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
1850年的英國國力強盛,殖民地覆蓋了幾乎整個地球,號稱日不落帝國。
哪怕如今一鴉沒有爆發,國內的伯爵、侯爵甚至公爵的數量都依舊相當可觀。
但若論‘陛下’二字......
整個大英帝國之中,只有一人可擔此尊號。
那就是阿爾伯特親王。
沒錯。
他是眼下這個時間段,使用‘陛下’稱呼的唯一一人。
要知道。
東方和西方雖然都有‘陛下’這個概念,但二者在源頭上其實是有些不同的。
上輩子做過皇帝的同學應該都瞭解。
東方皇帝龍椅下面的基臺...也就是臺階以及臺階上方的平臺,這玩意兒在古時候叫做陛。
大臣們稟報事務的時候,眼睛要看下面。
而皇帝都是高高在上的坐着,在陛上俯視羣臣。
大臣們稱呼皇帝陛下,就是意爲我沒有直視你,我在看着你座位下的陛臺。
久而久之。
陛下就成了對皇帝的稱呼了。
殿下、閣下、足下也是這樣來的。
分別意指宮殿、閣樓和jiojio。
因此在東方。
陛下這個詞,只適用於皇帝。
而西方的陛下卻不太一樣,它在單詞中叫做Majesty。
這個單詞指的是王權的皇室領屬人,也就是國王和王后都可以使用這個稱謂。
例如國王陛下、女王陛下等等.....
西方等同於‘殿下’概念的則是Highness,涵蓋了公爵以及親王。
但在1850年的英國,掌權者的稱呼卻可謂極具特色:
阿爾伯特親王這位外來戶被叫做了Majesty,也就是陛下。
維多利亞女王在阿爾伯特親王活着的時候卻沒有使用Majesty,而是主動叫人稱她爲Highness。
這個習慣要一直等到阿爾伯特親王去世後,維多利亞女王才允許別人叫她‘女王陛下’。
因此在大英博物館保存的很多上議院會議紀要中,你會發現掌璽大臣對維多利亞女王的稱呼是‘Your
Highness’,看上去就跟董卓欺君似的......
當然了。
徐雲此時在意的並不是阿爾伯特的稱謂,而是......
他見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自己在劍橋的這些日子搞了一些小事,阿爾伯特對自己產生好奇從而想見自己,乍一看似乎也算合乎情理。
但不知爲何。
徐雲總感覺這位大英帝國的無冕之王,派人來找自己的目的怕是沒那麼簡單。
隨後在管家打扮的小老頭的帶領下,二人沿着禮臺側面的小道繞行,朝某座建築走去。
建築的距離與禮臺有些遠,所以走着走着,徐雲便隨意起了個話頭:
“這位先生,不知您如何稱呼?”
小老頭看了他一眼,報出了一個名字:
“羅伯特·戈登。”
徐雲頓時一愣。
原本他詢問對方名字只是爲了能夠閒聊,結果沒想到,這個小老頭居然就是羅伯特·戈登?
想到這裏。
徐雲看着小老頭的目光頓時就有些微妙了起來。
羅伯特·戈登與徐雲此前意外刀死的查爾斯不同,他倒是沒做過啥壞事,一生都在爲英國王室看管莊園和城堡。
但就像丁原手下出了個呂布一樣,羅伯特·戈登手下也出現過一位很特殊的人物。
他就是約翰·布朗。
世人皆知阿爾伯特親王與維多利亞女王的愛情極其浪漫,甚至還有不少維多利亞女王爲阿爾伯特親王守寡四十年的說法。
二者的戀愛故事,從頭到尾似乎完全是一場夢幻般的愛情。
但實際上。
在阿爾伯特親王英年早逝後,維多利亞女王曾經有過多場的忘年戀。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約翰·布朗。
約翰·布朗是蘇格蘭阿伯丁郡的農民,原本是羅伯特·戈登的家僕。
維多利亞女王對他的描述是‘高大、沉穩,有着粗獷男人的獨特魅力’。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有着一股野性的美。
維多利亞女王對於約翰·布朗極其寵愛,忠誠奴僕勳章、忠誠服務勳章,這都是特別訂做、特別頒發給布朗的。
不但如此。
女王還讓人爲布朗專門畫了一幅肖像,可見對布朗有多偏愛了。
這件事很快就在宮廷引發了不滿,愛德華·史密斯·斯坦利伯爵——也就是使徒社那位斯坦利的父親,在日記中曾這樣記錄:
“布朗睡在女王的隔壁,這違反禮儀,十分不體面。”
在布朗最巔峯的時候,他甚至同女王一起喝酒,一起宿醉,直呼其“女人”。
就算衆奴僕都在,他依舊可以摟着女王親暱。
後來維多利亞女王還把自己生有血友病的小兒子託給了布朗來照顧,而布朗則將這個差事交給自己的弟弟,對這位小王子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虐待。
以上這些事被記錄到了金陵大學出版的《哲學與人文科學》中,年期爲2019年第01期,分類號K561.4。
當然了。
維多利亞女王活着的時候,對於自己擁有情人的事情並沒有避諱。
在阿爾伯特去世三年後追求愛情,哪怕從後世的價值觀來說,也絲毫不違反道德倫理。
只是後世有些人總喜歡對於一些事情添加所謂的‘唯美’‘浪漫’情懷,給某些人物強行加上濾鏡,導致人物突然就失了真,也是挺神奇的。
話題再回歸現實。
羅伯特·戈登似乎注意到了徐雲有些微妙的眼神,不由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衣領:
“羅峯同學,我身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噢噢噢,沒有沒有,想到了一些事情罷了。”
回過神的徐雲連忙朝他道了聲歉,隨後又問道:
“戈登先生,不知阿爾伯特陛下找我所爲何事?”
羅伯特·戈登輕輕搖了搖頭,答道:
“很抱歉,羅峯同學,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陛下只是吩咐我將你帶過去,剩下的就不是我該打聽的了。”
說完他頓了頓,猶豫片刻,補充道:
“不過從陛下的語氣來看,應該不是什麼特別嚴肅的事情,你倒也不用太過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