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端詳着滿頭大汗的聞人翎,輕輕問:“二夫人,沒事吧?”
聞人翎神色冰冷,不應聲。
謝傅好聲說道:“二夫人,要不你坐雪橇上吧,這樣我心裏踏實一點。”
聞人翎見他目光透着請求,也不應聲,坐在雪橇。
蘇淺淺低聲道:“老二,別生氣了,也是你自己要走的,不怪郝公子。”
聞人翎淡淡道:“我沒生氣,我向來如此。”
葉結衣明顯比蘇淺淺會說話,“剛纔郝公子發現你不見了,嚇得臉色都發白了。”
聞人翎輕輕問道:“是嗎?”
蘇淺淺道:“是啊是啊,我看他都快嚇尿了。”
聞人翎撲哧一笑,玉顏有若冰山融化。
慕容觀隱與謝傅並肩齊行,問道:“郝公子,他們人呢?怎麼就只有你跟她們四人?”
謝傅將大抵情況說來,慕容觀隱聽後笑道:“郝公子是個熱心至誠之人,我收回剛纔的話。”
兩人就剛纔那盤殘局聊了起來。
“郝公子,你剛纔那手平位三七路是否思考欠妥?”
“其實我也是沒有法子,棋都行到那個地步,只能給你設個陷阱,你願上當,我就贏了,你不上當,我就輸了,就如現實,很多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並無法掌握輸贏。”
“原來如此,你卻不知道這殘局,我早就拆解得爛熟於胸,如何會輕易上當。”
“哈哈,如此看來,那我還是思考欠妥?”
……
李瀟灑一衆人來到第五關凌霄塔。
剛上平坡,就見眼前霧氣沉沉,煙雲繚繞下如置身雲端一般。
視線難以眺遠,一座九層方塔在重霧中若隱若現。
蕭茓手指此塔說道:“這就是凌霄塔,寶塔立作劍,仙音蕩凌霄。”
“二十一年來,極少有人能經過這一關,一般來說,若能過此關,就相當於成功一般。”
李瀟灑心中暗忖,去年守此關的是慕容觀隱,今年又是何人。
隨着靠近,一陣清脆悅耳古韻悠然的樂章飄來,讓人好似身處天庭一般。
凌霄塔清晰映入眼幕,塔高九層,牙磚砌成,飾以古樸的重檐斗拱。
塔身四面轉角處均懸掛有銅鈴,當風吹拂而來,這些銅鈴便隨風鳴響。
剛纔衆人聽到的仙音樂章便是這些銅鈴發出來。
驟然所有人目光定望塔尖。
只見塔尖之上背身佇立着一個青衣女子,身段十分高挑頎長,竟比普通男兒還要高上一些。
身後揹着一把劍鞘古色古香的長劍,髮髻高挽,獨留一縷青絲長垂,與青衣一併徐徐飄動。
便是看着這背影,就給人一種孤高絕傲的氣質。
李瀟灑朗聲道:“敢問仙子如何稱呼?”
一把清冷到沒有感情的聲音飄來:“你贏了我,我便告訴你,或者,知難而退!”
李瀟灑笑了笑:“也好,反正終究要走到這一步。”
臥龍開口道:“瀟灑公子,讓我們兄弟先試一試她的底細。”
李瀟灑想了想,後面全靠他一人了,他要儘量保留真氣實力,臥龍鳳雛武道修爲不弱,就算不敵,消耗對方一點真氣也好。
點頭應道:“也好。”
吉祥三寶也開口道:“怎麼能少了我們三個呢。”
這五人是除李瀟灑外,武道修爲最高的幾個了,五人聯手,或許有一絲勝算也不一定。
李瀟灑點頭說了句小心。
五人上前,臥龍朗聲道:“仙子請亮劍。”
“那要看你們配不配。”
五人頓時臉色陰沉,再怎麼說也是前輩,卻被一個小丫頭如此輕蔑。
“那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氣了!”
五人同時如離弦的箭朝塔尖疾射而去,待離青衣女子還有十丈距離的時候,青衣女子周身驟然泛射出萬道銀白光芒來,有如佛光普照。
只不過佛光是金色的,她這光芒卻是銀銀閃閃,有若劍芒。
五人大喫一驚,立即運起真氣揮舞兵鋒,抵擋這些銀閃光芒。
銀芒與兵鋒相撞,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因爲撞擊間隔極爲短暫,落在耳中有如齊鳴,持久聲似一把天劍緩緩插入大地。
待兵鋒與這銀芒交擊,五人這才知道這萬道銀光竟是冰芒所化,心中驚異的同時也感受到這冰芒在對方真氣的推動下,威力有如實鋒。
銀芒綿綿不絕,五人非但寸步難進,反而一邊抵擋一邊後退。
五人雙足落地,一口真氣已經用完,還未來得及再運氣抵擋,便看見那銀芒如雨撲面而來。
只聽李瀟灑喝的一聲,劍已經出鞘,攜着渾厚真氣而至。
萬道銀芒在李瀟灑一劍之下化作煙消,空氣中有一股真氣掠過的餘波。
蕭茓那曾見過這種場面,瞠目結舌的看着她動都不曾動過的青衣女子:“這……這是神仙吧。”
李瀟灑淡淡問道:“你們五個沒事吧。”
五人迴應李瀟灑的卻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剛纔在連連抵擋交擊中,已經被這冰化銀芒震傷筋脈,受了內傷。
其他武道修爲更低的人,表情震撼,心頭激盪無比,五大高手合力,非但連接近對方都做不到,而且瞬間就被震傷筋脈。
眼前所見已經超過他們的武道認知,這神武峯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此刻只感覺自己來闖神武峯就是一場笑話。
直到這時青衣女子才緩緩轉身,面向衆人。
臉上蒙着一塊青布,看不清面容,逸出青布外的肌膚,素白得像晨輝下的白雪,眉如劍,眸如霜。
氣質神祕而又清冷。
“你叫什麼名字?”
李瀟灑笑應:“李瀟灑。”
青衣女子腳下踏空,緩緩的從塔尖行了下來。
步無聲心有動,衆人只感覺她那雙修長到極致的腿,每一步都似落在他們的心坎上,擠壓着他們的心臟,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她只是淡淡看了李瀟灑一眼,然後就眸中無物。
便是李瀟灑也只是讓她看上一眼,旁人絲毫感受不到她的注視,孤高絕傲到好似那降臨世間的九天神女,來到他們的跟前,只爲獲得他們的膜拜。
何爲不屑一顧。
這便是不屑一顧,衆生皆爲螻蟻。
或許她氣質如此,給人一種高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