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南陰沉着臉，他不願意當着周永華的面把底兜出來。
他自己也是要臉要尊嚴的人。
“好了，人都回來你還想咋的？女人家能不能賢惠些？”
“周總，不是我不講理，你看看這相好的都帶回來了，要不是你剛纔攔着，他們肯定這會都在酒店裏同居了，我這裏辛辛苦苦地給他懷孩子他自己在外面朝三暮四的。”
餘昕怡見顧子南沒有吱聲，以爲他理虧。
真是不要臉，顧子南氣壞了，對周永華說：“停車，這家我是不能回了。”
“這是幹嗎？她是有身子的人，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周永華訓斥道。
顧子南閉了嘴，周永華是他尊重的人，他不能不聽他的勸。
車子進了家屬院，看着周永華上了自己家所在的樓道。
顧子南扭身就走。
他之所以肯跟着他們一起回來，是爲了掩飾他和餘昕怡之間的關係。
既然周永華不在跟前，他也沒有必要繼續僞裝下去。
“你去哪兒？”
餘昕怡快走幾步，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叫道，眼中閃着淚花。
“自從那天我出了這個家門，我就沒有想過要踏進一步，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
顧子南生硬地拿開她的手說道。
“跟我回去，我們好好談談。”
餘昕怡看出他眼中的決絕，幾乎是哀求地說。
“好吧。”
一絲憐憫掠過顧子南心頭，躲避也不是辦法，他是得好好和她談談。
兩個人相跟着回到了家。
一種久違的舒服感迎面而來，屋子裏的擺設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到書房中看了一眼，桌上的那臺臺式電腦還擺在原地。
就是用那臺電腦，他寫了那麼多的紀實報道，賺了不少錢。
“喝點水吧。”
餘昕怡給他倒了一杯水，還是他以前用的那隻。
“說吧，什麼時候去辦手續。”
顧子南在電腦前的椅子上坐下來問餘昕怡，眼睛看着別處。
“你非要和我離婚嗎？你就狠心看着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餘昕怡幾乎是拉着哭腔。
“這不能怪我，這孩子的爸爸是誰？這還用我說？”
“顧子南，我知道是我不好，可這孩子的確是你的，你要是不相信，等孩子生下來可以作鑑定的。”
“我不相信。溫國華呢，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你是我老婆，他是我哥們，你們倆一起給我身上潑髒水也就罷了，還逼我，我差點死在去海州的路上，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顧子南一想到在洪水中淋着暴雨生無可戀的樣子，聲音就高了好幾度。
“你聽我解釋。溫國華是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他啊。”
“沒答應？你以爲我是小孩子，你那天在衛生間裏搔首弄姿的給誰看？你口中的親愛的不是他？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和他摟摟抱抱在站前廣場都是在演戲？餘昕怡，你這個婊子狗孃養的。”
顧子南的聲音越來越大，不等餘昕怡解釋，就摔門而去。
他必須馬上給自己買一套能拎包入住的房子，反正他現在不缺錢。
“顧子南，你聽我解釋。”
隨着防盜門“哐”的一聲，顧子南就進入樓梯口，全然不顧身後電保餘昕怡的哭叫聲。
眼見爲實，再怎麼華麗的語言都掩蓋不了鐵的事實。
這個女人真的把他當成傻子了？
小區不遠處就有一家房產中介公司，工作人員還沒有下班。
“小姐，有能拎包入住的房子嗎？越大越好。”
顧子南提着包在一張椅子上一坐問。
“有啊，現在就有一套140平米的房子，是一位業主給兒子結婚準備的婚房，裝修一新，結果婚事吹了。家電俱全，先生，你是要辦暗揭還是全款？”
“房子在什麼位置？幾樓？”
顧子南問。
“在景業路，19樓，南北通透。1997年的新房。怎麼樣？”
房齡不錯，面積也行。要是把父母接來也夠住。
想到這裏，顧子南站起身來說：“可以，能馬上就住嗎？你瞧我剛下火車，風塵僕僕的急需洗個澡。”
女孩子似乎有些爲難地說：“當然能。太陽能也是現成的，只是房主要求全款，你可以嗎？”
“一共多少錢？安西的房價均價也不過三千元。”
“是不貴，可是這套房子是精裝，傢俱也不少錢，房主的要價是五十五萬，一口價。”
這個女孩子眼光真不行，她竟然沒看出來他是個有錢的主。
“先帶我去看看房子，再作決定。”
顧子南不想多說，他要的是有一個遮風擋雨的窩。
“好吧。”
女孩子十分爽快地拿了鑰匙鎖上門就走。
房子的確不錯，無論戶型、面積都附合他的需求，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傢俱都是現成的，這樣省去了很多麻煩。
“成交，我先交你五萬元的定金，明天去辦理手續，可以吧？”
女孩子可能是沒想到生意這麼順，一時沒回過神來。
“怎麼了?嫌少？”
顧子南又問。
“怎麼會呢?你貴姓呢？你的證件呢？”
女孩子興高采烈地問。
“姓顧，免貴。”
顧子南從包中掏出記者證和身份證給她看。
“顧子南，你是《情人》雜誌社的主編吧？”
女孩子一臉豔羨地問。
“那是過去時了，我已經離開雜誌社了，怎麼你也知道這本雜誌？”
女孩子臉一紅說：“是啊，我也是個文藝青年，也在寫紀實文學，我們是同行啊，這樣，都這會了，定金不用交了，你晚上先住在這裏，明天來辦手續就行。”
原來他顧子南也是免檢產品啊。
顧子南一聽，心想，這是又遇到粉絲了，這女孩子心咋這樣大呢？就不擔心他住一晚人跑了。
“這不大好吧？不交定金？”
女孩子從包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這是我們中介公司的名片，我相信你一定是個講誠信的人。”
鄭秋水。
顧子南將名片收起來，握了下她的手說：“謝謝信任。”
“不用客氣，顧子南，我上學那會，最喜歡的就是你們的雜誌了，你的名字也曾經是我們女生談論的話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