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這沒有酒店或者旅館?”喬可依四處張望着,極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裴斯承不語,直接扯上她的胳膊,把她塞進車裏,砰一聲關上車門。
喬可依被車門震的往裏挪了挪,這大魔王也忒小氣了,不就是誤會,至於冷一路臉?
她把紙袋裏的衣服拿出來,是白色速幹T恤和黑色扎腿褲子,還有一雙女款陸戰靴。
這是要幹嘛?
愣怔間,駕駛室的門被拉開,裴斯承上了車。
喬可依從後視鏡裏看着他,“二叔,我們這是要去哪?”
裴斯承瞟了眼後視鏡裏的人,見她還穿着風衣,二話不說直接啓動了車子,極快的速度轉了一把方向,喬可依毫無防備的就着慣性重重摔在了真皮座椅上。
臥槽!她扒着座椅直起身體,氣的牙癢,瞪着裴斯承,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可裴斯承一臉淡然,絲毫不受她的眼波攻擊,在後視鏡裏對上她兇狠的眼神,手裏握着的方向盤像是滿弓遇見了利箭。
車子嗖地竄上了筆直的柏油馬路,喬可依的怒氣值在越來越快的車速中跌降。她探頭看了一眼儀表盤,200?
要命!
她從後座的縫隙傾向前,臉上的憤懣已經化成了溫柔的諂笑,“二叔,我給你道歉,是我小人之心誤會了您老人家。有句俗語說的好,大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快車一時爽……”呸呸呸!決不能火葬場。
她好不容易出了大獄,可不能還沒洗清冤屈,又扣上一頂害死裴斯承的帽子。
“我們不能追求速度,一定要安全爲重,您家大業大,更要保重身體,長命百歲。”
裴斯承從後視鏡裏看見女人狗腿的笑,眉梢微微一動,眼神裏迸出一道更加冷冽的光,油門一踩到底。
轟!喬可依差點一頭扎擋風玻璃上,她摳緊椅背,忍着罵人的衝動,深深吸了口氣。
隨後往座椅上一靠,皺着眉哀嚎起來:“停車,停車,二叔,我暈車了,我要吐了。”
大魔王惹不起,她躲還不行嗎?
話音落,沒過一會,車速果然降了,幾分鐘後飛速的車子穩穩停在了路邊。
喬可依裝死了幾秒,才白着一張臉擡起頭,無比虛弱的看向後視鏡裏的男人,“二叔,我暈車,不如你先送我回鎮上,讓方助理陪你來飆車?”
天已經黑下來,只有車燈的一束光照在路面上,喬可依雖渾身是膽,也不敢在異國走夜路。
裴斯承看了她一眼,從口袋拿出煙盒,忽而轉過頭,朦朧的黑暗裏,那古井一樣深邃的眸子,顯得更加深沉。
“聽說景天曾經帶你跑過錦城白茗山S彎道,還得了第一,這條公路也是飛車族必跑路段之一,不是說來都來了?”
得,這個記仇的小心眼男人,在這等着她呢,來都來了這話不是Z國名言嘛?又不是她說的哎。
心裏嗶了狗的想爆粗口,面上笑兮兮道:“我的小命不值錢,二叔可是裴家的支柱,商界百年一遇的奇才,我哪能讓您冒險。”
不知裴斯承是不是被她的彩虹屁薰暈了,沒再接話回過頭,推開車門,喬可依剛想翻個白眼,他突然又轉過臉,“換衣服,一會你開。”
喬可依差點被自己口水嗆着,點點頭:“好。”
等她換完衣服下車,裴斯承正仰着頭,他穿着黑色T恤,幾乎和黑暗要融爲一體。
喬可依看着他的背影,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詞“孤單”,她立即搖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像裴斯承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會孤單?她一定是缺覺了。
“發什麼傻?”不知何時,裴斯承已經回身走到了她面前,手裏夾着的煙並沒有點着,只捏在手指間。
喬可依順了一把馬尾,沒好氣瞟了他一眼,“這不是在等二叔睹星思人嗎?”
說着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剛扣好安全帶,裴斯承上了副駕,把車載地圖打開,喬可依看了一眼標註的目的地——戴爾斯峽谷。
她在腦子裏搜索了一遍路線圖,好像沒有這個地,難道裴斯承臨時加的?
忍不住問道:“二叔,這麼晚我們去峽谷,有住的地方嗎?”
裴斯承調低了座椅靠背,閉上眼,一副準備入睡的狀態,“怕我把你賣了?”
……跟這男人就沒法愉快的對話,喬可依啓動了手剎,一腳油門衝出去,裴斯承的頭微微晃了一下,脣角勾了勾。
一個小時後,距離戴爾斯還有不足一公里。
喬可依打了個哈欠,看了眼副駕上睡的平穩的裴斯承,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問候了他幾句。
這老男人壞得很,自己睡覺,讓她當司機,太過分了!懂不懂美容覺對女人的意義?
想着,她又打了個哈欠,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從車前晃過,喬可依頓時嚇清醒了,趕緊踩住了剎車。
砰!一聲響,裴斯承跟着坐了起來。
喬可依握着方向盤,心口突突跳着,這一路連個鬼影都沒有,難道是撞了什麼小動物?
她眼底閃過一絲慌張,深深吸了口氣,解開安全帶正準備打開車門,被裴斯承摁住了手腕。
“看清是什麼了?”
喬可依搖搖頭,看見裴斯承略微皺起的眉頭,冷不丁冒出一頭汗。
什麼公路殺人魔,死亡公路,公路末日……各種恐怖驚魂的鏡頭掠過腦海,她下意識吞了吞口水,手指從門鎖上移開捏成拳。
裴斯承看着她漸漸僵硬的表情,眉頭緩緩鬆開,也解了自己的安全帶,“蠢,不知道是什麼就敢開門?”
說罷,他打開車門欲下車,喬可依立即拉住了他的胳膊,“二叔……”
“老實待着。”裴斯承拍拍她的手,很快繞到了車頭前面,喬可依緊張極了,一邊盯着裴斯承,一邊看着倒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