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陸瑾堯已經追蹤蘇酥的定位,馬不停蹄地往山洞趕去。
西郊叢林密佈,又是凌晨,越往西郊深處走,道路兩旁沒有路燈。
並且,只能陸地進入,直升飛機進不去。
一是地理環境,西郊深處地況曲折,山谷、山洞交錯盤旋,存在影響飛行安全的氣流環境。
二是氣候因素,越往深入走,風速大得誇張。
飛機不能起飛,是因爲風力超過了飛機承受的範圍。
所以,這就給陸瑾堯營救蘇酥拖延了時間。
他在收到阿宴彙報的第一條信息後,心慌了一晚上終於有點緩解。
他回覆:【務必保護好蘇酥的安全!儘量撤離!】
只是20分鐘後——
阿宴又發了第二條信息:
【我們位置被敵人發現,蘇小姐說直接發起攻勢,搶佔先機,等待小陸爺速來救援!】
可當陸瑾堯再跟阿宴發消息時,對方已經沒有回覆了。
他關不了那個外國孕婦是什麼重要大人物,但是很擔心蘇酥!
可想而知,他有多動怒!
他只恨此刻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蘇酥身邊,保護她。
與此同時,張譽的一通無線電話打來,解答了許多疑問。
張譽說:“瑾堯,閔正綁架的那個國外孕婦,是聯邦國首領的夫人!”
陸瑾堯緊擰着眉。
聯邦國的首領夫人?就是拉薇爾夫人。
她深受聯邦國子民喜愛,在聯邦國裏,她的影響力甚至比首領都大。
她要是出了事,我國必然會深陷盟國非議。
“對。”張譽快急死了,“但你知道閔正那邊的人綁架這羣孕婦和孩子時,怎麼說的?說是你授意!”
“現在聯邦國首領跟老華已經鬧起來了,說必須要把你交出來處死!”
夜色裏,陸瑾堯一張英俊沉穩的臉,不像是動了怒。
他沒說話,周身那股殺伐決斷的冷冽氣質,強勢逼人。
“閔正那羣人真是不要臉、不要命!明擺着殺不了你,開始製造國際事端!我已經往山洞那邊趕過去。”
張譽想了下,又繼續說:
“但西郊這邊的山洞太多了,又是大晚上,沒有具體的位置,我這邊——”
“我知道。”陸瑾堯說,“我已經往那邊趕了。”
“你怎麼知道地址?”張譽費解了。
他剛剛算是和陸瑾堯以地毯式的搜查、包圍。
但兩人方向卻是截然相反,以免有漏網之魚。
“蘇酥在那邊。”陸瑾堯寒着臉,心裏那股戾氣像是隨時會爆發。
“還有——”張譽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我們已經對陸敏下達逮捕令,請國際刑警配合抓捕。”
陸敏這次涉及的,可不止是殺害陸霆的事,而是國內間諜、國際罪人!
但此時此刻,在陸瑾堯這裏,除了救蘇酥,其他的事都不叫大事。
電話一掛,旁邊的保鏢神色一變:
“小陸爺,您腹部的傷口流血了!”
陸瑾堯冷硬的五官在夜色裏,讓人一點都瞧不出情緒。
好像傷口流血、疼痛的不是他。
“我讓隨從的醫生給您包紮下傷口!”保鏢大喊一聲。
坦克裏的醫生揹着醫療箱疾步而來,他剛取出紗布繃帶——
陸瑾堯嫌醫生動作慢,直接奪了過去。
他撩起襯衣下衣襬,面無表情地開始自己纏傷口,動作迅速,連眉都沒皺。
醫生見到小陸爺的傷口,再觀察小陸爺慘白的臉色,是失血過多。
他嚇得哆嗦了下,說:
“小陸爺,您剛剛縫針的部位有點裂開的趨勢,您得找個地方平躺下,不能再扯到傷口了……”
陸瑾堯一句都聽不進去。
他眼底盡是深沉,發號施令:“少廢話,儘快趕往山洞那邊!”
“可是您的傷口——”
“要是蘇酥出了事,你們全都陪葬!”
所有保鏢嚇得自動噤聲,饒是過去的小陸爺再動怒,可從來不會說出這些狠話。
所以,小陸爺擔心蘇小姐,情緒有些不太好了。
“小陸爺!”站在坦克上方偵察地況的保鏢情緒有些激動,“我通過望遠鏡看到有人發射四種顏色的信號彈!”
