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飛文人品不怎麼好,做起事來,倒有幾分樣子。
國慶過後沒幾天,他就把見面的時間地點發到了喬可依手機裏。
此時的喬可依,已經可以丟下輪椅,撐着柺杖自己慢慢走起來了。
褚飛文親自開車來接,看到她撐着柺杖出來的樣子,嘴裏調笑道:“喬老大,行啊,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都能走了。”
他戳了戳喬可依同樣受傷的左手,目露擔憂,“你這胳膊撐柺杖沒問題吧?別又給弄折了。”
喬可依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以爲豆腐做的?”
她左手雖然也受了傷,可相比腿而言,輕多了。
手也早就可以活動自如了,只是不能太過用力,太過勞累。
爲省時間,林薇薇用輪椅將她送到停車場。
“真不用我陪着?”
喬可依笑笑,“沒事,我能應付。”
這一段時間,喬可依雖然受着傷,可每天早出晚歸,也要出去見好些人。
林子就那麼大,經歷多了,便什麼鳥也都見識過了。
她現在已經能做到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面不改色,不動如風。
林薇薇嘆氣,看着清瘦得顴骨都凸得明顯的好友,心裏百感莫名。
“好吧,有事就給我電話。”
喬可依點頭,撐住柺杖自己坐進褚飛文的車裏。
車子緩緩離開,林薇薇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裴斯承發了條信息:可依跟褚少去見他的那羣朋友了。
後面附上地址與包間號。
會議室裏,裴斯承的私人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工作彙報的高層已經見怪不怪,早就沒了當初一聽到手機震動或輕響便膽顫心驚的驚恐。
正作着工作彙報的高層連停都沒停一下的繼續淡然自若地彙報。
主位上,裴斯承拿起手機,修長的手指輕點,調出微信,正是林薇薇發來的那條。
他眉頭微擰,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神色肅殺,無形的壓迫感迫體而出。
剛還一臉淡然作着彙報的高層突然感覺濃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的威攝感撲面而來,舌頭微結,被牙咬了。
他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面無人色的偷偷打量了一眼裴斯承,見他目光鎖定在手機上,才悄悄吐出一口氣。
看樣子老闆動怒不是因爲他的彙報出了錯。
那高層緩過氣來,背後的衣服卻溼了一層。
林薇薇看着手機等了片刻,沒等到迴音,也沒再過問,直接把那條微信刪除,推着空輪椅回家。
盛世包廂。
褚飛文與喬可依姍姍而來時,包間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一羣富家公子見喬可依還拄着拐,立即鬨笑起來,“褚少,什麼時候口味變得這麼重了?”
“這是哪家小姐姐,怎麼感覺看着面熟?”
“老規矩,來遲者,自罰三杯。”
一羣人,鬧哄哄的各種打趣。
褚飛文一邊跟他的朋友們打嘴仗一邊扶喬可依坐下。
衆人一見,又是一通笑話,“這還沒娶進門呢,已經寵上了。”
“褚少,你這樣不行啊,女人一慣就嬌,以後有你的苦喫。”
更有人滑稽的朝兩人作了個揖,“嫂夫人好,我是江子林。”
眼見越說越過分,褚飛文耳尖莫明紅了紅。
他笑罵,“去去去,你們這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這是我……我老大。你們給我收斂點,敬重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到最後,他朝衆人舉了舉拳頭威脅。
衆人一聽,各自交換了個眼神,果然收斂不少,嘻嘻哈哈的拿起酒就敬,“原來是老大啊。老大好,我就缺個老大。小姐姐,我張蒙敬你,可一定要給面子啊。”
“褚少的老大就是我的老大,我這一杯也一定要喝。”
“還有我,話說回來,褚少,咱們老大叫什麼名字啊?”
褚飛文正想替喬可依把酒攔下,就見她已經端起酒杯,笑盈盈道:“老大不敢當,我是喬可依。”
話落,滿滿一杯白酒眼都不眨的直接一口悶。
“……”
“……”
“……”
衆人驚呆了。
不知是爲她的名字,還是她那仿若喝水的酒量。
諾大的包廂驟然靜得出奇,衆人一致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挨着褚飛文的江子林眼睛抽了抽,呆愣愣的直接把一杯白酒當水喝了,纔看向褚飛文問:“褚少,咱嫂夫人剛說她叫啥?”
褚飛文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罵道:“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呢,跟你說了,這是我老大,喬老大。喬可依,你們該都聽過。”
衆人:“……”
尼瑪何止聽過啊,這名字簡直如雷如雷貫耳好麼!
喬可依真正盛名時,便是殺了裴景天的消息被暴出去時。
但那時,在座的許多人有些年紀還小,正屬愣頭青時代,對事件並沒怎麼關注,反倒覺得這女人真有血性。
不過知道歸知道,見過的,認識她的人卻並不多。
再而後來,便是出獄時。
這個女人,在監獄裏呆了四年,一出來,居然得了裴斯承的青睞,進了裴氏。
更震撼的是,沒多久竟隱隱傳出她和裴斯承要結婚的消息。
這消息一出來,震碎了多少豪門千金的美夢,裏面不乏在座衆人的姐妹。
衆人不免好奇,有些人甚至找過喬可依的資料照片來品評了一翻。
得出的結論便是——是個尤物。
可見裴斯承動心,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但這些終歸是別人家的事,這些豪門少爺們看過後,很快就拋到腦後去了。
因此剛纔有人才說看着有點眼熟,卻沒想起是誰。
好不容易這兩波震驚過了,最近喬氏的事又出來,喬家兄妹到處像拉皮條似的,找人投資,又成爲錦城一笑。
這些富二代富三代們雖然很多都只知道喫喝玩樂,但生在這個圈子裏,許多消息,總是會比普通人靈通。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爲喬可依拉攏的對象。
短暫的沉默後,氣氛陷入了尷尬。
張蒙端起酒杯哈哈笑着打破這層尷尬,“原來是喬小姐,你的名字,被褚少念得我們耳朵都快長繭了。張蒙有眼不識泰山,你別見怪,我自罰三杯。”
一個帶頭,其餘衆人也紛紛端起酒杯響應,“自罰,自罰。哈……哈哈……”
不論喬可依今天的到來以什麼身份,就憑褚飛文叫一聲喬老大,他們這些公子哥再混也得敬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