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石頭衝大兒子一聲斷喝：“子飛，你幹嗎打人？”
顧子飛叫道：“誰讓他不來接我們？這小子欠打。”
顧子南用手揉了一下被打的地方，說：“沒事。哥，我有事忙沒去接你們，對不起啊。”
“這還差不多。”顧子飛立即一臉歡喜，摟住顧子南摸了下他的臉。
顧了南心中卻是說不出的煩燥，這樣的傻子哥哥在他小的時候沒有少讓人笑話。如今長大了還是沒用，在家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親家母來了？”
李紅蓮恰如其分地從廚房出來，熱情地招呼顧子南的母親，顧子南將手中的東西拿到廚房，乾脆就呆在廚房裏。
如此尷尬的局面，他感到無地自容。
餘昕怡抱着餘子君在廚房門口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這個社會，一個五肢健全的人生活尚且十分不易，生下這樣一個智力有問題的孩子將來如何生存？顧子南望着案板上七八盤色味香俱全的涼菜，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憂慮。
父母帶來的無非都是自家地裏種植的疏菜，雖說新鮮，可對於李紅蓮母女卻不是稀罕物。李紅蓮吩咐顧子南去客廳陪自己的父母，顧子南執意要在廚房幫她。
“好吧，你以前在家中總是做飯，昕怡是被我們慣壞了，什麼活也不會幹，現在好多了，你不在家她沒有靠頭也學會了做飯做菜。”
李紅蓮手上忙碌着，嘴巴卻一刻也不停留。
“媽，你這麼年輕就不上班了，工資會受到影響吧？”
顧子南改變話題，他不想聽有關於餘昕怡的事情。爲了她的面子，他不會將她出軌溫國華的事告訴她，她們是母女，她一定會替她說話。
“不會，教育系統有規定，女老師到了五十歲就可以不帶班只領工資了。更何況，有你岳父在前面頂着，哪個還敢剋扣我的工資獎金。”
李紅蓮話中不無得意的意味。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家外有家？
“那是，我爸他會回來嗎？”
顧子南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
“他忙，說我們兩口子有一個人顧着昕怡就行了，他得好好給外孫子掙些錢，將來日子好過一些。”
他果然找藉口不回來，顧子南既高興又擔憂。萬一餘常林爲老不尊，給方盈盈弄大了肚子惹出麻煩來就更難看了。
“說的對，我們國家歷來是男主外女主內，28歲生日也不是什麼重要生日，沒必要這麼興師動衆的。”
李紅蓮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偏你父母相當重視，大老遠地來給昕怡過生日，怎麼攔都攔不住。子南，你可要好好孝順他們兩口子。”
顧子南答應着，尋思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真傻，連自己男人都看不住，女兒女婿關係都到了這一步還不瞭解他們離婚的事實。
這一頓飯喫的很快，父親母親唸叨着坐車累了只想趕緊睡覺，傻子哥哥不停逗餘子君小朋友，顧子南看着兩個智障在一起傻笑，痛苦的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李紅蓮主動提出送他父母哥哥去賓館，出門的時候特意抱走了孩子，顧子南無論怎麼勸說她都堅持讓他和餘昕怡呆在家中。
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倆個人了，顧子南笑了笑。
“你笑什麼？”
餘昕怡冷冷地問。
“昕怡，離婚的事你爲什麼不告訴你媽，她竟然勸我和你趕緊生二胎。”
餘昕怡生氣地反問：“你幹嗎不告訴你父母？他們巴巴地要來給我過生日，帶來的都是什麼呀？芹菜、西紅柿，這些東西滿大街都是，我要不是爲了顧全你的面子我也不會這樣待他們。”
“你是嫌他們沒有給你帶好東西是吧?你不是一直都瞧不起他們嗎？幹嗎要在他們面前裝賢惠？餘昕怡，我們幹嗎要演戲給他們看？你這樣不覺得累？”
顧子南最不高興的就是餘昕怡對農村人的歧視。
他只要一想起他逃往安西的那天她罵他是鄉巴佬就恨她。
“我也不想，你要是敢當着他們面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正好。”
餘昕怡或許被他的話給激怒了，氣憤地看着他說道。
“這件事先不說，說說這個孩子吧，既然你知道他發育有問題，幹嗎還要生下他?甭管是誰的，這種人將來怎麼生存？”
這恐怕是他對餘昕怡更生氣的另一個原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必須得讓他證明我的清白，他是你的孩子，不是我和哪個野男人生的。”
餘昕怡的態度變的強硬起來。
原來生孩子是爲了證明給他看？她果然這麼自私。
“你？餘昕怡，要證明你的清白不一定非要用他吧?你在衛生間搔首弄姿給野男人搔情的時候可以證明，你在火車站前和他相擁相依的時候也可以證明，你用一個無辜孩子一生來證明，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顧子南悲憤地站起身拉開門就要走，卻被站在門口李紅蓮暴怒的樣子給嚇着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
李紅蓮抱着餘子君站在門口，臉上能擰出水來。
“媽，我們……”
餘昕怡嚅嚅了下嘴巴沒說出話來。
顧子南將腳收回去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來，不知道即將等來的會是什麼？李紅蓮全聽到了，她應該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陣了。
“你們這對可惡的孩子，兩個大人鬧矛盾也就罷了，拿一個無辜的孩子作賭注，你們還配作人嗎？”
李紅蓮兩眼噴火，臉上的表情嚇人。
“媽，他非說這孩子不是他的，還爲這個和我離婚。”餘昕怡委屈地說。
“昕怡，無風不起浪，子南是個好孩子，他對你好我是看的見的，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傷了他的心，你告訴我？”
李紅蓮一邊撫着餘子君的頭一邊質問自己的女兒。
顧子南看餘昕怡爲難的樣子，解圍道：“媽，這件事你不用爲難她，我們都是成年人，不是三歲小孩，離婚在一年前就辦了，我們只是不想讓雙方老人傷心才隱瞞着，既然今天你都聽見了，這樣也好。感情的事就象一碗水潑到地上一樣，再也攬不起來了，再追究離婚的原因也沒有意義了。”
說完，他起身就要走。
“站住！”李紅蓮一聲大吼，把顧子南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