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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春闈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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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道旁的花卉爭奇鬥豔,竟相綻放,鳥雀和鳴,同賦樂章。

    三月半的春景引來了各路風流才子,吟詩作對,煮酒賦畫,共赴雅宴。

    一片祥和安寧,國運恆昌的齊樂融融之景。

    將春闈定在韶華三月不無道理,此番生機盎然之景免不了讓貢生們一抒胸懷。

    再過三天就是三月十五,三年一輪的春闈第一天。

    從五湖四海趕來的貢生們都已經在官立的廟堂安頓下來,能住進廟堂的人都是各地的人中俊才,莫不懷着滿腹的抱負希望能一舉中第,在廟堂之高一展雄心宏圖。

    不出所料,此屆春闈仍由宣王主持,前幾屆的春闈廣受貢生好評,爲此甚得聖上嘉獎,民心推崇。

    此時宏偉的廟堂門前,站着兩個男子,一高一矮,高的一身白衣,臉色蒼白,氣質綿柔,弱不禁風。矮的全身炭般漆黑,氣勢洶洶,虎背熊腰,吊睛白額。

    “兄,兄長,如何,進,進……”弟弟貌似是個結巴,彷彿在用陽壽吐出每一個字語。

    “弟弟放心便是。”哥哥輕言細語,溫柔的語氣彷彿春風拂面般。

    說着,哥哥輕輕敲了敲門,動作輕的生怕把門敲個洞,卻沒有半分聲響。

    “兄,兄長,我來!”弟弟上前就是一腳,門一時灰塵抖擻,發出震天響,轟隆一聲驚擾了過路的行人,都停下來看熱鬧。

    這一黑一白的兄弟倆還真是有意思,黑白無常似的。

    “誰啊這麼膽大包天?敢踹廟堂的門!”一位門房老先生罵罵咧咧的從一旁的側門衝了出來。

    哥哥立馬上前鞠躬,樂呵呵地道:“先生勿怪,小生弟弟生性魯莽,還望海涵。”

    聲音太小以致門房先生都沒聽清,“你說什麼?”

    弟弟立馬上前熊聲重複,“我兄,兄長說,先生,勿,勿……”

    “得得得,若是貢生就隨我進去,不是貢生趕緊走。”老先生不耐煩地擺擺手表示不想聽,轉身就走。

    兄弟倆對視一眼,立馬就跟着老先生從側門進去了。

    弟弟進門時小聲嘟囔了一句,“你怎麼不扮黑無常啊。”

    “當然是娘子比較適合嘛。”哥哥略帶調侃。

    笑她北胡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回去再跟他算賬……

    沒錯,前來廟堂踩點兒的就是容景和時矜二人。

    從側門進來,就被一大片柏樹林吸住目光,正值柏樹換葉之季,濃綠色的老針葉落了一地,嫩黃色的新芽兒冒頭而出,一走進去,柏樹獨有的醇厚香氣使得身心舒暢。

    走出柏樹林,三棟數十丈的建築各自虎踞一方,玲瓏屋檐,勾心鬥角,三龍鼎立,氣勢雄渾磅礴。

    其間有不少書生模樣的男子來來往往,或三五一羣對樹吟詩,或獨自一人握卷細看,遠遠兒地瞧着就能感受到濃厚的墨香氣息。

    老先生也沒停留的意思,直接帶着他倆去了東邊的那棟樓的第一層,有不少貢生上上下下,大多都會對他倆投來探尋的目光,進去後老先生打開了最左邊的一間房門。

    進門時時矜注意到,門邊掛了個木頭牌子,上書“計冊間”三字。

    老先生進去之後徑直一屁股坐在了房間中唯一的太師椅子上,將桌案旁一冊比較新的薄子打開,拿上毛筆,蘸蘸墨之後,才正眼看向緊挨着站地黑白無常兄弟倆。

    “名字?”

