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譽把關芸扛到哪裏去了？
醫院的安全通道，這裏除了頭頂的聲控燈，平時連個人影都沒有。
關芸罵了一路了，要不是礙着自己是醫生的身份，她非得罵得更過分。
這會兒，張譽才聽清楚她在罵什麼。
“張譽！我草你大爺的！你，你放我下來！”
“張譽，我不會和你和好！你死心吧！”
“以前就當我年少不懂事，你又不是非我不可，就當放過彼此。”
剛走到安全通道，張譽才把人放下來，或許提前察覺到她想跑，在把關芸放下來的同時——
張譽直接是面對面的形式將她抱得緊緊的。
“你，你放開！”關芸臉都紅了。
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剛剛被張譽抗在肩上的原因。
“不放。”張譽搖頭，“我好不容易守到你，怎麼都不肯放手。”
不要臉就不要臉吧，反正他一把年紀，也就荒唐這麼一次。
連陸瑾堯那臭小子能爲了心愛的女人做到不要臉的地步，自己就怎麼不行了？
“你堂堂帝都一個政界要員，還是國際刑警部的領導！”
關芸說到這，頓了下，她損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又說：
“讓人看到你這無賴的樣子，丟不丟人？！你要不放，我就告你去！”
“去告。”張譽纔不怕，“我追我老婆，丟誰的臉了？”
“……”關芸氣得要命，“誰是你老婆？”
“你。”張譽理直氣壯。
他心想，陸瑾堯那小子追老婆都能不要臉，自己還能要臉？
不要！
豁出去了！
“……”
“關芸，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張譽認真解釋，“但凡你不喜歡我、或是你找到了愛你的人——”
“行，我放手，我一輩子單身！可你沒有，你心裏還有我，不能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我不想聽。”關芸脾氣也是臭得要命。
“你不想聽、我也要說。”張譽說，“你不能因爲20多年前的事，給我們的感情判死刑吧？”
“而且我冤得很！那個什麼未婚妻，是家裏安排的，但當初接觸婚約關係，也是兩家同意的。”
“我不是推卸責任，但事後兩家都討論過這件事，她自殺的事、跟我沒一點關係。”
關芸微微一愣，頭髮有些亂，但依舊板着臉，看上去不好靠近。
這會兒認真看着他，才發現張譽身上的西裝和領帶早就不在了，更別提玫瑰花了，也一同失蹤。
連他身上的襯衣也崩掉了幾顆釦子，明明是狼狽的，但落在關芸眼裏，就是那種溫潤如玉的儒雅氣質讓她着迷。
從年輕、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
是，他的年紀漸漸增長，臉上也有了皺紋，可他那份氣質卻從未變過，讓關芸心心念唸了好久。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其實早不氣了，也沒什麼氣的。
但就是……
怎麼說呢？
她這個年紀了，說相信愛情，也太可笑了，說好聽是謹慎，說不好聽，就是活得擰巴。
可不是擰巴？折磨他、也折磨她自己。
此刻，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距離很近。
張譽也感覺到關芸沒有那麼抗拒自己，他也稍稍鬆了下手，但沒得到她一句同意複合的話，怎麼都覺得不踏實。
許久，關芸才說：
“行，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我。”
還是沒說和沒和好，張譽迫切地問了句：
“還沒答應和好嗎？”
“你給我點時間。”關芸很冷靜。
她越冷靜，張譽越心慌，或許是等了太久了、也找了她太久。
兩人都不是愣頭青，要說沒有心動是假的，但談不上轟轟烈烈的那種。
他們就這麼看着彼此，沒有移開。
忽然，張譽說：“今天過來，我是盛裝打扮過，我知道你是個喜歡儀式感的人，我帶了玫瑰花。”
說到這，他自嘲一笑，覺得有些無奈：
“這是我第一次送女人花、穿西裝、打領帶，以前都是穿警服的，關芸，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不懂浪漫、大男子主義、甚至脾氣臭，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脾氣比我還臭——”
關芸不耐地“嘖”了一聲。
她雖沒說話，但那架勢像是在說：你會不會說話。
張譽太瞭解她的表情了，讀懂後、連忙說：
“別急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脾氣比我還臭，我們倆明明不是一路人，但我願意爲了你改變。”
“甚至爲了我們倆的未來，我也願意做那個最大的犧牲，這次我退居二線的報告都打了……”
“上面也批准了，等我們一結婚，我就沒這麼忙了，你忙醫院的事，我遷就你就是了。”
誰不知道張譽是工作狂了？
他家境不錯，要不是熱愛刑偵工作，怎麼會投入到一線工作？還這麼危險。
要說關芸心中沒點觸動是假的，她半張着嘴愣了許久。
“關芸，對於這份感情，我是認真的。”張譽笑了下。
他一笑，眼角爬了些許皺紋，這不是老態，而是歲月打磨的痕跡，是時間、是閱歷、更是他的人生經歷。
他繼續說：“我不要你改變什麼，你做你自己，其他的，我來迎合你。”
關芸有些激動，她皺着眉，眼眶一下紅了。
爲什麼會紅了眼呢？
她可是女強人miss芸啊！
但她始終也是人，也是需要一個避風港的女人，最聽不得心愛的人表白。
張譽瞭解她的要強，見她紅了眼，就將她腦袋埋在自己胸口，還說：
“我的肩膀寬，隨你靠，但是關芸，我不想等了，就要你現在給個答覆。”
關芸死死咬着脣，一開始是有點抗拒靠過去，但掙扎幾秒，就放棄了。
她不說話，張譽想在逼她，說：“你不吭聲，我就當你默認了。”
“……”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領證？”
“……”
“我家裏父母健在，有退休金，不用我們操心；我還有個哥哥，他兒女雙全，家庭幸福美滿。”
張譽說到這，微微皺眉，像是沉思了下，然後又說：
“我帝都有幾套房，郊區和市中都有，至於存款，我到時候都交給你——”
話還沒說完，關芸開口：
“你是不是扯遠了？我們只討論和好的問題、還沒說要嫁給你。”
不嫁？不嫁怎麼行？
張譽今天徹底坐實不要臉，他捧着關芸的臉就親了下去。
他一邊親，還一邊說：“你要不答應，我今天親到你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