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重新開始這幾個字,對陸晚而言卻比放下過去還要難。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樣的,於她而言,活着的那份信念已經崩塌了,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晚晚,人生還那麼長,你這樣折磨自己,伯父伯母和小澈看到也會難過的。”江辰於一臉認真的說道。
陸晚閉了閉眼,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分辨不出來是淚水還是汗水,她執拗的看着江辰於,喃喃的張了張嘴,“學長,我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嗎?”
“當然有。”江辰於見她態度有所轉變,連忙說道:“晚晚,爲什麼要用壞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呢?就算要去見伯父伯母和小澈,你也應該讓傷害他們的人付出代價啊!”
江辰於一臉誠懇的勸誡着陸晚,他不想看着她繼續頹廢下去。
陸晚的脣角滑過一抹苦笑,低聲道:“可是傅卿南不相信我,他不會相信宋心媛的真實面目……”
“晚晚,他信不信有那麼重要嗎?”
陸晚擡起明眸,不解的看向江辰於,又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啊,傅卿南不信又如何?
反正也已經跟他離婚了,她和他再無關係。
“晚晚,你要努力變強大,只有強大到讓敵人畏懼,才能掌握主動權,明白嗎?”江辰於一本正經的說道。
陸晚微微皺眉,她如今落得這般境地,還有機會變強大嗎?
“晚晚,自暴自棄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你要趕緊振作起來,才能讓傷害你親人的人付出代價。”江辰於鼓勵道。
陸晚心裏亂極了,她現在什麼都沒有,甚至連個學歷都沒有,怎麼能撼動強大的傅氏集團?
江辰於說的沒錯,可她真的能做得到嗎?
陸晚的眸裏醞釀着各種複雜的情緒,慘白的小臉在雨水的浸泡下白的反光。
她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墓碑上,看着親人的墓,心裏更是一陣陣的刺痛。
“晚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江辰於語氣堅定的說道。
在他心裏永遠堅信這個勇敢善良的女孩沒有什麼做不到的,只是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浪費在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上罷了。
陸晚暗暗攥緊手心,目光裏染上了一抹堅定,“爸媽,小澈,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懦弱無能,以爲結束了自己,就是給你們贖罪了。”
“你們安心在這裏等着我,我一定要讓仇人跪在你們面前懺悔!”陸晚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說。
江辰於見她總算振作起來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擡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鼓勵道:“晚晚,你一定可以的!”
陸晚轉眸對上那雙深情不待的黑眸,抿嘴道:“學長,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江辰於攙着她往墓園的出口走去。
墓園的門口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的臉上醞釀着明顯的怒意。
入口到墓碑的距離不遠,雖然下着大雨,但傅卿南依舊能看清楚雨幕中的兩人舉止親密……
他正要擡腳,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修長白皙的大手從口袋裏面掏出手機,對着話筒低低的問道:“什麼事兒?”
“總裁,確認過了,這家療養機構住着的人確實是二少爺。”
夜風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傅卿南漆黑的瞳孔驟然縮了縮,拿着手機的大手攥的更緊了,粗壯有力的胳膊微微有些發顫,壓低聲音道:“確認清楚了?”
“是,總裁。”
得到夜風堅定的回答,傅卿南緊繃着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些許,臉上的神情微微收斂,低聲道:“你盯着別動,我馬上去一趟。”
掛斷電話,他擡眸看了一眼快要走到門口的纖瘦身影,猶豫了幾秒,還是轉身上了駕駛座。
只要找到阿炎,當年的事情就會水落石出了吧?
傅卿南的脣角揚起一抹輕微的戶口,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機場去了。
江辰於帶着陸晚從墓園出來,路邊已經沒有了傅卿南的身影。
“晚晚,我帶你去我家。”江辰於開口道。
陸晚本能的想拒絕,卻聽到江辰於再次開口,“你和他不是已經離婚了嗎?住在他家也不合適吧!”
是啊,他們已經離婚了,沒必要再有任何牽扯。
陸晚點點頭,“謝謝你,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