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敲門聲再次響起——
可想而知,房間裏的陸瑾堯臉色有多臭。
他算是明白了,爺爺奶奶鬧這麼一出,原來是懷禮在使壞?
所以,她爲什麼不想帶蘇酥回來,根本沒法二人世界。
自然,蘇酥也反應過來了。
她腦袋靠在陸瑾堯胸膛上,整個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說:
“聽聽,這就是現世報,你壞人好事,現在懷禮把備用鑰匙都準備上了。”
“……”陸瑾堯氣笑了,“有這麼好笑?”
“當然啊,哈哈哈……我,我不行了。”
“行,我知道了。”陸瑾堯舌尖抵了抵後壓槽。
就這麼幾秒鐘,他就想了個壞招。
蘇酥絲毫沒察覺到危險來襲,等她反應過來時——
只見陸瑾堯胡亂扒拉了下頭髮,故意弄得很亂,一身匪氣地打開門,出去了。
門並沒有大敞開,也沒有關上,留了條縫隙。
“……”蘇酥笑不出了,愣在原地,一頭霧水。
然後她聽到了什麼?
陸瑾堯就這麼衣衫不整地站在門口,看向二老,一臉義正言辭地說:
“不想抱曾孫了?”
房間外所有人震驚:“……”
他們目光先是落在陸瑾堯亂糟糟的頭髮上,然後到他破皮的嘴脣,最後又到他微微敞開的衣領……
哎呀呀呀!
這,這……是不是太刺激了?
二老臉紅地移開了眼,這是他們能看到的?
“我能欺負自己老婆?”陸瑾堯絲毫沒在意他們驚訝的神情,“他懷禮胡說八道,您二老也信?”
“都說不方便了,您還不知道什麼意思?真得觀摩我們……”
俗話說得好,只要陸瑾堯這個當事人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話真不假。
你看,那麼高冷的陸欽已經尷尬得眼神飄忽,看向別處。
而老太太呢……一貫穩重大氣,此刻表情也有些掛不住了。
再看始作俑者懷禮,他直接呆愣在原地。
他哪裏知道三哥不按套路出牌?
是找到傭人要到備用鑰匙了,但他敢開門?不就是嚇唬嚇唬三哥而已。
但哪裏知道,三哥會騷得這麼直接?
怕了,真是怕了。
他想偷偷跑掉,誰知陸瑾堯視線一瞬不瞬地盯着懷禮:
“去哪兒?等着,我還有話跟你說。”
“……”懷禮一動不敢動。
三哥哪裏是說話,估計要秋後算賬了。
愣了幾秒——
倒是陸欽沒忍住,先開口:
“咳咳,沒事就好,那我們就先去睡了。”
說完,他拉着老太太準備離開。
“爺爺別急。”陸瑾堯淡淡開口。
自己好事被打斷,鬧了這麼個小烏龍,就算完了?
不可能的。
他可是腹黑體質。
於是,陸瑾堯看着奶奶,笑着說:
“奶奶,剛剛爺爺說您天天給他洗腳,您洗了沒?”
“……”陸欽愣住,他哪裏知道孫兒搞這一出?
好啊臭小子,殃及無辜!
“啊?”老太太疑惑,有些沒聽明白。
不是陸欽給自己洗腳麼?
怎麼變成自己給老頭子洗了?
陸瑾堯還在使壞:
“爺爺還說,他讓你往東,您不敢往西,奶奶,你真是這樣?”
“……”陸欽氣結,“這話我可沒說!”
外界人人都怕的陸老爺子,說與他談生意、相當於與虎爲伴。
居然流露出這麼一副怕老婆的模樣?
換誰都不信。
但這就是事實。
陸瑾堯眼神狡黠,帶着點壞笑:
“那這就是承認第一句話是您說的了?”
“……”陸欽看着自家老婆子的臉色都變了,瞪了陸瑾堯一眼,“你,你個臭小子!就是欠打!”
說完,他拉着老太太的手就走:
“哎喲,我頭暈,好暈……肯定是今晚的酒有問題,我們回房間去吧。”
老太太精明得很,聽到孫兒這麼一說,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肯定是老頭子在瑾堯面前逞能,在外面,她一貫是會給老頭子面子。
臨走前,老太太只是欣慰地看了孫兒一眼,因爲又讓她看到了10年前幼稚的孫兒。
那會兒,他還是這麼調皮;那會兒,他不是外人口中的活閻王小陸爺;那會兒,陸家還是一個完整的家。
最後,除了懷禮,所有人幾乎是倉促離開的,一刻也不敢多留。
氣氛安靜了幾秒。
懷禮倒是個人精,一邊求饒,一邊翹着屁股說:
“三,三哥,我錯了,你今天隨便踢!我今天要是吭聲,我是孫子!”
“錯哪兒了?”陸瑾堯聲音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錯我不自量力,錯我不該挑唆老爺子、老太太過來壞你和蘇酥的好事,但你……”
他看了三哥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說:
“但你剛剛也使壞打斷我和星晚不是?所以……我們就當是扯平了吧?”
扯平?在陸瑾堯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
但他只是笑着點點頭,讓懷禮誤以爲三哥真的不計較了。
誰知下一刻,陸瑾堯來了一句:
“把你電話給我。”
“啊?”懷禮一頭霧水,“三哥要我電話幹什麼。”
他有些警惕。
陸瑾堯“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
“好好好,給你、給你。”懷禮連忙掏出手機,雙手遞過去,“你別生氣嘛。”
只要三哥不計較,什麼都好說!
況且,三哥今天很反常,居然都沒踢自己?
陸瑾堯接過手機,低頭從通訊錄裏調出一個電話號碼,然後撥通。
響了沒幾聲,對方接通了,好像有些不耐煩,說了幾句什麼——
陸瑾堯卻沒聽下去,只是冷冷的打斷:
“我是陸瑾堯,我和蘇酥訂婚那晚,是懷禮故意把那有問題的酒給你喝,爲什麼?你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懷禮一聽,神情一變,一臉大寫的無語!
誰知三哥這麼壞,居然直接跟星晚打電話告狀了??
“啊啊啊!三哥……你,你這才真的要壞我好事啊!”
說完,他就準備去搶手機,陸瑾堯會給?
“三哥!”懷禮急了。
“知道壞我好事的下場了?”
“……”懷禮要哭了。
知道了知道了,腹黑三哥,誰敢挑釁?
“老四,我上次就說過,你是我帶起來的,你那點小把戲,都給我收起來。”
“是是,三哥說得對!我真的不敢了,你——”懷禮雙手合十求饒,“快幫我給她解釋下。”
見懷禮態度端正,陸瑾堯才滿意,又對着電話說:
“那就再多句嘴,你和懷禮分手沒多久,他雖然回了國,但每個月,都會出國偷偷去看你。”
“還有你之前交的那些前男友們,他都去調查對方身世,看配不配得上你。”
說完,陸瑾堯就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扔給懷禮,毫不留情地關了臥室門。
懷禮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笑着搖了搖頭。
別看三哥腹黑、嘴又毒又損的,可最細心、最瞭解自己的也是三哥。
因爲懷禮和楚星晚分開的那些難熬的日夜裏,都是三哥陪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