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青湖園別墅。
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一大早就停在大門外,沒有按喇叭,也沒有人下車。
直到九點鐘,劉管家開了門,讓車子進門。
車門打開,賀書蝶和蘇華清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歡喜的進了客廳。
“你們怎麼來了?”喬可依從樓上的窗戶看見了外面停的車子,是裴斯承讓劉管家開的門。
“可依,媽給孩子買了些東西過來,你看合不合用。”賀書蝶把東西放在地上,拉着喬可依一一給她介紹,有玩具,衣服,還有很多小鞋子。
喬可依有些爲難的看着熱情的賀書蝶,求救般的看了蘇華清一眼。
蘇華清笑了笑,看着母女倆一起的樣子,心裏很暖,他坐到沙發上,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矮桌上,“還有這個,是我們給你的見面禮,你收下吧。”
“對,可依,快看看。”賀書蝶拉着喬可依坐下,把文件拿起來塞到喬可依懷裏。
喬可依不解,翻開看了下,上面大致是要把華清保險的股份轉給她,百分之二十!
“我不能要。”她放下文件,連忙搖頭。
她認這個親,並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這樣的話感覺性質都變了。
賀書蝶又塞給她,“怎麼不能要,這本來就是你的,我們蘇家的一切都該是你的,但航宇也是我們的兒子,所以我們會公平對你們倆的。”
“你還是拿回去吧,都留給航宇也行,這是他應得的。”喬可依果斷拒絕,她雖然和他們有血源關係,但畢竟是半路認出來的,她也沒有做任何事,沒資格得到這些,她只希望能單純的,有親人的感覺就夠了。
“你這孩子……”
“那我們也不勉強你,你高興就好。”蘇華清伸手拍了拍激動的賀書蝶,“我們也不打擾你,就先回去了。”
賀書蝶還不是太想離開,拉着喬可依的手依依不捨,最終還是被蘇華清給帶走了。
離開後,喬可依看着滿地的禮物,有些出神。
裴斯承抱着孩子下樓,站到她身後都沒發覺。
“想什麼?”低沉的嗓音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
“伴伴醒了啊,來,媽咪香一個。”喬可依在小傢伙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拿起賀書蝶買的玩具在她眼前搖了搖,開心地說,“喜歡嗎,這是外婆買的禮物哦。”
“沒留他們?”裴斯承見她心情不錯。
喬可依搖了搖頭,接過孩子坐到沙發上,一本正經地說:“我怕別人會分走我對你的愛。”
*
過了幾天,方毅報告裴斯承,說伴伴名下突然多了百分之三十華清保險集團的股份,裴斯承當然清楚怎麼回事,他讓方毅不用查,這些都是喬可依應該得的。
婚期將至,喬可依在剩餘的時間裏,每天都緊張,猶如踩在刀刃上度日。
經常抱着孩子發呆,洗澡把乾淨的衣服放進洗衣籃……
喬可依看着垃圾桶裏那條幹淨的尿不溼,垂着肩膀很無奈地說:“裴斯承,怎麼辦,我太緊張了,又是第二次結婚,真有點害怕。”
裴斯承抱着雙臂靠在一旁,挑眉道:“你第一次結婚的緊張是傷痛,全程應該都沒享受到婚禮的幸福感,這一次,我會把所有的都補給你。”
喬可依看着他,鼻頭竟有些酸。
第一次結婚,她好像都忘記了當時的感覺。
那些場景早就模糊,不記得,不是更好?
裴斯承說着,伸手把孩子接過去,“去換件衣服,爺爺讓我們回老宅一趟。”
*
裴宅。
諾大的客廳,裴元浩穿着灰色真絲唐裝,手裏握着龍頭杖,頭髮比以前更白,精神也大不如前。
李秀梅坐在他左邊,頭髮在腦後盤成髻,一身改良真絲旗袍顯得她雍容華貴,她閉着眼睛,手裏不停的撥弄着佛珠,嘴裏唸唸有詞,聲音小如蚊蠅。
她旁邊坐着裴斯珍一家和盧婷玉。
裴山把裴斯承和喬可依迎進來後,安排他們坐到了裴元浩的右手邊,又爲他們上了茶。
褚飛文很久沒見到喬可依了,兩人隔了兩三米遠,他笑嘻嘻的朝她揮揮手,“舅媽,你怎麼沒帶我小妹來,我都還沒見過她呢。”
“有準備見面禮嗎?”喬可依打趣他。
禇飛文:……
見面禮是什麼鬼,莫非是洋娃娃?
“那下次我準備,下次你讓我見哈。”剛說完,褚飛文就接收到了來自母上大人的死亡凝視,他趕緊坐端身體,規矩得像個小學生,無視喬可依的嘲諷,苦着一張臉,默默傷心。
自從裴斯珍接手裴氏以來,他被安排進去當了部門經理,以爲可以當甩手掌櫃作威作福,沒想到壓力山大啊。
每天不是被逼看文件,就是開莫名其妙他根本聽不懂的會議,他快要瘋了。
他現在特別懷念自由自在,放飛自我的曾經。
“爸,人都到齊了,您有什麼事就說吧,公司還有很多文件等我審閱。”裴斯珍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看起來就是職場精英,果斷睿智。
“要是商量斯承的婚事的話,您沒必要把我們都叫來吧,要怎麼辦您直接和他說就行了嘛。”盧婷玉瞥了眼喬可依,一臉不屑。
裴元浩輕咳了聲,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裴山連忙接過,放下。
他凝了凝神,道:“今天,我開家庭會議是想重新分配公司股份,可依和孩子也應該分一份。”
話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落他的身上。
裴斯珍看了李秀梅一眼,皺眉開口道:“爸,這不是小事,你可要想清楚啊。”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讓你們來只是通知你們一聲,決定權在我手裏,你們不需要給意見。”裴元浩瞪了她一眼,語氣毋庸置疑。
“媽,我姓禇都有份,小妹姓裴,當然應該有啊,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嘛。”褚飛文詫異的看向裴斯珍。
裴斯珍突然擰了他手臂一下,疼得他差點叫出聲,對上裴斯珍兇狠的目光,他趕緊咬着脣,一個字都不敢再說,只能默默承受着。
他,不該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