“這隻有我們‘DIE’組織特製研發的,肯定是我們的人在求救!”
求救?求救……陸瑾堯越來越心慌了。
“還要多久趕過去?!”
“半個小時內。”
……
蘇酥這邊情況緊張又激烈。
所有人都知道,閔正就是亡命之徒,沒想過活着出去!
也就是說,他綁架拉薇爾夫人,本就是故意引誘蘇酥上鉤!
他費盡心思、派遣許多精英保鏢都沒能抓到蘇酥,誰知剛剛山洞外有保鏢說,蘇酥來了……
既然主動送上門,正合他心意!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蘇酥那邊的人突然攻擊,火力很猛,所以他只能往山洞深處躲藏。
但這山洞就一個出口,卻被蘇酥的人堵死。
一直躲着不是辦法,相當於等死。
所以,他出來了。
今天,他不僅要親手殺了蘇酥,讓陸瑾堯發瘋。
還要殺了拉薇爾,讓陸瑾堯、陸家成爲國家罪人、國際的笑柄!
他可是聽從上面人的指令。
顯然,閔正想的,蘇酥和景平等人也想到了。
但蘇酥爲什麼去?
因爲現在只有蘇酥一人懂醫,她可以暫時幫拉薇爾檢查下身體……
況且,她知道閔正要的就是自己的命,她站出來,剛好能拖延點時間。
“哈哈哈——”閔正像是瘋了一樣,譏誚出聲,“你剛剛不是很狂?現在不也成爲我的手下敗將?!”
蘇酥沒理,夜色作掩,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閔正又吼過來:“把你的槍和所有武器,都給我扔出來!”
站在閔正身後的,還有4名保鏢,雖然他們一各個都有傷,但依舊凶神惡煞地瞪着。
蘇酥一步步往閔正那邊走,然後將手裏兩把槍扔出去。
“沒有了?”閔正疑惑地看過來,“轉個身!”
蘇酥照做。
閔正探究的目光迅速上下掃視蘇酥。
夏天的布料很單薄,有沒有藏東西,一目瞭然。
並且,從他內心來說,並不相信蘇酥會用槍、敢用槍。
但他也很費解,就蘇酥這麼一個黃毛丫頭,剛剛怎麼躲避自己這邊的保鏢,並傷了他們的?
光靠懷禮和景平?
忽然,閔正又皺眉說:“你手腕上戴的是什麼?”
“手錶。”蘇酥從容不迫。
“扔了!”
扔了?不可能,蘇酥還靠着這裏面的東西反敗爲勝。
閔正等了幾秒,耐心全無,然後一槍槍對着蘇酥的方向開!
“砰——”
“砰砰!”
景平和阿宴都急紅了眼,異口同聲道:
“蘇小姐,注意安全!”
甚至夏音和小於紅了眼,死死咬着脣,默默流淚,那種愛莫能助、卻又膽戰心驚。
閔正並不是真的要現在殺了蘇酥,只是嚇嚇她。
他還沒戲弄這臭丫頭,怎麼甘心讓她死了?
但凡沒個強心臟的人,早就被閔正的舉動嚇暈了。
然而,蘇酥腳下的步子並沒有停下來,冷笑一聲:
“所以,你就這麼點氣急敗壞的本事?”
她在賭,賭閔正不是要在此刻殺了自己,於是一點點往前移動。
她長得漂亮,只是寒着臉、死死瞪着閔正時,渾身都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戾氣。
她的話在閔正聽來,無疑是挑釁。
他那句“你在找死”的話剛準備說——
蘇酥又說:“你就不想知道,你今天布了這麼好的局,爲什麼敗?”
一句話瞬間引起閔正的好奇心、打消立馬殺了蘇酥的衝動。
雖不願承認,但在這精心佈局之下,他爲什麼會敗?
蘇酥見他遲疑,知道自己賭贏了。
她又乘勝追擊道:
“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能成功躲避你的保鏢,並將他們殲滅?”
閔正輕“呵”一聲:
“你少口出狂言!如果沒有你那些保鏢,沒有懷禮、景平,你能躲得過今天?好,那你說爲什麼!”
管你怎麼說,蘇酥一點都不在意他嘲諷的口氣。
她只知道,第一步拖延時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