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南自己的事還搞不明白,他們的事他能說的清?
“嫂子,要是你覺得申哥靠不住,不如趁早找個人嫁了得了,你知道他是有家的人,他能怎麼樣呢?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自己現在還鬧着饑荒哩,坐隱當了。”
“這可不行,她是我的人,怎麼能嫁人呢?”
申民一聽立即急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要和她在一起就得給人家一個準話,難不成你還想腳踩兩隻船,你得給梅梅一個說法吧?申哥,作人不能太貪心。”
顧子南勸慰他。
“過一天算一天,人常說常思一二,不想八九,梅梅,要是你樂意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我也沒啥說的,唉,我也是沒辦法,都這個年齡了,離婚也不現實。”
申民似乎有所頓悟,說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跟了你這幾年了,你卻說這話。”
梅梅罵着罵着竟哭了起來。
“好了,今天我第一天去工地,你們能不能給我個好彩頭?掃人敗興的。”
顧子南不是個講迷信的人,可是在延慶,哪一個老闆開鑽布井場不是敬神祭天,求神靈保佑。他們可好,淨說些穢氣的話。
“好,不說了,今天子南兄弟高興,我們也沾沾你的喜氣。”
申民說着回頭望了一眼梅梅,乾咳了幾聲。
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施工的井場,一排用牛毛氈蓋的房子,綠色的賬蓬上面全是灰塵。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從賬蓬中鑽出來,看到他們大喜過望。
想必這位就是看井場的人。
“師傅,你好,辛苦了。"
顧子南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心中激動萬分。旁邊的千米鑽塔和一年半前沒有分別。
“老闆,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男子捂着顧子南的手不肯撒手。
“範長貴。是我幫僱來的,在這個地看場子,本地人好一些,外地人在這裏被人欺負。”
申民介紹道。
“廚房在哪兒?我把東西放進去。”
梅梅下了車立即從後備箱提下來一大堆生活用品和廚具問範長貴。
“我來,天哪,終於有人來了,還有炊事員,我的好日子來了。”
範長貴從梅梅手中接過東西,嘴裏不停地勸她不用搬東西,說只要人來就好了,他一個人呆的都快要成啞巴了。
這種地方,除了有鳥來,還能有什麼人來呢。顧子南撫了鑽那個高大的鐵疙瘩,百感交集。
“看,那邊那個鑽塔,是一個溫縣人打的油井,出油量相當好。”
申民指着不遠一個高高聳立的鑽塔給顧子南看。
“他是打到多少米見油的?”
申民說道:“我早打聽了,打了一千米見到的油層,子南,這是你的事,你得拿定主意纔好,那麼多錢打了水漂,再繼續下去誰也說不清會是什麼樣子?”
“打,繼續。”顧子南咬牙說道。
“那好吧,要開工必須要報施工報告,另外得找施工隊,這件事我來辦。至於,要做的就是籌錢,每動一下就得拿錢開路。”
申民很爽快。他自己獨特的身份,幹這些事最合適。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申哥,我們倆是不是填份協議書?我被王大中那個狗東西給嚇怕了,這個世上,只有錢可靠,其餘的都靠不住。”
申民滿口答應:“當然了,親兄弟還明算賬,你是老闆,我是打工的,當然得有書面東西,要不然到時候我鋪蓋卷一拿,你到哪找我去。”
見申民十分爽快,顧子南心中舒坦多了。人這一輩子最怕擇友不善,他喫的虧不少,這一次一定要學乖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大中看着人模狗樣,誰會想到竟然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周永華怎麼樣了?自從他入了獄,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王大中到底是幹啥的?後來再見過沒?”
申民苦笑了下說:“提他幹嗎?提起他來我就生氣,那時候我總是把他當成座上賓,稱兄道弟的,原來是個混喫混喝的老無賴,要是被我看到了見一次打一次。”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
顧子南說着給周永華打電話。
“周總,你還好嗎?”
電話中立即傳來周永華激動的聲音:“子南,你咋回事?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還專門去延慶找你,說是被判了刑,四處打聽也沒打聽到,你在哪?”
“剛出來,周總。王大中有消息沒有?我得找他算賬。”
“沒有,我找了公安機關的朋友都沒有找到和他長的一樣的人,我也想了,你找到他也沒用,你找他當顧問是兩廂情願的事情,這種投資的事本身風險就很大,怨不得誰的。”
“聽說他打着教授的名義騙了不少的人,我不相信他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子南,你出來了就好,要是願意來雜誌社就回來吧,趁我現在說話還算數,重操舊業也不錯,我馬上讓人替你安排辦公室。”
周永華永遠都是一場春雨,他的話更是象一陣春風拂過他的心際。
“不用了,我就認準石油開發了。周總,我得澄清下,我沒有犯法,是因爲我的鑽機發生了重大安全事故觸犯了刑法才被判了刑。”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我能不知道?投資有風險,做生意的人哪個不是富貴險中求,子南,餘昕怡生了個傻瓜兒子你知道嗎?”
顧子南的心一下子被刀刺了個透心涼。
“傻子?不會吧?怎麼會?”
周永華嘆道:“是啊,誰能想到呢?聽說她懷孕的時候產檢就發現撥一撥的大腦發育不好,才辭職專門養胎……”
顧子南的大腦“嗡”的一聲,難道……他大哥就是傻子,莫非餘昕怡說的是真的?
“噢,這樣啊。活該,象她這樣的人就該得到應有的懲罰。有些人生來就命踐,我那時候把她當菩薩一樣的供着,她卻嫌我窩囊,還讓我當了縮頭烏龜,現在好了,報應。”
顧子南狠狠地罵了一句,想笑卻笑不起來。
“子南,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她看着怪可憐的,她媽媽辦了內退,幫她一起照顧孩子。倒是她父親幾乎從來沒有見過。”
餘常林,恐怕還天天在溫柔鄉中樂不思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