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連喘氣都扯得臉疼,看着呼嘯而去的車子,他艱難的爬起來去撿手機,顫抖着手撥通了方毅的電話,“方……方助理,太太……太太被綁架了。”
“什麼?”方毅口中的水噎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你們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司機一字一句緩慢又虛弱地說了下情況,方毅邊跑邊掛了電話,衝進總裁辦公室,迎着裴斯承冷冽的目光將急喘的一口氣嚥了下去,“先生,太太在地下停車場被人綁了。”
“調監控,報警。”裴斯承渾身凜冽的氣息籠罩了整個辦公室。
方毅趕緊往保衛科去,裴斯承迅速打開手機定位系統,翻開地圖,發現上面的小紅點正緩緩移動,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流星離開了辦公室。
——
喬可依醒來,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她動了動身體,脖子傳來一陣陣的痛,她趕緊摸上自己的肚子,手掌貼合在小腹,心才安定下來。
沒想到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已經成了她的軟肋。
喬可依摸索着站起來,適應了一會眼睛已經能隱隱看清一些輪廓,好像是個廠房,隱隱還能聞到一些油污味,但她不敢亂來,只能靠在牆上,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哧啦——
突然門被拉開,喬可依被一束光刺了眼睛,她擡手遮住了光。
很快,門被關上,有人開了燈。
喬可依慢慢適應了光亮,看見綁架她的兩個蒙臉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她繃緊身體,下意識的往牆壁內側移動,想要護住肚子。
等兩個男人站在她面前時,她瞥了眼被扔在不遠處的皮包,緊張地說道:“我的銀行卡在包裏,你們要多少錢都可以,我沒看見過你們的臉,我保證離開後也不會報警。”
以前在監獄這種地方待再久都不怕,可現在不同,她不是一個人,她不能讓孩子出事。
這些人敢在裴氏集團門口綁架她,很有可能是衝着裴斯承來的,若真是裴家惹的仇家,那麼錢根本起不了作用。
她沒有辦法,只能先試探一下,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來路。
“錢當然是好東西,可哥幾個不缺。”黑口罩男人聲音很低啞的開了口,語氣中還帶着一絲戲謔。
一聽這話,喬可依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不爲錢,那能爲了什麼?
驀地,她瞳孔微睜,似乎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喬可依沉着氣,儘量讓自己可以冷靜下來,她擡起頭,掃了兩人一眼,略帶驚訝的語氣說道:“大哥,我殺過人坐過牢,名聲很差的,而且那幾年在監獄裏還染上了不可描述的病,你們拿了錢什麼樣的女人不能玩,非得和我這種女人,到時染了病就不值當了。”
“那裴斯承怎麼敢睡你?”戴面罩的男人像聽了個笑話,插着腰笑了起來。
“裴家的人最可惡了,因爲我殺了裴景天,他們想方設法的侮辱我,還強迫我嫁給裴斯承,他想送死,難道要我攔着。”喬可依哼了一聲。
她剛說完,黑口罩男人突然伸手拽住喬可依的手臂,將她拉近。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喬可依話還沒說完,耳邊一陣風聲呼嘯而過。
啪——
她只覺得半邊臉都麻了,嘴角破裂,嘴裏瀰漫着血腥味,血水濺在她胸前的衣襟上,飛快的暈染開,像朵朵紅梅。
砰——
喬可依還沒緩過勁來,猛的又被掐着脖子狠狠地抵在了牆上。
她身上的大衣早就被扯得扔到一旁,身上僅穿着一件穿松的孕婦裙,棉布的料子哪裏抵得住什麼,她撞上後面的牆壁時,那粗劣的水泥牆面把她的後背磨得火辣辣的痛。
“臭娘們兒,耍起嘴皮子還真是溜,難怪連裴斯承那種性冷淡的男人都會被你勾搭上。”戴面罩的男人輕蔑的說着,隨即擡手給了喬可依幾個耳光,個個都響亮賣力。
喬可依奄奄一息的垂下了頭,腦袋裏已經空白,她沒了力氣,雙手卻還死死的拽着肚子上的裙子。
“你說這娘們兒這麼厲害,我們現在就弄死她肚子裏的孩子,她應該沒感覺吧。”黑口罩男人盯着狼狽的喬可依,陰冷的笑了起來,笑聲低沉得令人恐懼。
喬可依明明暈過去了,不知是什麼支撐着她,在聽到孩子兩個字時,猛地睜開眼睛,雙手緊緊的抓住了黑口罩男人的手腕,用力想要扯開,“不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們。”
“我們什麼都不需要,早晚要死,難道留着小雜種過年啊,哈哈哈。”說着,黑口罩男人的手用力摁在喬可依的肚子上。
喬可依所有的理智都不見了,她渾身繃緊,伸手就要去抓男人的臉,“不許碰,滾開!”
面罩男人幾下就擒住她作亂的雙手,控制住她。
黑口罩男人臉上狠毒的笑一點點染滿了他的眸子,他的手更是隔着薄薄的一層棉布料慢慢使勁。
“啊……”
喬可依渾身一顫,肚子刺痛得她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滿頭大汗地瞪着黑口罩男人,眼神像要殺了他似的,此刻,她覺得孩子像是要被那隻手從肚子裏硬生生擠出來似的。
此刻,喬可依痛得幾近窒息,一陣陣刺痛感漸漸的從上竄向下體,她感覺一股熱流從大腿流了下去。
她明明毫無畏懼的,可現在她害怕了,怕她的孩子會消失。
她動彈不得,就像是被擺在沾板上的魚,什麼也做不了。
“裴……景……陽。”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的吐出三個字,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凌冽。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
“你說什麼?”黑口罩男人眯着眼睛問她。
“你們的老大……是裴景陽。”喬可依以爲可以裝傻充愣,卻沒料到裴景陽是想要置她於死地。
她應該猜到的,上兩次的意外都是人爲,這次她發現了錄音,裴景陽又怎麼能讓她活着。
她已經十分小心,卻還是被盯上,看來裴景陽私底下的勢力已經不容小覷。
想到即將送命在此,她猶如置身冰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