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予安心口被猛然一揪,十分不好受。
他深吸一口氣,果斷對他的二哥道:“二哥,你先走吧。”
青誠怔一下,看看青予安,再看看一雙眼睛通紅的燕沁,微微嘆口氣。
他將一些丹藥留給青予安:“那我去前面等你們,你二人小心一些。”
“多謝二哥。”
目送着青誠離開後,青予安就心情複雜地走到燕沁面前,可眼前小姑娘卻向後退了幾步,怯怯地看着,一雙眼通紅,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
青予安心裏更加不好受,也更恨自己剛纔魯莽的行爲。
想到那日夜裏溫彥的話,青予安逼近一步抓住燕沁細弱的手臂,將她給拉到身前,神色複雜道:“阿沁,方纔我不是有意,我只是有些醋你和我二哥走得太近。”
燕沁擡起頭看向他,眼底還有幾分被淚水氤氳出的朦朧。她隱隱帶着幾分控訴,似乎並不想聽他的解釋。
青予安牢牢抓着她,並未因此而放開,他想,有些事情確實應該和燕沁說清楚了,若始終這般不清不楚下去,還不知道燕沁又會如何傷心生氣。
“阿沁,你聽我說……”
“轟隆!”
巨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震動得地面發顫。青予安下意識將燕沁抱在了懷中,看着遠方直衝天際的紅雲,眉眼處閃過凜冽的寒光。
燕沁不知發生什麼,只覺得這道懷抱給足她安心和溫暖,外面再有什麼,都不覺得害怕。
胸口處的玉牌又在開始發燙,燕沁咬咬牙,忍住不適悄悄抓住了青予安的衣袖。
感受到懷中之人在顫抖,青予安垂眸一看,就見她臉色一片慘敗,虛弱地不像話。
“阿沁?”青予安第一次慌了神,抱着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方纔摔到裏面摔疼了?”
燕沁擰着眉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只捂着胸口,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遠處又傳來巨大的轟鳴聲,青誠去而復返,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看,“出事了,我們先遠離這個地方。”
“出什麼事?”
“我不知道,方纔遇到別的宗門的弟子,正是從那邊跑過來,說是那邊正在逐漸枯萎,一切生物、植物遇到那紅光全都成了焦黑一片。”
青誠看着遠處鋪天蓋地的黑,急道:“先走,和其他人匯合,想辦法離開這個祕境。”
青予安點點頭,看着懷中已經難受得近乎失去知覺的人,他咬咬牙,直接將人給打橫抱起來。
青誠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燕沁姑娘這是……?”
“我也不知道,先回去再說。”青予安抱着燕沁向遠處跑出,懷中的玉牌也在隱隱發燙。
他對此毫無所覺。
幾人跑到森林裏,這裏已經聚了不少人,又從那邊逃過來的,也有半路上過來的。
華亭門和麟域的人也都在這裏,看到他們三人自動圍過來。
依琳正想呵斥青予安不守規矩抱她的師妹,就見燕沁情況似乎很不對。
她微微睜大眼眸:“這是怎麼回事?”
青予安搖搖頭,只說不知道,他將人放在樹下,將手指搭在燕沁的脈搏上,只覺得她體溫奇高,心跳奇快,卻沒有別的不適症狀。
青誠也用靈力爲燕沁探查,與青予安一樣一無所獲。
依林快急哭了,拉着燕沁的手道:“她這麼燙,怎麼會沒有事情?”
昏迷的人似乎呢喃了一句什麼,卻沒人聽清楚。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緊緊捂着胸口,神情痛苦又虛弱,似乎陷在無止境的夢魘之中。
“快逃出祕境!”
有人忽然在樹林裏大喊了一句,語氣裏滿是驚恐:“那個紅光正在逼近了,再不出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裏,我師弟……我師弟只是被紅光碰一下,就……就化成了粉末……”
他忽然號啕大哭起來,樹林之中一片沉默,看着遠處逼近的黑線,所有人心中都很沉重。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現在還管這個做什麼?想辦法離開祕境纔是真的。”
“可祕境的門已經關上了啊,想要開啓那也要等幾天。”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等死嗎?”
衆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絕望地情緒逐漸渲染着衆人。
“好了,都別吵了。”青深站出來,目光沉沉地看着衆人,“看那東西的速度,至少兩天內是不會過來的,我們儘量再往另一邊趕去,再想辦法將祕境門打開,兩天時間,應當是足夠了。”
他彷彿一根定心針,讓衆人逐漸安靜下來。
青予安將燕沁背起來,跟着麟域和華亭門率先向深處走去,藥王宗的人也在青誠的號召下緊隨其後。
衆人向深處趕去,逐漸冷靜下來,開始討論如何開啓祕境之門。
走到祕境邊緣,衆人停下來安營紮寨,依琳領着幾個人將帳篷紮好,讓青予安先將燕沁送過去。
“師妹,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依林喃喃自語着,又看看遠處的紅光,忍不住沉默下來,“就算現在沒事,兩天之後,又會怎麼樣呢?”
青予安走進來,坐在燕沁牀頭對依琳道:“你先去喫飯,我在這裏照顧她。”
依林神色複雜地看一眼他,雖然心裏氣他傷害自己師妹,可眼下這種時候,她也沒心思去追究了。
帳篷內,只剩下青予安和燕沁。
牀上的人仍陷在一片痛苦之中。
青予安輕輕伸出手指,點一點燕沁的鼻尖:“阿沁,你要快點醒過來,即便我們兩天後無法出去,我也想將一些話都告訴你。”
燕沁皺了一下鼻子,露出幾分不安的神情。
青予安撐着額,靜靜看着牀上的人,又是心疼,又是憐惜。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燕沁身體出現不適時,恰是那紅光出現的時候,難道有什麼關聯嗎?
他很快將這個念頭打消,那紅光對他們都沒有影響,對燕沁也應當沒有才是,燕沁雖然天賦異稟,卻也沒辦法控制那樣強的東西。
胡思亂想着這些事情,他趴在燕沁牀頭,逐漸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