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一句,蘇酥眸光裏熠熠生輝。
她心裏的大石頭落了下來。
看來,陸瑾堯昏迷情況應該是不太嚴重,否則,白雅昕早就急得上火了,還在這裏跟自己較什麼勁?
只要他沒事,這就是好事。
以至於她都忽略了白雅昕那些難聽的話。
然而,就是蘇酥沉默的這瞬間,助長了白雅昕的氣焰。
她突然走過來,湊近蘇酥耳邊,小聲說:
“你是不是嫉妒地發瘋啊?現在只有我能接近瑾堯哥哥哦!剛剛就我和他在病房裏呢……”
一句話說得讓人想入非非。
這不就是想讓蘇酥喫醋?
蘇酥看過去,倏地笑出聲:“是嗎。”
口氣平淡,甚至帶着點漫不經心的敷衍。
她不是很想和白雅昕計較的。
蘇酥是有仇必報的人,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看誰都無腦懟,也沒這閒工夫。
況且,在前世,白雅昕只是囂張跋扈了點,綠茶了點,沒害陸瑾堯,跟自己也沒什麼大仇。
頂多算個不重要的小情敵而已。
自然,離蘇酥很近的楚星晚也聽到她們的對話。
她這暴脾氣真是忍不住,即將發火,蘇酥卻攔了下來……
“酥寶貝兒,你情敵都挑釁上門了,你還忍?”楚星晚壓低嗓音。
她是知道蘇酥和小陸爺談戀愛的事。
可這白雅昕臨時插一腳,算怎麼回事?她最討厭不識趣的小三!
蘇酥揚了揚眉:“這算情敵?”
“你就這麼自信?”
蘇酥想了幾秒,也很認真地說:“我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她家陸瑾堯,她最瞭解了,眼裏除了自己,不可能有其他女人的。
“……”楚星晚一噎,沒忍住給姐妹兒比了個棒。
一旁的白雅昕看着蘇酥和楚星晚的互動,氣炸了:
“你們在說什麼?又在笑什麼?!”
她想讓蘇酥喫醋,奈何這死妖精一點都不上當?!
蘇酥沒理,也不想理。
忽然,旁邊的幾個保鏢也開始交頭接耳:
“原來她就是前段時間,把父親告上法庭的蘇小姐啊。”
“聽說,她和小陸爺是一起被送進醫院的。”
“肯定是巧合吧?以蘇家如今的地位,小陸爺怎麼可能看得上她。”
“且不說小陸爺看不上,陸家老爺子肯定不讓她嫁進門……”
雖說聲音不大,但大家都在病房門邊,就這狹小的空間,要不想聽到都難。
楚星晚臉色有些難看,但凡有人說自己閨蜜的不好,她都看不下去。
她一個轉頭,就開始怒斥那幾個保鏢:
“你們算個什麼東西,敢隨便說我家蘇酥?!嘴巴這麼不乾不淨的,小心我揍人!”
白雅昕氣笑了,繼續挑釁:
“哎喲,還不讓人說實話呀?”
與此同時——
病房的門再次打開了。
而這次出來的,是張譽。
他微微擰眉,不悅地說:“小聲點,瑾堯需要靜養,在吵吵什麼?”
話落,白雅昕像是學了變臉一樣,她完全沒了剛剛囂張跋扈的模樣。
她一撇嘴,委屈地說:
“譽叔,是這兩個女人在鬧,我們叫她們走,還說要揍我們呢!”
變相的在告狀。
還茶裏茶氣。
但凡和張譽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嚴肅,不言苟笑。
尤其是陸瑾堯病重這幾天,他白天去工作忙事,晚上就守在病牀旁,不是抽菸,就是唬着臉。
其他幾個保鏢怕被張局罵,連忙撇清關係,說:
“張局!沒錯,是這兩個女人在找事。”
“這兩個女人一直打聽小陸爺的事,有個女人還說是小陸爺的女朋友,真是搞笑。”
“張局放心,我們現在就把她們轟走!”
