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口氣也太狂了!”陸哲宇死死地咬着牙,眼裏像是淬着劇毒。
他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出,不僅沒傷到蘇酥,還被這個賤女人傷!
想要弄死陸瑾堯,結果反被對方虐!
就這麼一瞬間,他帶着點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急吼過來:
“你他媽不會用槍,就不要用!這大晚上的,小心——”
他“走火”二字還沒說完,蘇酥又瞄準陸哲宇的方向開了一槍……
雖然沒打中,但這感覺太刺激了!
黑燈瞎火,蘇酥在亂開槍,幾乎就是將陸哲宇吊着折磨。
“確實不會用。”蘇酥面無表情,“13歲,我跟外公去北山打獵,他就教我用過一次獵槍,那時——”
“我用6發火藥彈,就打中了一頭攻擊性極強的野豬,比他們打獵5年的老獵手,還先抓到獵物。”
陸哲宇皺着眉,沒多少耐心:“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蘇酥臉色一沉。
她當着所有人,以最快速度拆掉槍管、握把座、套筒,檢查裏面的子彈,然後再次組裝起來。
一共用時32秒!
現場的氣氛一下炸了。
作爲保鏢,拆槍、組織槍支是平日必備工作,可他們從拆卸再到組裝,也極少在有32秒時間裏完成!
這小陸爺放在心尖寵的蘇小姐……到底什麼來路啊?這麼野?
一開始還覺得她只是鬧着玩玩的,這麼一看,是動真格的啊!
忽然,只聽蘇酥冷笑:
“剛好6發子彈,你說,我用幾發子彈能打中你?”
話落,她不等人回答,她歪着頭,瞄準陸哲宇的方向,又是猛地開了一槍!
陸哲宇嚇得臉色煞白,往旁閃躲:
“我是人,你把老子當成獵物?!我告訴你,手槍和獵槍不一樣!”
可是他能怎麼躲?
這黑漆漆的地方,別說沒被蘇酥打到,說不定亂躲,就很容易中槍了!
而且,就蘇酥剛剛拆槍的速度,這一看就是練過!又小看了這女人?
緊接着,蘇酥又是一槍,依舊是打偏了。
但她卻並沒有覺得丟臉,只是口氣略冷:“第四槍。”
她生得極其好看,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尤其是當她單手握槍,眼尾上揚,是自信,是張揚,同時帶着點壞壞的,以及蠱惑人心的感覺。
就這模樣,很是惹眼,簡直是又A又颯!
從頭到尾,陸瑾堯就這麼在一旁默默看着,甘願給她當綠葉陪襯。
月光照射進來,散落在牆邊,襯得他半邊的眉弓帥氣、利落。
他一直都在說,他喜歡的不止是蘇酥的外貌,而是她由內而外散發的那種自信、眼裏有光的時候。
那是她15歲前的高光人生。
可是自從她母親和外公去世,她黯然失色,她藏起了身上所有的鋒芒。
“草!”陸哲宇一直在咒罵。
黑夜裏,人的感官極其敏感,他害怕的情緒一點點被放大,最後就成了恐慌。
最後,他徹底崩潰,聲音顫抖:“蘇,蘇酥,你到底要幹什麼?!”
“說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我說你媽!”陸哲宇話音剛落。
蘇酥閉着眼,吐出兩個字:“小腿。”
她想起老師之前跟她說過的話,氣沉丹田,心無雜念,只有一個目標。
緊接着,半空中又響起“砰”的一聲!
安靜了2秒,伴隨而來的,就是一個男人悽慘的哀嚎聲!
陸哲宇被打中了!他小腿中了一槍,整個人躺在地上打滾,痛不欲生……
可讓大家拍手叫絕的是,蘇酥的這一槍,是閉着眼打的,還提前說了打中的部位!
也就是說,她之前沒打中陸哲宇,不過是耍着人玩兒,在戲弄陸哲宇!
全場的氣氛被推上了一個制高點。
此刻,蘇酥驀地睜開了眼。
她連眉都沒皺,冷冷地說:
“從涉獵後,我外公就說我學習的領悟能力強,給我報了個射擊、槍擊班,而寒益則是我的授課老師。”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一片:
“寒益?是我國持雙槍的槍擊手第一人,閉眼射擊,都能百發百中10環的那個大佬?”
“難道還有在射擊、槍擊界裏同名同姓的寒益?肯定是他!”
“他曾是國家隊的射擊手,世界排名第二,退役後,自己開了個射擊班,但收的學生寥寥無幾。”
“我曾去報過他的班,但被寒老師給拒了,說不收悟性低的學生。”
“臥槽臥槽!蘇小姐牛逼了,你可真是深藏不露!”
“6年前,寒益還研發了一款自動的機械性手槍,速度最快,有效射程較長,被我國列入軍用!”
“我記得幾年前,世界不少特工組織想邀請他加入,只是……”
“只是,只是天妒英才,他在研發楚機械性手槍後的半年,就被人在家裏殺了!”
說到後面,全場的人唏噓一片。
然而在議論聲中,誰都沒注意到,一旁陸瑾堯的表情。
被外界所稱的活閻王小陸爺,此刻,他目光落在蘇酥身上時,眼裏有讚許、癡戀、炙熱以及崇拜。
崇拜?
那可是被人認膜拜、當成神祗的小陸爺啊,怎麼會對蘇酥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可只有陸瑾堯知道,他以往每日每夜最難熬的時候,都是想着蘇酥,才能挺過來。
下一刻——
蘇酥緊握着槍,再次閉着眼,來回做了個深呼吸後,冷冷地說:
“陸哲宇,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氣勢強勢,根本不是商量的口吻。
直到這一刻,陸哲宇才真正感到後怕。
不,不對,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懦弱、善良、被人欺負了都不還手的蘇酥嗎?!
她什麼時候會用槍的?
她又什麼時候拜了寒益爲師的?
爲什麼和她戀愛2年,他都不知道她還有這一面?!
“三。”蘇酥開始倒計時。
前世的一些事快速在她腦海中閃過。
照理說,她不算弱,前世不應該蠢成這樣,被陸哲宇和胡語萱害死。
但她當時太小了,不僅迷茫,社會經驗不豐富。
在經歷了失去母親和外公的重創下,外婆整日以淚洗面,能撐腰的舅舅和表哥一家還不在國內。
她已經變得極度不自信了。
所以盲目地相信了他們、相信了秦修,以爲他們能迅速填滿自己失去至親的那種無助感……