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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李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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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電網並沒有鋪蓋下來,而是被那上百面銀光閃閃之物拉扯而去,然後遁入地面,似什麼都沒有發生,然而空氣之中似乎發生某種變化,一種乾燥的皮膚都快裂開的怪異感覺。

    葉烽愣了一下,就這?

    景教中人的舉動卻變得怪異無比,搖身晃足起來,那姿態如同跳起古老的祭神之舞。

    莫非是在祈禱天神降臨人間來助他們一臂之力?

    噗噗噗之聲以驚人速度響起,只見在場作戰的儒門弟子突然似中了某種天罰一般,輕者全身化爲焦炭,重者瞬間煙化消失不見。

    還能活着的,無不是武道修爲高深之人,但他們能夠感覺到從腳底被閃電擊中身體一般,渾身麻痹。

    反觀那些整跳着祭神之舞的景教中人卻安然無恙。

    謝傅朗聲喊道:“大姨,雙足不要落地,就算沾地也只能單足。”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謝傅能做出如此準確的判斷,歸功於謝傅淵博的知識,這個空間已經形成某種高強帶電磁場,照理說在這個範圍內的所有生物都會被擊殛成灰。

    但也有例外,謝傅曾在《古礦錄》記載中瞭解,單腿跳離這個區域,有渺小的機會生還。

    結合眼下景教中人所跳的怪異的祭神之舞,謝傅敏銳的注意到他們跳舞時雙足不會同時落地,這個就是關鍵。

    雷淵宗弟子所修習功法的原因,並不很畏懼雷電,甚至隨着修爲進展,他們還要主動逐步承受五雷之威。

    雷淵宗有個悟武神殿,神殿每日在雷電洗禮下越發銀光閃閃,而要成爲新武尊需要進入悟武神殿磨礪。

    顧玉靈身爲雷淵宗弟子,對於雷電十分敏銳,在儒門弟子倒下的時候,已經大概明白怎麼回事,聽到謝傅特地提醒,心頭一暖。

    御白衣巡視一番,見宗內弟子大多還活着,怕這些弟子修爲太淺,承受不住,朗聲提醒一句:“儘量不要落地!”

    李敬堂見各異姓郡王府的人已經倒了八八九九,神武閣十幾人雖然均還活着,在剛纔那電殛穿身,不少人已經身體受傷,有的都流出鼻血來。

    昂望頂端,當機立斷道:“古怪在上面,隨我殺了那些人。”

    有了謝傅和御白衣的提醒,剩下的人也知道如何避免電殛穿身,儘量保持雙足不沾地面,迫不得已也是單足落地。

    只是他們單足落地,電殛太強,剩下的人身體承受不住,又有不少人倒下。

    若論修爲,剩下的都是高手,比景教一般教衆要厲害很多,何以這位教衆依然安然無恙,這些高手反而承受不住。

    原來景教中人均全身浸過油,而且他們所跳的怪舞也有奧妙。

    坑壑頂端那羣安置銀光閃閃之物,正是一直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的載玄部,載玄部在景教中主祭祀,他們此刻所幹的事恰如祭祀一般。

    而這一部的領軍人物正是當日與景教聖女一同出現在謝家的神祕人,這個神祕人乃是景教北方護法邱靈甫。

    在景教聖女的幫助下,陣法已布,坑壑底部大局已定,邱靈甫並不關心,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對面站在壑邊數人。

    最先一人,身姿挺拔高挑,身着銀翅盤雲細錦衣,外披狐毛織錦披風,腰束鑲銙玉帶,劍簪結髻,青綰如雲,形象說不出來的豐瞻甚偉。

    身邊左右伴着兩人,兩人氣質昂然,一看就是不俗之輩。

    後面還有一頂轎子,便是這擡轎的四個轎伕,也能看出不普通。

    邱靈甫心中不禁暗忖,此番生死廝殺場面,還能如此淡定從容,甚至姿態神情如閱風景一般,到底是誰?

    這結劍簪着男裝,身姿挺拔如男兒一般豐偉,渾身貴氣之人正是有北州冠絕之稱,李閥李徽容。

    她也是李徽朝同父異母的妹妹,李徽容的母親是續絃,並非妾出,所有也算嫡出。

    李徽容居高俯視壑地廝殺雙方,手指朝下面的御白衣一指:“儒門之中也就只有此人還過得去。”

    左邊中年男子道:“小姐,此人是雷淵宗探月峯首座,名御白衣。”

    此人就是李家十三人傑中四天賦中的春雨恩詔,姓白單名一個嶽字。

    李徽容微笑道:“少見的年輕。”

    據她所知,雷淵宗是儒門第一大宗,而那些能任一峯之主的,無不是六七十歲的宗門高輩,此話明顯就是在誇讚御白衣。

    白嶽繼續道:“御白衣也是雷淵宗數百年來唯一的女武尊,也可以說是最年輕的武尊。”

    李徽容右邊一身儒賢之氣的中年男子微笑道:“御白衣有一個身份,小姐一定很感興趣?”

