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書房。
喬可依端着一碗清湯麪,在門外猶豫了半天,輕輕輕的敲了敲書房門。
“進。”
裴斯承淡漠低沉的聲音自裏面響起。
喬可依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在裴斯承審視的目光下,把飄着幾粒蔥花與香油的湯麪放到了他面前。
裴斯承神色淡淡,掃了眼面前放着的湯麪,撲鼻的清香伴着陣陣熱氣斥滿鼻腔,勾得人十指大動。
他沉沉的看向喬可依,“有事?”
中午時,兩人不歡而散的畫面在喬可依腦海裏翻騰,到了嘴邊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搖搖頭,“沒事。見你書房還亮着燈,正好餓了去下了碗麪,順便給你也送了碗過來。”
裴斯承聽完嗤笑一聲,正好,順便?
他把筆記本電腦推向一邊,整個人放鬆的靠進椅背裏,雙肘隨意搭在扶手上,十指交握,一根指尖,輕而有節奏的點着另一隻手的手背。
他淡淡的打量着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起來越美味的東西,說不定越有毒,沒聽過?”
喬可依難堪了一瞬,素淨的小臉血色退盡,貝齒把嬌紅的脣瓣都快咬出血了,最後卻只是擡眸,定定的回視着他,“愛喫不喫。”
她來,是想感謝他的。
今天在醫院時,警察找到她和喬可豪,告訴他們,喬可欣的案子已經有了眉目,但讓他們別再擅自行動,到時候自己受點皮外傷是小事,打草驚蛇了就得不償失。
並且還告訴他們,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孩子會有多大的打擊,所以他們會對這個案子進行保密,盡最大的限度減小這件事對喬可欣的傷害。
警方辦案,從來都是以速度與能否破案爲標準,什麼時候會有這麼人性化的一面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打過招呼了。
而喬可豪與喬可依都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或喬家的關係,都不可能讓警方如此客氣。
而能讓警方都客氣的人,又與喬家也有那麼一丟丟關係在的,在錦城掰着指頭數也數得過來,除了裴家,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而裴家,能出面,會出面的,除了裴斯承,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何況,在此之前,裴斯承已經吩咐下來,對在醫院的喬可欣各種照顧。
從警局回來,喬可依便一直在想,怎麼感謝一下裴斯承。
可這人什麼也不缺,再加上,她中午出門的時候,還狠狠的咬了一口他,這時候再表達什麼謝意,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可笑。
與其如此,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裴斯承看着喬可依那糾結的表情,與複雜的神色,不過片刻,便懂得她今天晚上這一出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譏嘲的勾起脣角,“想感激我,又拉不下面子說句謝謝?”
喬可依緊緊抿着脣角,清亮的眸子波光瀲灩。
裴斯承動了動,手指輕撫着自己被咬的手腕,聲音冷沉陰翳,幾近呵斥,“喬可依,主動軟弱一下會死?”
喬可依似被人無形中甩了一耳光,尷尬,難堪,屈辱,種種情緒齊齊翻涌上來,激退了眸底的猶豫與掙扎,變得凌厲尖銳。
“不會死。但會讓我覺得比死更難受。”
沒什麼情緒的話,卻像結實的一耳光,狠狠的甩回了裴斯承的臉上,彷彿在叱責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裴斯承猛的站起,惱怒的一把將面前的麪碗拂摔出去。
細白精瓷的麪碗撞上書架一角,“砰”的一聲,支離破碎的反彈到厚實的波絲地毯上。
素白的麪條帶着餘熱,撒得滿地毯都是,面香撲滿了整間書房。
巨大的動靜,嚇了喬可依一跳。
但她也僅僅是看了眼已經打碎撒掉的那碗麪,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再擡眸時,她眼底已經靜若寒潭。
喬可依看向越是震怒,面上卻越發淡漠的男人,繼續說道:“裴斯承,我不想欠你人情。你微不足道的給予,卻可能讓我萬劫不復。”
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有些話,真是開了頭,後面就越說越容易。
喬可依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明顯感覺自己的沉悶的胸口忽然鬆緩了起來,新鮮的空氣像冰渣子似的緩緩流淌進了肺腑。
帶進了新的活力,也帶進了新的痛楚。
裴斯承對她的特殊,她不是不知道。
可有些人,他的一舉一動,就像穿腸毒藥。
在明知會死,而且剛開始時不掐斷,以後估計真的會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喬可依忽略掉了滿室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低氣壓,走到碎瓷片堆前蹲下,去撿地上散滿一地的碎瓷片。
“喬可依!”
裴斯承看着這麼肆無忌憚的女人,咬牙切齒的低喝了一聲。
喬可依聞聲,微一走神,瘦俏的指腹就被瓷片鋒利的邊沿劃破,拉出一條細長的口子。
豔紅的鮮血以肉眼可眼的速度迅速冒出,凝結成珠,沿着指尖弧度往下。
喬可依來不及處理,身體猛的被裴斯承給拽起,一把甩進一旁的沙發裏。
“啊……”喬可依本能驚呼。
聲音還未出口,裴斯承高大結實的身軀就壓了下來,霸道又強勢的狠狠吻了上去。
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強勢撞進她的鼻腔肺腑,以一種肆意的姿態佔據着她所有感官,暴戾的舌頭侵襲過她嘴裏的每一個角落,報復般的吸吮,啃咬。
喬可依被狠狠壓制在沙發裏,奮力的掙扎,換回的是更加猛烈的壓制。
她索性放棄了掙扎,放任自己被壓制得無法動彈,脣瓣被吸吮得發麻發痛,仿若不知。
肺部缺氧嚴重,把她素淨的小臉憋成了緋紅。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氣絕時,裴斯承在她脣瓣上發狠的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流竄進兩人脣齒間,才終於放過她。
他攥緊着她的手腕,把她雙手牢牢控制在頭頂,微微撐起上半身,居高臨下的盯着她脣角沁出的血色,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說:“你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不就是想看我敢不敢對你來強的?”
裴斯承用指腹輕輕的碾過她嬌豔脣瓣上新冒出的血跡,“喬可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有下次,我會讓你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