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依也不再跟李秀梅打友情牌,神色淡淡的把照片接過,一張張的像撲克牌似的,疊成扇形攤在她面前。
“這明顯是有人想挑撥我與奶奶您之間的關係啊。您看看這些照片,雖然動作看起來都很曖昧,角度也選得不錯,但神色呢?”
李秀梅聞言,臉上的慍怒猛然剎住,犀利的眸光自喬可依臉上移開,在照片上細看起來。
果然如她所說,照片裏面的場景的確很曖昧,但兩個人的神色,卻各有不同。
大海里面,喬可依臉上是劫後重生的喜悅,而裴斯承眉梢眼底,明顯流轉着看不透的深意,怎麼看都不像是氣密戀人的嬉戲。
溫泉那張,喬可依眼眶紅紅,神色冷沉,明顯在生氣。
袋鼠領地的照片也是,仔細一看,很容易就發現了,裴斯承的神色很不好,而喬可依卻是滿臉不情願。
李秀梅的怒意漸退,理智回籠,卻依然沒有相信喬可依,進一步逼問道:“好,這一關,我算你過了。那你現在給我好好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們會一起泡溫泉,還住一個房間?”
喬可依已經煩膩了這種動不動就抓來表衷心的事情,既然老太太已經把這層假平和撕破,她也完全沒必要再討好賣乖。
再者裴斯承就像顆不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就會炸上一炸。
到時候沒替自己洗清冤屈,還得搭上一條命,太不值。
喬可依把照片丟回一旁的小几上,起身在一旁的壁櫃裏重新取出一隻骨瓷杯與茶葉,不慌不忙地衝泡着茶水,“這個問題,奶奶應該去問二叔纔對!”
新泡的茶水被她送到老太太手裏。
“我還是那句話,裴家於我而言,只是個火坑,我在這裏,已經栽倒過一次,差點賠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想再栽第二次。奶奶這麼信不過我,不如想個辦法勸爺爺二叔放我離開?”
如果老太太這次下狠心推一把,說不定自己真的可以完全脫離出裴家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喬可依看向老太太的神色越發堅定起來,不容退讓。
李秀梅被她突然強硬的態度激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你這是在要挾我?”
喬可依自嘲一笑,“奶奶覺得我有要挾你的資本?”
李秀梅緊抿着佈滿細紋的脣,沒有說話。
喬可依看着她,繼續說:“奶奶也不用太糾結,其實說白了,我的去留,這都是你們裴家自己人的一場戲,決擇權,完全不在我手裏,不是嗎?奶奶不妨好好想想。”
話說完,喬可依轉身走了出去。
身後,李秀梅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手裏滾燙的茶杯“砰”的一聲,用力的剁到小几上。
*
主宅,餐廳。
老爺子特地命人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關心道:“知道你們在國外喫住不好,特地命人做了你們愛喫的菜,多喫點。”
“謝謝爺爺。”
喬可依話剛落,盧婷玉就陰陽怪氣的哼笑一聲,道:“爸,我看啊,要白費您一片苦心了,有些人,打着出差的名義,在外面過得可好了。”
經過白天李秀梅房裏那一出,喬可依心裏已經有了準備,聞言,神色不動如風,反觀裴斯承,面無表情的臉上眉頭卻擰了下。
他停下喫飯的動作,擡眸看向盧婷玉,還未說話,就聽李秀梅皺着眉頭訓道:“喫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盧婷玉不敢懟老太太,不甘不願的閉了嘴。
李秀梅淡淡掃了喬可依一眼,溫聲道:“可依與斯承畢竟還沒有結婚,你們兩名義上還是叔侄媳的關係,平時的時候,多注意點。”
裴斯承仿若未聞,面無表情的繼續喫飯,老爺子卻不高興了。
他把筷子“啪”的一聲拍到桌上,“還有完沒完?可依與斯承結婚,那是遲早的事,誰敢說什麼閒話?你要是有聽人說閒話的時候,不如替他們把婚禮準備起來。”
李秀梅心裏那個氣啊,又無處發泄,只能不滿的瞪了眼盧婷玉!
離開一段時間,喬可依手頭工作積累了不少。
正在她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杜若敲門進來,臉上帶着一股掩不住的八卦勁,“喬姐,有位自稱是你朋友的蘇總約見,好帥哦。”
喬可依頭也沒擡,“蘇總?沒印象,不見。”
“他說他是華清集團的蘇航宇。”
喬可依打鍵盤的手一頓,蘇航宇?
他到裴氏來幹什麼?!
想了想,她擡頭看向杜若,“你查下行程,與對方約個時間。”
“可他已經在外面了。”
喬可依:“……”
那還說個什麼勁?
辦公室的門很合時宜的被人有節奏的敲了敲,一道溫潤得能蘇進人心底的聲音響了起來,“看來可依不太想見我。”
喬可依與杜若同時向門口看去。
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站在那裏,帥氣的臉上,溫和的笑意蔓延入那雙泛着桃花的眼底。
喬可依站了起來,露出標準的八顆牙的笑容,繞出辦公桌,“蘇總說的哪裏話,快請進。”
兩人在辦公室裏的沙發上坐下。
“給蘇總倒杯咖啡。”喬可依吩咐完杜若,回頭看向蘇航宇,“蘇總怎麼突然到我們公司來了,有事?”
兩家在WTW集團的項目上纔有接觸,雖然合同簽了,但項目還沒有開展,此刻還真想象不出,雙方能有什麼交集。
見喬可依防備的模樣,蘇航宇眸色微微一黯,“抱歉,我打擾到你工作了?”
是挺打擾的!
喬可依心裏想着,可說出嘴的話卻是:“沒有。”
蘇航宇這才釋然一笑。
“那就好。因爲WTW集團的這個合同,後期我們蘇氏也會與裴氏會有許多工作往來,所以我把的工作重心就轉移到了錦城。剛下飛機,我就想……應該來看看你這個老朋友。”
對於蘇航宇的解釋,喬可依持保留意見。
雖然大家在悉尼也見過幾面,卻完全沒有熟悉到剛回國就跑對方公司來的程度。
而且,做爲蘇氏集團的執行總裁,工作重心說轉移就轉移,跟兒戲似的,太刻意了吧?
再者,在悉尼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現在想想,怎麼都覺得蘇航宇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