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有埃爾瓦這個很有地位的村老在場。
因此馬車主軸的更換過程很順利,前後沒半小時便全部調試完畢了。
當然了。
這也和湯姆遜付錢爽快有很大關係:
這樣一根主軸原先的價格大概在一英鎊出頭,湯姆遜直接給他翻了個倍,以兩英鎊零一先令的價格拿了下來。
要知道。
1840年英國普通工人的收入大概是一週15-20先令,一個月的工資差不多才三英榜多點。
斯特林作爲一名木匠,旺季的時候一個也就四英鎊出頭的收入,更別說現在的淡季了。
不過湯姆遜也不是純粹的冤大頭——這次他是帶着任務離開的倫敦,資金方面自然是由劍橋方面全額提供的。
不是自己的錢。
話起來也就不會那麼扣扣索索了。
只是可惜他們在來路上花了太多時間,此時進入懷特庫姆山也走不了多久,不可能在天黑前出山。
因此湯姆遜和徐雲他們只能留在門迪索洛村過夜,明天一早再出發了。
好在埃瓦爾雖然看上去個子矮小,但卻繼承了凱爾特人的豪爽。
他特意爲湯姆遜和徐雲三人安排了三間客房,屋內被褥牀榻一應俱全,還有熱水和熱食等等。
一夜無話。
.......
次日一早。
徐雲三人照常醒來,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
此時埃瓦爾已經等在了門外。
見到湯姆遜和徐雲三人到來,他先是讓人打開村子大門,讓馬車順利駛出。
隨後他走到湯姆遜面前,笑吟吟的問道:
“湯姆遜先生,昨天睡得還行吧?”
湯姆遜揉了揉脖子,重重一點頭,說道:
“房間很舒服,多謝您了,埃瓦爾先生。”
“小事情罷了。”
埃瓦爾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看向了村外:
“蘇格蘭地廣人稀,獨自外出很容易迷路或者遇到困難,特別是深秋季節,野外更是危險。”
“我年輕時外出打獵就受過傷,也是得到了另一個村子的幫助才活了下來。”
“所以自那以後,如果遇到有旅人上門求助,我大多也都會力所能及的幫一下。”
湯姆遜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是個愛爾蘭人,但七歲時便搬遷到了蘇格蘭境內。
在人生至關重要的成長期,受到的都是蘇格蘭的文化洗禮,現在已經是蘇格蘭的形狀了。
因此他很清楚。
蘇格蘭人雖然和英格蘭人之間爭的要死要活,但內部的關係還是非常友善的。
或者可以說,這是一種人類集羣的本能。
當然了。
小西八和小八嘎除外。
隨後埃爾瓦擡起頭,看了眼天空。
比起昨日的晴空萬里,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天際間灰濛濛的一片。
這種環境擱語文試卷裏至少能值個五分的閱讀理解,問你天色描寫的作用云云。
見此情形。
埃瓦爾不由看向了湯姆遜,帶着一絲關切道:
“湯姆遜先生,今天這天氣似乎有些糟糕,要不要再在村子裏待一天?”
湯姆遜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任務的話,他或許願意多停留一兩天,但如今顯然不是結交朋友的好時機:
“抱歉,埃瓦爾先生,我們幾人的時間緊迫,必須得出發了。”
“等我從英國回來,我一定會再來看您的,到時候我給您帶幾瓶好酒!”
埃瓦爾見說也不再強求,又給湯姆遜他們送了幾壺酒和些許風乾肉條,將幾人送出了數百米後才揮手告別。
而就在埃瓦爾回到村口的之際,迎面忽然撞見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體型粗壯的大漢,額頭上有道灰褐色的傷疤,看上去頗有些凶神惡煞。
此人名叫麥考爾,和兄長庫爾茲都是村裏的知名獵戶,曾經獵殺過灰熊。
不過前幾年哥倆嫌棄打獵來錢不穩定,便借了不少錢進了一批貨,去格拉斯哥想做皮毛生意。
結果當地的毛料商人做了個局,哥倆一波被坑的血本無歸,現在只能苦哈哈的重操舊業來還債。
眼見麥考爾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埃瓦爾連忙攔住對方,問道:
“麥考爾,你這一大早的要出去?”
埃瓦爾是村議會選出的幹部,有權對出入村子的人進行詢問,麥考爾只好停住腳步,揚了揚手中的弩箭,說道:
“嗯,打算去山上看看有沒有獵物。”
“打獵?”
埃爾瓦詫異的重複了一聲,接着又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道:
“那庫爾茲呢?我記得昨天中午還在賭桌那邊看到過他,下午就找不見人了。”
麥考爾聞言臉色微微一僵,支支吾吾的說道:
“哥哥昨天先去山裏探點了,我們約好上午見面,不說了埃爾瓦老爹,時間快到了,我走了哈!”
待麥考爾離去後。
埃瓦爾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眼中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這種天氣,出去打獵?
這哥倆什麼時候這麼勤奮了?
...........
而另一邊。
離開門迪索洛村的湯姆遜等人,並不知曉村門口發生的這番對話,更不知道村內早有一人已經消失了大半天。
此時他們正在按照原先的計劃,快馬加鞭的朝着懷特庫姆山前進。
蘇格蘭...或者說英國所在的不列顛島雖然面積不小,但依舊屬於‘島嶼’的範疇,因此其境內並沒有多少高山。
例如整個英國最高的山峯,便是蘇格蘭境內的本尼維斯山。
這座山的高度才4406英尺,也就是1300多米。
而本土海拔在1500米以上的高山足足有三位數,本尼維斯山換在國內要是營銷手段一般,恐怕連名山都算不上。
英倫最高峯尚且如此,懷特庫姆山就更別說了。
懷特庫姆山最高峯的海拔高度在570米左右,比徐雲老家的最高峯古崖山尾矮了接近一半。
哪怕在地面上看去,依舊可以一眼頂真...咳咳,一眼便能望到山頂。
不過懷特庫姆山矮歸矮,它的佔地面積可一點兒都不小。
它像是一條自西向東的高牆,橫在了愛丁堡與鄧弗里斯鎮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