了攻堅的準備,勢必要拿下阿爾伯特親王的項上人頭。
否則的話,大可以安排一個身手矯健的刺客出場,一擊失敗立刻遠遁。
換而言之。
對方拿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周圍必然還有其他陷阱存在。
眼下不知道敵人如何佈局,胡亂逃跑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就近找個掩體躲避。
同時呢。
這個掩體又不能輕易被攻破,那麼此時能夠一掩頂真的就只有劍橋的最高峯禮堂了。
而作爲刺殺的主要對象。
阿爾伯特親王無論是在前往禮堂的過程中、還是抵達禮堂以後,理論上都存在不少的風險。
例如逃跑過程中的流彈,又例如對方繼續喪心病狂的衝擊禮堂......
那有什麼解決辦法呢?
答案很簡單。
自然就是忽悠大家都往那邊跑,多一些人肉盾牌和防守人力了。
再沒用的人在危機關頭,總是能貢獻出一些力量的。
玩戰術的心都髒啊......
好在徐雲他們乃是最先行動起來的少數者之一,因此很順利的跑到了阿爾伯特親王護衛團的左側——襲擊者則位於右側。
幾分鐘後。
氣喘吁吁的衆人終於抵達了禮堂。
“快,先把大門關上,留道小門讓其他人進來!”
衝入禮堂後。
侍衛長先命人將禮堂大門堵上,只留下一道可以供人行走的側門,隨後帶人貼着門柱進行戒備。
其餘人則迅速來到了禮堂靠近講臺的位置坐下,恢復起了體力和精神。
喘勻呼吸後。
啪!
一位身穿紫色錦袍、紋領上繡着一朵紅色花朵、氣勢斐然的七旬老者忽然一拍桌子。
氣勢洶洶的朝不遠處另一位軍人模樣中年人看去,冷然道:
“西爾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本應戒備嚴格的劍橋大學裏,會出現這麼多的襲擊者?”
“你作爲今夜車輛檢查的總負責人,我現在合理質疑你對陛下的忠誠!”
唰——
老者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鎖定了那位中年人。
甚至有幾個已經被刺激出應激反應的貴族,不顧阿爾伯特親王在場,下意識的便抽出了身上的小刀。
“稍安勿躁,葛拉夫頓公爵。”
就在氣氛有些凝重之際。
阿爾伯特親王開口了,只見他伸出手,輕輕向下壓了幾下,臉色顯得很淡定:
“西爾曼跟在我身邊已經有二十四年了,從我未入英倫的時候就服侍追隨於我,他的忠誠無需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