    此人正是李家十三人傑的夏雨赦書薛禹,此次來玉塵山,李徽容只帶白嶽、薛禹兩人,還有身後四個擡轎子的奴才。

    李徽容哦的一聲:“什麼身份?”

    薛禹應道:“王家四顏青紅皁白中的白。”

    李徽容嫣然一笑:“真有意思。”

    就在這時神武閣十幾名高手在李敬堂的帶領下已經殺到這頂端來,目標就是載玄部的領軍人物邱靈甫。

    邱靈甫是景教北方護法長老,可不是董錦可比,立即與李敬堂交上手來,雙方實力相當,鬥得個平分秋色。

    其餘受傷的神武閣高手也和載玄部教衆廝殺在一起。

    雖說李敬堂受古怪電殛影響,處處掣肘,卻也是越打越心驚,景教餘孽之中竟還有如此高手,雙掌如雷,朗聲問道:“你是誰?報上名來!”

    邱靈甫爲鼓己方士氣,也不隱瞞身份,傲然應道:“大秦景教北方護法長老。”

    李敬堂訝道:“你還活着。”

    據他所知二十多年那一戰,景教雙王四護法六教使死的七七八八,看來傳聞並不可靠。

    這景教餘孽還有多少存活人世都不重要,就算大日明耀王還活着也不足爲懼。

    但是!別那個大魔頭還活着,要不然這一次大家都得全完蛋。

    是的,此行李敬堂心中唯懼一人,就是端月清輝王!

    嘴上傲道:“在我李某人眼中,什麼護法長老都是無名小卒。”

    好個李敬堂,受到電殛掣肘之下,威勢還壓邱靈甫一籌。

    一個對掌,邱靈甫力弱激退,全身氣血滾動。

    李敬堂傲笑:“原來你只不過是二品巔峯,如果不是你們設下詭計,方纔你已經死了,不過你依然還是要死。”

    說罷揮臂連出十餘掌,掌掌剛猛無可抵擋,意要將邱靈甫一口氣拿下。

    只是十幾掌明明擊向邱靈甫,不遠處有三名神武閣高手卻中掌,慘叫一聲當場斃命。

    李敬堂喫驚:“你使的什麼妖法?”

    邱靈甫笑道:“孤陋寡聞,這正是景教鎮派絕技四極神功。”

    李敬堂大怒:“無恥妖教!”

    李敬堂雖然已經怒髮衝冠,雙掌卻沒有失去理智,小心試探着,慢慢尋找對手的破綻,一時之間卻也難以拿下對手。

    李徽容這邊淡然看着,開口問道:“白先生、薛先生,你們兩位能對付這四極神功嗎?”

    儒雅飽識的薛禹淡淡一笑:“雖是神功,但也是看何人使之,若是那端月清輝王,便是平樸一拳要非我等所能抵擋,但此人使來,卻如那小兒弄劍,力不能御。“

    李徽容接話:“就好比再鋒利的兵器在小兒手中也發揮不出真正威力來。”

    薛禹應道:“正是,甚至爲敵所奪所用,雖然我目前看不出景教四極神功玄奧,但依然有把握拿捏分寸。”

    白嶽道:“薛禹你盡說閒話,不如現在就演示給小姐看看。”

    薛禹微微頷首側頭看向李徽容,徵求李徽容的意見。

    李徽容淡淡一笑:“讓他們再打一會吧,眼下他們還未到絕境,世人只念雪中送炭,而不記錦上添花之恩。”

    手指李敬堂,詢問:“白先生,此人又是何人?”

    白嶽應道:“神武閣第三號人物李敬堂,武道修爲不低已經踏入一品,照理來說,景教除了景教聖女,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李徽容問道:“如果是宮秋上陽呢?”

    從李徽容此話可以看出,她知道一些內容,知道宮秋上陽尚在人世。

    白嶽嗯的一聲,沉吟片刻:“小姐應該知道摧魂就是死在宮秋上陽的手中。”

    薛禹道:“宮秋上陽武道雖高,但這並不是他的可怕之處,可怕的此人異常狡詐,又擅於潛伏行蹤不定,另外他的真正身份也值得商榷。”

    從四奇才所收集到的信息,種種跡象表明宮秋上陽不僅僅是景教大日明耀王,而且他還可能屬於某股勢力,嚴格來說這股勢力來自西域。

    李徽容沉吟:“白先生,你怎麼看?”

    白嶽開口:“宮秋上陽在乾的事,都有一個痕跡,挑撥大觀國武道勢力互相殘殺,破壞箇中已經墨守成規的平衡,從他第一次出現在王家禁地挑撥王閥與景教的矛盾,再到他出現在蘇州,慫恿朱東來,暗殺張正河。甚至二十多年前,儒釋道三宗上玉塵山,都有可能是宮秋上陽從中搞鬼。”

    李徽容聞言心中暗忖,如果判斷是正確的,那宮秋上陽所做的事,正是她一直在做的事,只是內要安定,也要外能禦敵。

    這平衡並不好掌握,甚至一根鴻毛都可能導致雪崩般的坍塌。

    李徽容心中估量着,估量着……

    一會之後開口:“寧殺錯不放過!就當他是吧。”

    兩人明白李徽容的意思,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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