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風波一過,隔天還是發生了幾件大事。
隨着胡奕蓮和秦修一死,5年前蘇運黎和蘇黛意外的車禍真相被揭曉,如今案件平反,引來全城轟動。
而陸瑾堯以蘇酥的名義,私下讓人給蘇運黎設立了悼念的靈堂。
雖然蘇家在帝都不算大豪門,但蘇運黎老先生之前是學醫的。
他除了是一名優秀的企業家,還是一名很有名的醫療專家,醫治過不少病人。
於是全國各地有不少病患、以及蘇運黎生前的同門、同事、以及商業夥伴紛紛前來悼念他。
一行人以蘇酥爲首,全都身穿黑色衣服、帶着孝布前去墓地。
全程沒有對媒體公開,整場都很安靜。
所有人懷着敬畏、虔誠的心理,因爲提前溝通過,今天只是悼念,大家都不哭。
若說這一刻,蘇酥不動容是假的。
外公生前是愛熱鬧的,雖然知心交友沒多少,但和每個世家、每個人關係都不錯。
5年前,秦修爲了掩蓋提前殺人事實,早早將蘇運黎以及蘇黛下葬,而後的弔唁,也是草草結束,並沒有請這麼多人來。
5年後,蘇酥終於替外公報了仇,如今才能問心無愧地站在這裏。
以楚家爲首,叩拜、悼念、獻花。
楚星晚像家人一樣,站在蘇酥旁邊,一直攙扶着閨蜜,還小聲安慰:
“蘇酥,別哭啊,外公在天上保佑着你的,你要不嫌棄,我就是你親姐姐。”
報了仇,蘇酥應該是很開心的,如今聽到星晚這麼一說,她眼眶倒有點紅了。
“不嫌棄,你不是一直都是我姐姐嗎?”蘇酥說完,看向星晚。
兩人相視一笑,最後擁在一起,千言萬語,全化在這個擁抱裏。
一波人又一波人來悼念、獻花,是無聲中,但一個個都眼眶紅紅的。
楚行之趁着所有人沒注意時,撥開人羣走到蘇酥身邊,他遞了張手帕過來:“擦一擦眼淚。”
蘇酥擡頭,就看向楚行之,笑着搖搖頭。
她不會哭的,如今她已經親手將殺人兇手送入監獄,秦修還死了,替外公平了反,都是好事。
如今,就差解決母親的仇了。
她賭秦修最後那一刻說的話是真的,母親蘇黛被掐死前,已經中毒了。
“要不這今天,你去楚家住住?”楚行之小聲說,“或是讓星晚來蘇家陪你?”
“我不會想不開的,謝謝行之哥哥的好意。”蘇酥婉拒,客客氣氣。
楚行之微微蹙眉:
“蘇酥,你跟我不用這麼客氣的,你一個人在蘇家,我們也不放心。”
“我真沒事的,家裏還有這麼多傭人。”
“那陸瑾堯呢?”他問。
蘇酥一愣,擡頭看向楚行之:“什麼?”
“你是不是真的和他同居了?”楚行之終於問出心底想問的話。
在法庭,他是聽到了秦修說陸瑾堯住在了蘇家。
蘇酥探究的目光看過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她前後兩世的印象裏,雖然楚行之是星晚的哥哥,加上他不怎麼愛開玩笑,話少,她除了拿他當哥哥,還很客氣。
所以這些隱私的話,她不可能對楚行之說。
見蘇酥不說話,楚行之又說:
“蘇酥,我還是上次那個意思,不管你和陸瑾堯什麼關係,他都不適合你。”
在蘇酥看來,這已經是楚行之第二次逾越了,上次是他讓自己離陸瑾堯遠一點,而這次……
她可以不解釋,也可以不理的。
但前世,楚家、星晚懟她都有恩,沒必要鬧僵。
於是,蘇酥耐着性子說: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也是之前的話,合不合適,我知道。”
楚行之像是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說:
“你看像今天這個大場面,在你最需要他的時,他都不能正大光明出現,蘇酥,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像他那樣的身份,不可能真的愛你,也不可能把你娶進家門。”
這次,蘇酥是真的有點惱了,什麼叫執迷不悟?
她喜歡陸瑾堯,也確定陸瑾堯喜歡自己的。
是,兩人身份差距大,她也明白只有愛支撐不了以後的日子,可她蘇酥也不差啊,決定不了出身,但她後天可以努力。
她實在捉摸不透楚行之,只覺對方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
就在她準備說話時,忽然——
在墓地的上空,一架架噴氣式飛機又盤旋在半空中,後面噴灑出一行行字:
【悼念蘇運黎老先生,蘇酥,我會永遠陪着你。】
在場的人全都在竊竊私語,要知道帝都對空中飛行的東西管控嚴,如今用噴氣式飛機,必然是經過上面的同意。
而能做這一切的,必然是看着蘇酥的面子,誰會這麼大手筆做這些?
大家猜不透,也不可能貿然去問蘇酥。
噴氣式飛機通過尾氣噴灑的這一行行字,大概持續了1個小時,一直到來到墓地的賓客全都離去。
然而這時,蘇酥纔將楚行之留下,輕聲說:
“行之哥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我喜歡他。就今天這一切,不是我做的,而是他替我做的。”
楚行之心一緊,停留在她那句“喜歡他”的話上。
喜歡了嗎?她真的喜歡上陸瑾堯了?
“他不能出席,不是不能來,而是我沒讓。”蘇酥笑了下,“行之哥哥,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他不好聽的話。”
楚行之苦笑,覺得自己真像個笑話。
剛剛還說陸瑾堯沒來,結果人家用噴氣式飛機秀個恩愛,把蘇酥的心給栓地死死的。
蘇酥離開了,但並沒有真的離開墓地,而且去看了眼母親蘇黛,相比外公,蘇黛這邊冷清多了。
可等蘇酥過去時,就看到了一個人。
“過來。”陸瑾堯朝着蘇酥招招手。
此刻,他半蹲在蘇黛墓地前,正在親自擦拭邊緣的灰塵。
蘇酥心裏一暖,小跑過去,同他一起蹲在地上:
“你不是說忙嗎?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算再忙也要來拜拜丈母孃,我來了有一會兒了,只是你不讓我去外公那邊,我就來母親這邊。”
“你可真是不害臊。”蘇酥臉一紅,撇了撇嘴,“什麼丈母孃,我還沒嫁給你。”
“不是遲早的事麼,我剛剛已經跟咱媽說了,會一輩子對你負責,要是對你不好,我就以死謝罪。”
“哎?”蘇酥連忙捂着他的嘴,“怎麼什麼話都在亂說呀?”
動不動就說死不死的,不吉利。
“好,我不說了。”陸瑾堯眼裏含着笑,“我那不是爲了在丈母孃前好好表現麼,來,拜一拜咱媽。”
無論時隔多少年,每當蘇酥想起這一幕時,都很動容。
兩人離開前,陸瑾堯跟蘇酥、也是跟逝去的蘇黛再三保證:
“我一定會找到當年給您下毒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