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老夫子有些深深的惋惜。
神情之中都充斥着悔恨。
“道心魔種祕術的原本我們沒有看到，但也能夠猜一個大致。”
“此術施展，在對爐鼎種下魔念之後，到徹底主導爐鼎的人格，是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的。”
“如果我們及時將行雲制住，然後封禁他的意識起來，想辦法替他淨念，或許還有辦法逆轉。”
“但行雲是一州州牧，他有皇道氣運護體，不說縱然我們幾個老傢伙聯手，都未必能夠製得住他。”
“便是當時，他心情有些古怪，我們也根本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上古道心魔種祕術，在上古時代，確實有一些人練就之後，大放異彩。”
“但此術修煉極其困難，而且因爲其他一些不爲人知的缺陷，此術漸漸便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誰知道，竟然會被青陽道人得到！”
“施展此術，只要看上一眼，便能夠將自己的人格種下，確實匪夷所思。”
慧覺忍不住的驚歎道，但隨後他又是問道，
“只是一旦魔念深種，便再也沒有辦法挽回了嗎？！”
雷州一州高手衆多。
怎麼可能沒有辦法解決。
就算雷州不行，大可以將此事上報朝廷。
“辦法自然是有的。”
“想要去除魔念，只有將他識海之中的念頭統統淨化，讓他回覆空靈本性的狀態之中。”
“只是這樣的手段，在最初他的人格尚且未曾徹底被青陽道人的魔念主導的時候，我們尚且可以一試。”
“但現在，他的人格已經被青陽道人的魔念掌控，真正的本我已經徹底的泯然於混沌之中，根本不會配合我們。”
“若是我們貿然出手，只怕青陽道人立時便會撕破臉皮，大開殺戒。”
“至於說稟報朝廷。”
說到這兒，老夫子臉上卻是露出一個冷笑，
“此事五年前，我們就已經偷偷上報了朝廷。”
“但朝廷的回覆只有兩個字！”
“已閱！”
老夫子的話語落下，慧覺臉色露出有些難以置信的神色，
“已閱？！”
“這怎麼可能？！”
“州牧乃是封疆大吏，主持一州政務，相當於一個諸侯，怎麼可能州牧出了問題，朝廷只給出來這麼一個答覆。”
但很快的，慧覺也是反應了過來。
“是爲了陰陽丹？！”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八品碧海天青延壽丹已堪稱仙品。
若是用一顆八品碧海天青延壽丹，再與另外一顆八品逆丹合練。
合練成功之後。
丹藥能夠達到什麼樣的品級？！
簡直無法想象！
只怕青陽道人的目的，乃是衝擊九品金丹。
“正是。”
“朝廷的意思，自然便是要放任青陽道人煉製陰陽丹！”
老夫子微微頷首。
“青陽道人心性狡詐，計謀之深，簡直讓人心寒。”
“從準備一系列的計劃之前，他早已經料定朝廷反應。”
“而且，小和尚，你可知道爲何青陽道人在佔據了行雲的人格主導之後，並沒有對我們大開殺戒。”
“甚至我們還能夠這樣私底下施展手段，想辦法對付他。”
“這一切，亦不過是他故意放任的。”
“丹成仙品，尚且不可思議。”
“更加遑論是想要以兩
顆八品丹合練，衝擊九品！”
“此中種種，何等艱難？”
“想要丹成九品，那就是逆天！”
“天道必然降下無邊劫數。”
“這一點和成仙是一個道理。”
“想要成仙，那就一定要突破天道降下來的劫數，甚至天道降下來的劫數，亦是成仙的一部分。”
“劫數既是阻撓，卻也是考驗！”
“只有度過劫數，才能夠被天道承認，造就圓滿。”
“青陽道人放任我們對付他，自然便是將我們當成他丹成九品的劫數之一！”
“想要讓我們替他醞釀劫數，帶來劫運和劫氣，助他丹成九品。”
“若非如此，老夫哪裏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坐在這兒閒暇垂釣。”
“只怕早已經被青陽道人藉口打殺，或者趕出雷州了。”
老夫子說罷，慧覺神情之中，已經滿是震驚。
“小和尚，老夫讓你來雷州，所爲何來，你現在可明白了？”
老夫子蒼老冷靜的眸子看着慧覺。
慧覺微微頷首。
但他同樣直視着面前的老夫子，只是說道，
“二位施主對小僧說了這麼多。”
“青陽道人所爲，確實匪夷所思。”
“但，小僧心中，仍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了一問老先生。”
他的目光平靜，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波瀾。
“什麼問題？”
老夫子說道。
他灼灼的目光看着慧覺，蒼老而深邃的眸子，似乎想要將慧覺整個人看穿。
然而慧覺只是開口說道，
“第一個問題，邙山地宮之中，無頭屍魔，可是老先生放出來的。”
“第二個問題，青陽道人練陰陽丹，對雷州百姓，以及雷州蒼生有害嗎？”
慧覺的話語落下，他只是平靜的看着面前的老夫子。
而老夫子同樣也只是看着他。
“是。”
“沒有。”
慧覺點點頭。
“那小僧再問一個問題，不知道老先生爲何放出杜佔奎來？”
“這個，老夫只能告訴你，也是爲了對付青陽道人。”
老夫子同樣平靜的說道。
“原來如此。”
慧覺再一次點點頭。
但這一次，他點頭之後，卻是長長的嘆息一聲。
這一聲嘆息之中，似乎充斥着深深的悲憫，
“小僧願意幫老先生救那九人，並且願意替老先生討來那九滴眼淚，如果小僧可以做到的話。”
“但小僧也有一個條件，不知老先生可否答應？”
“你儘管說。”
老夫子依舊面色如常的說道。
“希望老先生答應小僧，此事不要禍及雷州百姓。”
慧覺開口說道。
這一次，老夫子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南無阿彌陀佛，如此便足夠了。”
慧覺雙手合十，低吟了一聲佛號。
雷州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像面前的老夫子說得一樣。
慧覺不知道。
老夫子說得事情背後，又到底有多少的陰謀，以及尚且沒有告訴他的祕密。
慧覺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一點。
此事只怕內中還蘊藏着不知道多少尚未掀起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