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身影僵一僵,面無表情地回到魔頭對面坐下來,伸手去拿茶壺。
結果她進一寸,那茶壺就向後退一寸,她進兩寸,茶壺就退了兩寸。
燕沁:“……”
她擡起頭看向某罪魁禍首,一臉無語:“有意思嗎?”
“挺有意思。”魔頭懶懶地笑,又將那茶壺推了回去。
燕沁白他一眼,乾脆不碰了,本來她也不渴,只是生氣而已。
“不喝了?”魔頭還在逗着她,“這次再試試。”
“你是不是閒的?”
“是啊。”
魔頭將雙手枕在頭後,翹着凳子晃來晃去:“凌劍宗上下也沒什麼樂子,連個舞女也不知給本尊排一下。”
“那就回你的魔宮。”燕沁道,“你想要舞女,十二時辰都不會斷的。”
魔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本尊召見舞女,你都不知喫醋?”
喫醋?
她倒是希望魔頭能保持住這個愛好,以後少來煩她。
感覺到魔頭打量她的視線,燕沁不知爲何,忽然明白了他在這一刻想着什麼,幾乎是本能的,她脫口而出:“別找我,我不會跳舞,只會體操,魔尊大人要是有興趣,我可以教教你。”
“體操?”
魔頭好像當真是饒有興趣,燕沁正想拒絕,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嘿嘿一笑,站起身道:“你若是答應和我一起做,那我就給你跳。”
魔頭微微蹙眉,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勁,剛想拒絕,耳朵忽然輕輕一動。
他看着燕沁,緩慢勾起脣角:“好。”
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的燕沁,反倒是有點愣,不過他既然送上門了,那燕沁自然不會客氣。
她勾勾手指,示意魔頭站在她指定的地方:“雙手放好,不要亂動,跟着我的節拍動,來,一二三四……”
一套流暢的體操以慢動作在演示,魔頭一開始還在配合地做,後來是越來越敷衍,再後來乾脆不動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皺着眉心,看一眼窗外,本想發火,又忍下了,“過來,一步步教本尊。”
已經準備接受魔頭怒火的燕沁:“?”
這怎麼還一邊罵一邊要她教呢?
燕沁慢騰騰地走過去,仍舊和魔頭保持極遠的距離:“看好了,是這樣……”
“不會,你過來給本尊擺動作。”
“……擡手你不會嗎?”
“不會。”
看着某個理直氣壯的人,燕沁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你該不會是故意讓我碰你,然後給我定什麼奇奇怪怪的罪名吧?”
魔頭嗤笑一聲:“本尊會這樣無聊?你若是再不動,本尊倒是不介意動動手。”
燕沁:“……”
嘆口氣,她認命地走上前,用兩根手指夾起魔頭的衣服,向上提他的手臂。
看着她這副小心翼翼、慫得要死的模樣,魔頭眼底滿是不耐煩。
磨一下牙,他壓低嗓音催促:“燕沁,你是真的很想死嗎?”
燕沁不敢再敷衍了,視死如歸般抓住他的手臂,慢慢向上……擡……擡不動?
她疑惑地擡起頭:“你到底要不要我教啊?”
魔頭忽然詭異地彎起脣角,腕上用力,反手將她給握住,將她硬是向自己身邊扯來。
“你……”
一句話還沒說出來,燕沁忽然覺得腳下一滑,帶着魔頭“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嘭!”
房門被用力撞開,青予安闖進門就看見摔倒在一起的人。
燕沁整個人都趴在魔頭身上,而那位素以冷血殘忍聞名的魔頭,在錯愕一瞬後便溫柔地抱住了懷中的人,似笑非笑看向他這個闖入的外來者。
“宗主,你進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本尊正在和未婚妻玩耍,請離開吧。”
青予安臉色鐵青,手指靈力隱隱波動,長劍直出,指向魔頭:“放開她。”
“若她願意走,我就不勉強。”魔頭輕輕拍着燕沁的背,以半臥的姿勢好整以暇地看着青予安,笑容滿面。
而他懷中的人,從剛纔開始就沒有動過,埋着頭緊緊壓在他的身上。
青予安能感覺到他的身上沒有禁制,是她自己選擇不動。
魔頭挑釁地看着青予安:“可以出去了嗎?”
“要走你走!”青予安長劍一挑,躍過桌面向他刺去。
魔頭渾身包裹着一股濃烈的魔氣,眼神中透出興奮,迸發的殺氣充斥了整個房間。
忽然,一道金繩從門口飛來,緊緊纏繞在青予安的腰上,將他給拽回門口。
“嘭!”
門再度被關上,房間裏只剩下魔頭和燕沁。
魔頭遺憾地搖搖頭,抱着燕沁緩慢坐起身:“無趣,只差一點,本尊就能殺了他了。”
他低頭看着還在懷中的人,拍拍她的肩膀:“這次表現還勉強可以,起來。”
燕沁沒有動。
魔頭微微蹙眉:“燕沁。”
懷裏的人終於動了一下,擡眸看向他,冷冰冰的臉,眼尾有點發紅。
“你知道他來了,才故意安排這齣戲,讓我摔在你身上?”
魔頭眉梢皺得更緊。
剛纔他只是讓燕沁跌進懷抱,摔倒純屬意外,不過他也無意解釋,效果明顯要更好一些。
不過……
他捏住燕沁的下頜,眼眸冷冷的:“這麼難過,是因爲被你的情夫看見了你和本尊摟摟抱抱?”
燕沁揮開他的手,別開頭淡淡道:“他不是我的情夫,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很好奇,爲什麼你身上的氣息,那麼像青予安?”
剛纔撲在他身上,那撲鼻而來的熟悉氣息讓燕沁險些沒繃住。
她甚至有一瞬以爲兩人是同一個人。
魔頭皺眉:“氣息?”
“你不知道?”燕沁有點詫異,“青予安說你是他的雙胞胎兄弟,看來是真的。”
“不是。”魔頭迅速否認,“本尊和他出生在不同家庭,怎麼會是同胞兄弟。”
燕沁臉色古怪:“你也是正常出生的?”
魔頭臉色黑黑的:“不然你以爲本尊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
他嫌棄地看一眼燕沁,雖然不耐煩,還是解釋了一句:“無論是魔修還是道修,一開始都是普通人。”
燕沁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她當即好奇問:“那你父母呢?還在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