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你說錯了！”蘇牧情緒有些崩潰。
“不是他？”陸瑾堯胸有成竹，卻陪蘇牧繼續玩，“那你說是誰。”
“是孫嘉芸！我背後的人是孫嘉芸！”蘇牧絲毫沒發現越解釋、越像是在掩飾，“她暗戀我。”
“可是愛而不得，所以一直是她和我在國內接應，楚家的錢是她偷偷挪用，找首府醫科大學轉移錢——”
“也是她做的！證據都擺在你們面前了，到底是你們蠢得看不到，還是怎樣？”
他情緒很激動，以至於說完，整個人面紅耳赤。
然而，陸瑾堯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冷冽的目光朝蘇牧射過去，那眼神太具侵略性，如同鋒利的手術刀，將人一點點解剖開來。
“蠢？到底是你蠢還是我蠢？”陸瑾堯冷嗤，“製造這麼多假的證據，不就是讓我懷疑孫嘉芸？”
“可你越這樣，我越要反其道而行之！你這次回國的目的，一是轉移國內的錢到美南洲……”
“二是殺了我；還有一個，是保護你背後的楚家人，楚行之！”
“……”蘇牧瘋了，拼命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
明明自己的計劃很詳密，可陸瑾堯怎麼知道的？
當真有這麼聰明的人？！
他忽然想起外界的一句話，和小陸爺周璇，如果不能爲伴，那也不能爲敵。
因爲與虎爲敵，相當於找死。
之前還不信這話，可從最近發生的事來看……
一直都是自己這邊敗了啊！
“不是？”陸瑾堯冷厲着一張臉，“當初西郊爆炸案，就他來了一趟案發爆炸現場，看似是擔心蘇酥。”
“其實從頭到尾，他目的很明確，把剩下的炸彈轉移到蘇家暗道裏！”
“不是楚行之，不是！”蘇牧因爲被拆穿的惱羞成怒，“我們‘N’組織在20年前就有了，楚行之纔多大？”
“是啊，楚行之纔多大？”陸瑾堯複述一遍，“不過幾歲，怎麼可能成爲你們組織的領導者。”
蘇牧連忙說：“對！所以不是楚行之！是孫嘉芸！”
“只能證明，現在的楚行之，不是他本人。”
“……”蘇牧神色驟變，啞口了。
就是這個小舉動，陸瑾堯明白了，自己猜對了。
他今天來見蘇牧，不僅是要知道蘇牧當年爲什麼殺蘇黛，還要知道楚行之真正的祕密……
之前有所懷疑，所以他都沒跟蘇酥說。
此刻得到證實，蘇牧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至於楚行之的真實身份，還需要再調查。
“所以，現在還有什麼要交代？”陸瑾堯口氣很平靜。
交代？就蘇牧所做的事來看，死罪難逃。
所以，他什麼都不會說。
靜默幾秒鐘——
“那就等死吧。”陸瑾堯睨了眼地上的蘇牧，像是看個垃圾一樣，“蘇宴回國了，他會直接檢舉你殺人。”
“什麼？”蘇牧難以置信，“他回國了？！他不可能背叛我！不可能……”
要說他兩個兒子中，他都不是很喜歡。
雖然感情淡薄，但最信任的就是蘇宴。
因爲蘇宴跟蘇牧一樣冷血、做事很狠。
當然，如果蘇牧不信任蘇宴，也不會將人留在身邊，甚至偶爾會涉及一些有關‘N’組織的事。
同時，蘇宴知道自己給蘇黛下毒的整個過程，但在當年，蘇宴並沒有揭發。
哪怕蘇黛和蘇運黎去世，蘇宴也沒回國。
陸瑾堯已經懶得廢話了，只是沉着臉說：
“那些潛逃在美南洲的人，胡語萱、衛家人，我全都會抓回來！而楚行之以及‘N’組織——”
“我也會徹底解決！蘇牧，等着被審判吧，正義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到最後，蘇牧瘋了。
他一邊怒罵，一邊掙扎，想要最後和陸瑾堯拼個魚死網破。
可他根本沒有勝算。
當蘇牧剛站起身，就被安保人員壓在地上，還是以雙手背在身後，腦袋貼在地上的屈辱姿勢。
走出書房門，陸瑾堯將包裏的錄音筆交給警察和安保人員，然後說了一句：
“綁他的手腳，搜查身上一切可能藏毒的地方，防止他服藥自殺。”
蘇牧死刑跑不了，但不是以自殺結束生命。
死多容易？
他的命，是要交給法律制裁、被法律審判、被世人唾棄，還所有無辜人的一個公平和公正！
走出蘇家大門，陸瑾堯仰頭望了望天。
剛剛那種壓抑的氣氛終於緩解了。
前世，他就查過蘇牧和楚行之的很多事，也曾懷疑過兩人有問題，但一直沒確認他們是罪魁禍首。
加上前世和蘇酥感情不太好，明知她被秦修和陸哲宇利用、來找自己的茬，他卻束手無策、耽誤了去查真相的時間。
怪蘇酥嗎？
不怪。
哪怕前世的她再恨自己，他都從沒有怪過她。
只怪自己不會愛人、不會表達。
所以最後在廢棄工廠，蘇酥被胡語萱和陸哲宇害死時，陸瑾堯也不願意活下去了。
就當他是戀愛腦吧。
就當他傻透了吧。
好在這世有重新來的機會。
好在一開始就和蘇酥解開誤會，得到了她的心。
這世一定會幸福的，不是嗎？
或許是因爲此刻一身輕鬆了，他又望了眼蘇家大門，長吁一口氣：
“媽，外公，我替您二老報仇了，以後會好好照顧蘇酥，你們放心。”
他想快點回去了，想抱一下他老婆，想親吻他老婆。
蘇牧的善後工作交給安保人員來做，陸瑾堯踏上回程的路上，卻接到了一通電話。
“小，小陸爺，楚家發生爆炸案！”
陸瑾堯揉了揉眉心：“然後呢。”
“蘇小姐之前就過去了！現在楚家傭人一窩蜂跑出來，我們沒找到小陸夫人！”
陸瑾堯神色驟變，整個人僵住。
……
蘇酥和楚行之抱了幾秒鐘——
她整個人神情驟變。
下一刻，她將楚行之推開，目光怪異地看着眼前的人。
“怎麼了蘇酥？”楚行之皺眉看過來，一臉關心的模樣，“嚇到了？”
蘇酥整個人都有點懵。
他臉上還掛着眼淚，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他剛剛因爲楚家爆炸，渾身顫抖着，也不像假的。
甚至此刻，他擔憂的目光看過來，也不像假的。
一切都不像假的……
但剛剛那個擁抱裏，蘇酥看到的是眼前這個人殺了楚行之……
楚行之殺楚行之？
說出來她都覺得有點繞。.七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楚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