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石油？這不是扯淡嗎？王大中不是教授嗎？
顧子南拼命撥打王大中的電話，他的手機號竟然變成了空號。
媽的，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老闆，還要不要打了？”
鑽井隊的隊長問他，臉上的表情難以表述。
“打，這裏不是有豐富的石油嗎？爲什麼不打！”
顧子南怒吼一聲，轉身上了剛買不久的一輛三菱牌越野車。
他必須得找到王大中，要和他找個說法。他到底是不是專家？這一次投資已經花去了他上千萬元的資本金。
顧子南開着車出現在安西城裏的時候，正是大年初七。安西城裏到處洋溢着祥和的節日氣氛。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個個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他好象是個另類，一臉的焦慮和無奈，他這是在做什麼，王若素一直在勸他不隔行如隔山，他不相信，跨行成功的案例數不勝數，他爲什麼不能？
他來到學院的大門口，就被看門的老頭給攔住了。
“小夥子，你找誰？今天是人日你亂跑什麼？”
本來想一頭衝進院去，卻被人攔住，顧子南的火一下子就涌上了頭：“我不是成人嗎？”
老頭臉上的肌肉動了下，說：“你這麼大了肯定成人了，不過，你好象還不知道怎麼做人？今天大年初七，人們把今天叫做成人的日子，學院正月十五後才上班。”
“我當然知道學院是十五以後才上班，學院難道沒上值班的人嗎？我要找個人。”
“找誰？你得讓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誰？我這裏有學院老師的聯繫方式。”
老頭可能是看出他脾氣不好，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王大中教授，五十多歲。”
老頭撇撇嘴說：“我說你臉上的氣色怎麼不好，原來是遇上惡鬼了。”
顧子南一聽不對勁，立即頭就大了。
“什麼意思？”
“學院沒有這個人。最近找他的人也特別多，都是些債務人，這個人打着教授的名目四處騙人。”
“騙子！不會吧？他持有學院的介紹信。”
老頭不屑一顧地說：“章子？掏了十元錢哪裏不能刻？小夥子，你不會被騙了好多錢吧？”
好多？什麼是好多？
顧子南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給割下來。
他就那麼傻？白白地被人牽着鼻子走，而且還把採購鑽機的事交給他辦？說不定在買設備的時候自己得了多少回扣？
“自認倒黴吧。”
老頭做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真是這樣嗎？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顧子南兩隻眼睛冒火，臉上的表情嚇人。
“小夥子，喫一墊，長一智，認倒黴吧。象你這樣被騙的人我見過多了。這是我們學院所有教職員工名單，你看看。”
老頭說着拿出一個花名冊，顧子南仔細地看了又看，果然象他說的那樣，王大中純屬子虛烏有。
“我要報警，我不相信就這樣被人騙了。”
顧子南說着拿出手機就要撥打110。
“小夥子，你報警有用嗎？他的所有資料都是假的。現在滿大街都是做假證的，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你好好反省自己吧？”
老頭的話給顧子南當頭一棒，他的話不無道理，要不是自己一時輕信了他的花言巧語，根本就沒有現在的事。
或者申民能有他的信息。
顧子南一個電話打給申民。
“申局長，王大中是個騙子，你知道嗎？”
“騙子？不可能吧？他知識淵博，又拿着學院的介紹信，怎麼會是騙子？子南，我知道你打不出油心情不好，類似你這樣的人也很多，投資有風險，你應該有心理準備，我還忙。”
申民的電話掛了，剩下顧子南拿着手機象根柱子一樣的站在路邊。
說的好輕巧啊，投資有風險，他的風險也太大了吧？
這時候，就看到一對夫妻懷中抱着一個小女孩親熱的走過來，那畫面溫馨極了。
顧子南只覺得自己的神經被針紮了似的難受。
上千萬元的錢打了水漂，不知道施君宜在九泉之下會不會跟着傷心。
既然回來了，別的人可以不見，周永華還是得見見吧？
半個小時後，雁南酒店裏，周永華與顧子南相對而坐。
“好幾月沒見了，你整個人咋變成了這樣子？事業不順？”
周永華關切地問。
“周總，我被人騙了，而且很慘啊。”
“嗨，這種事現在滿大街都是，市場經濟，人們處處爲了錢，所以好多人都在鑽這樣那樣的空子，製假證的人蠢蠢欲動，這些人終歸都得不到好下場。”
“話是這樣說，可人家和我不一樣，我損失的是錢，白花花的銀。”
顧子南說着眼中閃出了淚花。
他生來是被人騙的嗎？想想這半年多所經歷的事，好象他就是個小丑一樣，總是在各種事件之中奔波。而且都是些沒有名堂的事。
“多少錢？錢沒了沒關係，只要人沒事就好。”
周永華永遠都是一副長者的模樣，從包中掏出一張銀行卡，往他面前一推說：“這是十萬元錢，是你給我的，我沒動一分。”
十萬元？十萬元能幹什麼？甚至不夠買幾根鑽桿的錢。
顧子南將銀行卡推給他：“這是我給你的，怎麼能收回呢？它對我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薪杯。”
“口氣不小啊，十萬元錢對於一般家庭的人來說就是鉅款。子南，你是不是有些膨脹了？”
周永華的眼神中充滿了憂慮。
可能吧？不，確實是這樣，要不是他自恃有幾個錢，也不會那樣膽大，而且對王大中提的每一項要求都有求必應，一筆又一筆錢通過他的手轉了出去。
“周總，我現在心裏特別的難受，你就不要再批評我了。”
周永華苦笑了下，說：“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我不說你你不知道痛。子南，不說你投資被騙的事，你老婆到底是咋回事？”
餘昕怡？她怎麼了？
顧子南喫驚地看着周永華，問她：“她怎麼了？我不知道啊？我和她早辦了離婚。”
周永華臉色一變，“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指着他鼻子罵道：“你小子還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