    容景輕言細語,“小生莫黑。”

    時矜結結巴巴,“灑家,莫莫莫,白。”

    這名字真是絕了,一個莫黑真不黑,一個莫白還真沒白,老先生捻着鬍子記下二人名字。

    “哪裏人氏啊?”問着就歪着身子從另一旁抽出了一沓紅紙。

    時矜知道,那是各個郡州明報貢生的名單,這是要覈對了,不由得心中一緊,這倆名字不過是昨晚上胡諏的,怎麼可能出現在官府印文上……

    只聽容景不緊不慢的回道:“斐州人氏。”

    斐州是東陵與南蠻交界處的郡州,治安一向不太好,民風也很剽悍,從那地走出來莫黑,莫白這倆怪里怪氣的兄弟倆倒也說的過去。

    難不成容景已經在廟堂裏安插了暗樁?那她還擔心個什麼……

    果然,老先先虛迷着眼仔細看了看其中的一張紅紙,末尾卻是寫着莫黑莫白二人。

    “嗯,怎麼來這麼晚啊,今年的貢生比往年的多,你倆只能共用最頂上的那間房了,你們既然是親兄弟,想必也不會介意,介意也沒用,這是鑰匙。”

    老先生從一大爪鑰匙上取下一把甩過去。

    “這個樓是宿眠樓,專供貢生休息,浣洗,用飯等,北邊的那是硯書樓,內有藏書萬冊,書房三百間,作爲溫習之所,西邊的那棟是言津樓,作爲抒發己見,博採羣長之地。”

    “這是你倆的腰牌,進出廟堂,門房只認腰牌不認人。”

    老先生又扔過去兩張黑木腰牌,上面有個鎏金的“廟”字。

    然後又說道了一堆廟堂的規矩,禁忌,約莫說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口渴般倒了杯涼茶喝了一氣。

    “不知老先生該怎樣稱呼呢?”容景笑着問了一句。

    老先生顯然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問,愣了愣,擺擺手回道:“只不過一個舍監而已,今已垂垂老矣,不值一提。”

    容景也不勉強,兩人鞠了一躬就退了出來。

    “怎麼,此人有什麼來頭嗎?”時矜壓低聲音問道。

    “你竟不知?”容景輕笑。

    看時矜一臉茫然加回憶無果的模樣,容景用指尖撫了撫黑木上鎏金的“廟”字。

    呢喃般說道:“臨天墨海浪洶涌。”

    恍然間,時矜脫口而出:“斐林洪山震龍聲。”

    “墨十三老先生?師祖!”時矜不確定道。

    文從墨家武從洪,號稱東陵兩大桃李門第,想當年爹爹就是墨十三老先生門下的弟子,出山後,一舉金榜題名而後聞名天下,可以說,都是這位墨老先生造就的。

    按輩分,她是該尊他一聲師祖。只不過,墨老先生今年也有六十高齡了,論身份,論地位,論年齡,都不應該只是一個舍監而已……

    有人走過來,容景拍拍時矜的肩膀。

    “走。”

    真不知該作何想法,本以爲這三天終於可以和容景分房睡,結果竟然沒房間了!

    不過樓頂上的這間房景色不錯,可以將整個廟堂一覽無餘。

    “弟弟,幫哥哥收拾東西啊。”容景無奈地瞧這整個腦袋都探出去四下張望的時矜。

    “哥哥要照顧弟弟我。”時矜不理睬,依舊欣賞風景。

    房間坐東朝西,這扇窗子正好對着不遠處的硯書樓頂端的幾間書房。

    正在收拾衣物的容景忽然聽到“啪”的一聲,就看見時矜冷着臉關了窗戶,一言不發地蹲下來整理書籍。

    “怎麼了這是?”容景有些好笑,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給嚇着了……

    時矜沒回他,依舊低着腦袋,像是在生悶氣一般。

    容景看了眼緊閉的窗戶,放下手中的衣物,蹲在時矜身前,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精準地劃過她的眼睫,替她擦掉些許難堪的淚水。

    “終於肯說了嗎?還以爲明年你纔會鬆口呢。”容景放緩了聲音,像哄幼兒般耐心。

    等了許久,時光好像凝滯般靜止。

    最後,時矜微不可聞的點點頭。

    雪封般的往事,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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