說完,其中有個保鏢,疾言厲色地準備把蘇酥和楚星晚趕走——
就在這時,張譽看清了眼前的人,頓時一喜:
“這不是蘇家丫頭蘇酥嗎?你醒了?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這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和急切。
張譽在帝都也算是大人物,不僅因爲他是警察局的領導,還有他這個人,正直、清廉,深受民衆信任和喜愛。
在前世,蘇酥就知道張譽和陸瑾堯關係不錯。
剛剛聽幾位保鏢叫他張局,於是她笑了下,跟着說:
“張局好,我剛醒,沒什麼大礙了,想來看看瑾堯情況怎麼樣。”
大方得體,有禮有節。
在場的保鏢愣住:“……”
完犢子了。
“醒了就好,蘇酥啊,你有功啊!”張譽頓時喜笑顏開,“叫什麼張局,太見外了,跟瑾堯一樣,叫我譽叔。”
這兩天,他操心瑾堯的病情,但也沒落下蘇酥。
每天都抽空去病房看看她,還詢問她的主治醫師,現在人醒來了,能不高興嗎。
蘇酥怔了下,但還是乖巧地叫了聲“譽叔”。
白雅昕臉都氣青了。
她跟着哥哥見過張譽很多了面,張譽都沒這麼對自己笑過,還總是兇巴巴的!
現在,他居然對蘇酥這麼好?
還說蘇酥有功?
這狐狸精能有什麼功?
白雅昕不服氣,還想繼續挑撥離間,剛說了一句“譽叔”——
楚星晚見機行事,直接打斷,誇張地說:
“什麼沒事啊,張局,我們蘇酥還腦震盪呢!昏迷了2天2夜,第一時間醒來就要看她男朋友!”
特意強調‘男朋友’三個字。
說到這,她停頓了下,看向白雅昕,冷哼:
“結果卻被白大小姐攔在門外羞辱了一通,說讓我們蘇酥離小陸爺遠點,說我們蘇酥害人。”
“白小姐還說,她和小陸爺單獨待在病房裏之類的話,差點讓我們蘇酥再次暈倒!”
白雅昕會告狀,她也會!還比白雅昕更綠茶的口吻。
蘇酥在一旁憋着笑,差點破功。
說到底,她一開始就不信白雅昕的挑釁,病房裏不可能只有白雅昕一個人的。
被拆穿的白雅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急吼:
“暈什麼暈?我看她好得很!你別亂說——”
“雅昕。”張譽臉色鐵青,口氣不好,“你怎麼答應你哥的?要是再無理取鬧,以後就別來了。”
他好歹是個長輩,比在座的人都多活了幾十年,小女生那點爭風喫醋的事,怎麼會聽不出來?
就陸瑾堯寶貝蘇酥那勁兒,別說白雅昕插不進去,任何女人都插不進去!
這白雅昕啊,真是糊塗。
“譽叔!”白雅昕臉都急紅了,“你怎麼幫着外人啊!”
楚星晚可不是好惹的角兒。
這個白雅昕是自家閨蜜的情敵,她不會讓小三如意!
於是,楚星晚還在添油加醋地說:
“我們蘇酥可是小陸爺正牌女朋友,說到外人,我看你纔是!非得做拆散人家感情的小三!”
“你——”白雅昕都要氣吐血了。
啊啊啊,好想打人!
這個楚星晚就是她的剋星!
“行了。”張譽及時叫停,真是烏煙瘴氣,鬧得他腦仁疼,“雅昕,你先回去,”
口氣有點兇。
白雅昕怎麼可能回去?
這一走,不就是把瑾堯哥哥拱手讓給蘇酥那個狐狸精了?
“可是瑾堯哥哥還沒醒,譽叔……”白雅昕眨了眨眼。
張譽揮了揮手,直接打斷:
“跟我撒嬌沒用,你哥真是把你慣壞了。”
他沒睡好,又面對這麼多糟心的事,怎麼可能不煩?
瞧瞧人家蘇酥,從頭到尾,不驕不躁,不急不緩,也不打斷你們說話,就這麼安靜的等着。
真不愧是陸瑾堯喜歡上的女人。
又沉穩,又大氣,還不添亂。
這纔是名門閨秀應該有的樣子。
換誰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